第十二章却难相庆
繁密的雨林，密密匝匝的参天树木努力地长向高空，拼了命地争抢着阳光，百米以上的高树比比皆是，阔大茂密的树冠亭亭如盖，爱挨挨挤挤地挤在半空，只有极其稀少的阳光能够泄露到地面。极高却并不算得多么粗壮的树干上藤萝缠绕，地面上铺满了厚厚腐叶，倾倒的枯木也是随处可见地填充着不是很宽裕的地面，厚厚的苔藓、地衣、真菌寸土必争地爬满了这些枯木腐树。整个林地间静谧、幽深、潮湿、阴暗。
“扑啦啦”声响，一只七彩斑斓的大鸟扑扇着华丽的翅膀划过半空，从无数参天巨树的树冠下在丛林中穿行，灵动机巧，迅疾敏捷，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下急速飞行，仍旧是那么悠游而自在。密林深处，时不时地传来的声声鸟鸣、阵阵兽吼、近处的虫鸣蝉唱、蚁走鼠窜，在在都显示着这看似幽暗阴森的密林勃勃的生机和旺盛的精力。
“咻——！”
一声犀利无比的破空锐啸，一抹乌光如一道疾电，自一小片难得的林间的空地激射而起，准确无比地击中了当空掠过的彩色大鸟，“噗”地一声激起一蓬血雾，彩羽四散，那大鸟“呱”地一声怪叫，绝望地挣扎着，扑哧扑哧地扇动翅膀，最终却还是徒劳地跌落了下来。
一男一女两个几乎赤身露体、仅有紧要处包裹着窄窄布条的野人从一株雨林里难得的粗壮大树后面转了出来。女野人弯腰捡起了地上还在一下一下抽搐着的足有一只鸭子般大小的彩色鸟儿。
手里拎着两只比兔子还要大的肥硕老鼠模样的小兽和一包由宽大如布匹的树叶包着的大大小小二、三十伞真菌野蕈的男野人咧嘴一笑，道：“嘿，还是这雨林里好啊，虽然麻烦的东西多了点儿，但是至少食材丰富，有肉有‘菜’还有‘蘑菇’。今儿收成不错，可以吃一顿荤素搭配的烧烤大餐了。可惜就是没锅，否则的话熬一锅野山菌炖野鸟的汤，那才美呢。”女野人圆润清冷却有点僵硬的声音淡淡地应道：“希望今天这顿能吃得安稳，不会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来打扰才好。”男野人笑脸一僵，恨声道：“你真扫兴！”
幽暗的树荫里，斑斓迷离的稀疏阳光下，这两个“野人”赫然正是徐起凤和久我山！
还是当先探路的久我山领先而行，她的脸色明显还有些灰败。原本她个头虽然不高，长相也极其普通几乎没有任何特点，扔到人堆儿里就找不出来，但是有一点特别，就是她的声音圆润而富有磁性，而且皮肤极好，细腻白皙得仿佛闪着莹润的玉光。此时，那除了布条包裹着的酥胸翘臀外浑身上下裸露在外的一身如玉的肌肤，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而且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点状的结痂伤口，那是“鬼刺藤”的毒刺留下的痕迹。还有一些或粗或细的伤痕，则是这两天在这丛林里的各种各样的树藤、草叶留下的。就这短短的几天里，久我山原本还算丰润的体型明显地瘦了一圈。
徐起凤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半截勉强还能套得住的裤子，满身的肥肉上也是伤痕密布，左边肩头包扎着那个贯穿伤的布条上，还带着干结了的大片紫黑色血迹，虽然强撑着笑脸，刻意地犯着话痨，但神色间那疲惫和委顿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掩饰。
此时距离他们逃出那鱼头人的村落已然是三、四天之后了，三、四天的时间实在不长，而且在这看似静谧实质上却危机重重的雨林里，也实在没有什么机会能让他们好好地休息将养恢复精力。好在，两个人虽然仍旧虚弱疲惫，但至少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全无自保之力了，至少狩猎果腹、自保防身是勉强没问题了。
那天晚上，两个人逃出了两伙人杀得血流成河碎肉漫天的修罗场，挣扎着逃到了河边，却发现没有船可供他们借力逃生。没办法只好沿着河岸再次挣扎前行，好不容易才看到一截行将腐烂的枯木，筋疲力尽的两个人几乎费尽了就牛二虎之力，几经周折才把那株足有汽油桶粗的枯树推进了河里，然后用那几条失去了能量的“惰能束丝”把自己的身体绑在枯树上，这才顺流而下逃离了那个血腥之地。而心神放松的两个人在自觉已然可以轻松一下的时候，再也支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但是，这雨林里的河面上显然不是什么睡觉的好地方！不止是那静静的小河，整个雨林都是一样，平静安详的表象下，几乎处处都隐藏着浓浓的杀机。那看似平静的河面下水并不深，在下水之前，在那清澈见底的水流下他们事实上也确实没发现诸如那种“沼泽巨鳄”一类的大型猛兽，可是他们还是太小看这片雨林的凶险，也太低估这个世界里时时都埋藏着的危机了。
就在他们两人都松了口气的时候，一条巨大的阴影出现在了水底，缀着他们的那截枯木船一路前行。当他们都有些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当口，那巨大的黑影忽然间冲出了水面，随着它蹿出的动作激起的河水扑了枯木上的两人一身，也激得他们清醒过来。当他们惊醒之下看清楚了那巨大的黑影居然是一条足足有水桶粗、还不知道有多长的巨型水蚺的头部和一截直立起来的身体的时候，却已然晚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连着那截油桶粗的枯木，都已被那水蚺紧紧地缠绕了起来，那么粗壮的水蚺，那肌肉的力量可想而之，两个本来就早已经疲累欲死浑身无力的人立时就觉得浑身的骨头节就在这一缠一勒之下就要寸寸断绝！
水蚺，就是水蟒，这种东西在陆地上看起来笨拙、迟钝、行动迟缓，可一到了水里，那中速度和灵活，简直不可想象！眼前这条水蚺长到比水桶还要粗两圈，还能把油桶粗的枯木加上两个人这么一圈圈的缠起来，那么估计下来至少也得超过五、六十米长！在徐起凤的记忆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水蚺，哪怕在是cctv经典了数十年的老牌节目《动物世界》和传说中的国家地理杂志的《我们的地球》里，也绝对没有见到过，这种东西，简直就已然像是妖怪般的存在了。
水蚺那比水桶还粗壮的身体可不是白长的，那一棱一棱的可全部都是肌肉！
蟒蛇类的东西本来就以怪力著称，无论是野鸡兔子，还是羚羊小鹿，都是缠住了就狠狠地勒紧，直接压迫它们的胸腔，直到这些猎物们再也吸不进一丝空气生生窒息而死，然后这才吞噬。像眼前这条水蚺这样愈发出奇的真正怪物，那力量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那粗壮的身体，只是稍稍一收缩的功夫，那截不知道倾伏了多久、油桶粗的树干内已然从中心腐烂蚀空的枯木“喀嚓嚓”一串脆响，已然被水蚺勒得纵向破裂成了五、六片，而连同树干一起被缠绕勒紧的徐起凤、久我山两人，只觉得浑身剧痛，胸口窒闷无比，胸腔里所有的空气都被一丝丝、一股股地挤压出来，想要呼吸一口补充进去，去已然渐渐成为一个奢望，甚至胸廓处传来的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尖利的疼痛，让他们清楚明白地感觉到，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分钟，他们的整个胸廓、所有的肋骨都会被这妖怪水蚺那强劲的巨大力量生生挤压折断，再无丝毫逃生的幸理。
一个人，到底有多么巨大的潜在力量？这一直是个很有趣、也很神秘的话题。生死关头，往往一个人可以做到一些平时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奇迹。火灾里，一个柔弱的女人可以扛着几倍于她体重的东西逃生；在那场百年不遇的大地震中，为了保护身前怀里的几个学生，一位老师的血肉之躯可以硬生生扛下倒塌了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么沉重的房梁、楼板，脊背被砸的稀烂，可他的手臂却绝不打软……
强烈的求生**，往往能够激发难以想象的无穷力量。水蚺不断地收缩着自己的肌肉，越来越紧的束缚和越来越强烈的濒死感，让本来早已经油尽灯枯、几乎连站都站不住的久我山和徐起凤同时爆燃勃发！徐起凤的“逆虚迴无幛”善于对付能量性质的冲击，对这种无理层面的困境原本是无能为力的，而且秉承了他这身“能力”一贯的古怪另类不可理喻，此时的爆发同样地莫名其妙，“逆虚迴无幛”的域空间忽地大张，他的心神瞬间融入天地，契合自然，再次深入地晋入“混同天地”的玄妙境界，所有的“能力”表现都大幅提升！但在他的神智渐趋模糊之下却全然无法控制。在这样的捆缚之下，“跨越”是没用的，“感知”的提升了，却让他感受到的痛苦越甚，“能力”的表现也就越混乱越怪异，“化散”疯狂激发，却不是如往日般吸摄施加在身上的外来冲击化散到未知的空间去，而是在他昏昏然无意识的情况下，直接从整个感知到的域空间中汲取混沌自然、芜杂混乱却和谐相容的游离能量，然后像以往一样把自己的身体当作通道、当作筛子运转一过，但接着的却又再不同，不是化散向那莫名的虚无却是自体周遭喷薄外发！这一下猛冲大震，居然奇迹般地震得紧缠在身上的水蚺那怪力恐怖、满是肌肉的身体硬生生松了一松，括开了一丁点儿空隙。
而这个时候谁也无暇注意，这喷薄发散的能量隐约间有一丝循着徐起凤和久我山腰腿碰触相接的肩头送入了她的体内。这一丝能量入体，令她那如干涸久旷的河床，又像早被榨干了水分的海面似的身体猛然萌动，久我山蓦地嘶声爆喝，无数的淡薄虚浮、却绝对犀利的乌光自她的周身突然冒出，一瞬间变得活像一只巨大的刺猬，淡薄不纯却宁而不散的乌黑光刃四散飞射，“嗤嗤”声响中，红光迸现、血雾蓬空，水蚺那肌肉密实盘卷收束的长长躯体竟然被这无数的乌黑光刃瞬间冲撞切割得节节断开，断成了十几截，四散跌落！后半截超过二十多米的最长的那段抽搐、翻卷着沉入了水底，其余的残段远近不同地溅落整个河段。
垂死求生的挣扎之下，徐起凤和久我山两人潜能激发，事实上也是巨量的透支，这下危机既去，两人是真的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就此双双晕去。还好他们事先是将自己的身体用“惰能束丝”绑在那枯树干上的，而那“惰能束丝”虽然失了抑制性的能量，但本身的物理性能也确实是当真出色，此时那树干虽被水蚺绞得劈了，却在“惰能束丝”的约束之下并没有散，倒像是一个五、六片巨大木柴捆绑而成的小木筏子，更加稳妥地承托着两人的身体顺水漂流。两个昏迷的人却没有发现，到了这里，平滑如镜的河面也是湍流隐现，原本舒缓平稳的水流已然悄然加速，裹着那栽着两人的“小木筏”迅速远去。
徐起凤和久我山昏迷在“小木筏”飘然远去，自然再也没法看到，就在他们身后那条水蚺的残躯散落河水，血雾飘散，悄然引来了大大小小的条条黑影，纷纷扑上了蛇躯，一时间平静的河面一片沸腾般的翻滚激荡，清澈如冰的河水沉渣泛起变得浑浊的同时，也被渐渐染上了浓浓的殷红之色……
水流越来越急，徐起凤和久我山两人的“小木筏”也是越飘越快，平静的水面湍流涌起，他们的“筏子”也再难保持平稳，开始在水里打起了转儿，开始不受控制地来回晃荡起来。而徐、久二人却浑然不觉。
舒缓平静的河水自然是不会无凭无故地突然变得湍急的，在这样的茂密雨林里，能让这种横穿雨林的河流突然间由缓变急的，只有唯一的一个原因，那就是不远的前方，河床产生了落差，俗称瀑布。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徐起凤和久我山两人注定了多灾多难，或许是上天作弄，要将一生的困顿苦难都安排在这一天里让他们受个够，刚刚才从巨蚺的口下逃出生天，此时却又在透支过度、昏迷难醒的时候遇上了湍流瀑布。眼看着又将是一番难知生死的磨折就在眼前了！
载着徐起凤和久我山的“小木筏”顺着骤然加速的湍流打着旋儿越来越快地向前飘去，前面不远处，那轰轰发发的水声激荡已然是隐隐然如闷雷般滚滚而来。终于，在“轰哗”大响声中，以枯树干为原料、由那条巨大水蚺负责施工建造的“漂流木筏”顺着急速倾泻的瀑布轰然栽下！
还好，这河流本身就不算大，这瀑布的落差也很小。毕竟现在这雨林的这一部分，还是处于“大草地”的沼泽台地延伸的平原之上，这瀑布不过是广漠的平原台地上的一处小小的断裂，落差不过十余米的样子。大力的冲击和冰凉的河水一激，昏迷中的徐起凤和久我山几乎同时遽然转醒，也亏得他们醒转及时，这才免了被生生呛死在水底之厄。
仗着那破碎成五六片的枯木还绑在身上，借着木头的浮力两个人挣扎着顺着水流划拉到岸边，几经挣扎才勉力爬到岸上，两个人就真的是再也撑不住了。当徐起凤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炽日当头，第二天的中午了。徐起凤是被饿醒的，回想起来，也不怨他肚子大，从被抓到现在，前后将近整整两天了没吃东西，只是夜里初到河边的时候灌了一肚子河水。再回头看时，久我山却仍旧不省人事。徐起凤惊疑之下探了探她的鼻息、脉搏，却发现呼吸细弱、脉搏虚微，而且浑身滚烫！看起来实在是大势不妙。不过脉搏呼吸虽然微弱却还平稳，这才稍稍放心。她的损耗过于严重，透支得也确实太厉害了，这也就是多亏了她身体底子厚，那些科学疯子的疯狂改造毕竟不是单纯只为了折磨人取乐子的，而且历经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残酷手段，她的精神足够坚韧，这才在这样的损耗和伤势下仍旧留下了性命。
性命虽然还在，但是却显得那么脆弱，无论是呼吸还是脉搏，久我山的反应都太微弱了，徐起凤一时束手无策。正是焦急之时，忽然想起当初自己重创昏迷的时候，陆挺曾经以他修行的一种秘术替自己疗伤，还在无意识中触动了“逆虚迴无幛”的化散能力，陆挺那倒霉蛋儿差点儿被吸成了人干。虽然出了这么点儿意外，但那秘术的疗伤效果却是实实在在的好。
细细地回想当时的情况，虽然那个时候徐起凤处于昏迷之中，但陆挺那秘术却是用自身的以“木”属性为表现形式的能量凭空凝集成一道“符箓”的模样，“埋入”他的体内。他的“逆虚迴无幛”的能力中，就有一项是可以模拟别人的“能力”，而这种模拟，正是建立在能够细致而准确地复制别人某种能力的能量循行轨迹和强弱、波动、虚实等等“参数”，从而再依靠从人家那里化散截留下来的一点同源同属的能量模仿激发。这种模拟的能力，只要是在“逆虚迴无幛”的感知可以覆盖的域空间范围之内，任谁使用一个“能力技巧”的那短短瞬间和没有直接接触之下徐起凤都能实现，更何况是陆挺直接把一个能量的“符箓”埋入他的体内呢？这么亲密、深入的直接体验、从容分析之下，那自然更是巨细靡遗、纤毫毕至，这一道用做治疗的“清灵凝光符”再没有任何的秘密还能瞒得住他。
这个“能力技巧”展现了一个类似于传说中的“符箓”的形态，看起来充满了神秘的气息，但在徐起凤的理解中，其实也没什么稀奇，它展现的那个独特的形态，其实不过就是用“木”属性的能量预先架构起一个完整的能量循环回路，更利于接收和吸纳“木”性能量，并且让沿着这个循环路径循行的“木”属性能量能够更彻底地发挥它的效力。按照传统的“五行理论”之中的说法，“木”，色尚青，味主酸，四季应春，最是具有生化、生发、繁茂催长的特性，正是最具生机，最有旺盛生命力量的一种能量表现形式。这种秘术治疗的原理，归根结蒂其实就是聚集“木”属性的能量，犹如往生命的炉火里添柴加火，补充人体生机的不足，同时激发人体潜能，催长生发，达到疗伤补虚的效果。
这种方法当然不是万能的，但对于眼前久我山这种失血过多、精力透支的虚损过度造成的命门火衰却正是对症无比！
想明白了这些，徐起凤精神大振，细审自身，感觉虽然疲惫虚弱，但精神心力已然恢复了不少，应该勉力能够凝得出那道“清灵凝光符”，但是现在关键的问题是，用来架构初始的“符箓”的“木”属性能量哪里来？徐起凤自身可是不能储存能量的，自然也就没有任何能量可以供他调动。
看着身边浑身密密麻麻的针尖创口中还在不停地沁出血印、双肩、双膝四个狰狞的贯穿血洞被水泡得发白、气机眼睁睁地越渐衰弱的久我山，徐起凤的脸上时喜时忧、阵红阵白。
明明自己手里有办法能挽回这个濒死的女人一条命，可片片却没有能力施行！徐起凤心里这个郁闷，憋得他直想仰天大吼。总算在他挥手击打水面发泄胸中闷气的当儿，隐约间回想起先前被那条巨型水蚺缠缚差点儿勒死的时候“能力”爆发的一些情形，虽然他当时意识已然模糊，但那时候“化散”的能力变异甚至逆转，直接自身周的空间中汲取了能量，而且并不消解，虽然仍旧不能贮存囤积，但却成功地转送体外成功爆发的异状和当时的能量状态，已经悄然写进了他的潜意识里。
徐起凤心里一动，既然当时确实能够从身外天地间直接汲取力量，那么现在是不是也能做到呢？这种变化，到底是自己这神秘玄奥而又古怪诡异的“逆虚迴无幛”提升进化出的新能力，还是偶然间的单纯变异呢？徐胖子的性子一贯懒散、恬退，从来少有争竞之心，总是得过且过的脾性，但有一点好处，那就是无论什么事想到就去做，做了出了判断和决定的，从来就有一股一条道走到黑的劲头。这个时候没工夫细想这些，既然想到了有那种可能性，那就只管先试试看。
对于能量的任何波动和反应，徐起凤都是极其敏感的。此时他闭上了眼睛，尽力地撑起“逆虚迴无幛”的域空间，竭力地发散着自己的感知。隐隐约约间似乎抓到了些什么，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一次次地失败，一次次地尝试，最终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经历了多少次的尝试，徐起凤终于抓住了一点灵光，福至心灵般触感大开，天地间那充沛的混沌原始的能量丝丝缕缕地汇入了他的身体，混乱、驳杂却和谐混容，再流经胸中那残烛般微弱的图腾推动，迅速汇流溶融，向他的指掌间汇聚。
成功了！
徐胖子忍着心底里的兴奋，蓦地张开了双目，双臂划动之间，一抹抹泛射着微微青色的淡淡流光自他指掌涌出，却不散逸消失，如一道道淡青色的墨迹，随着他手势的挥动，凌空凝聚出一道“符箓”般、纯由淡薄的青光构成的扁平图案！宽有五十多厘米、长足有一米以上的巨大“符箓”，就那么跃然而出，静静地虚浮在空气之中。徐起凤简直要欣喜如狂了，无论如何这都是靠着自己的力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完成的第一个“能量应用技巧”！本来就只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境碰碰运气，他也没想到居然真的就成了。
当他一开始用触感感知这片空间里的能量波动的时候，他就已然发现，这树高林密、水汽充盈的巨大雨林里，正是由于草木无比繁茂的原因，那混沌杂乱地和谐混容在一起的能量，正是更加偏向极其充沛的“木”属性，再加上“路过”徐起凤身体这超级漏斗的时候他有意的引导、过滤之下，居然得到了一点相对还颇为纯净的“木”属性能量，成功地结成“清灵凝光符”。
捺下心头的狂喜，徐起凤不再有任何的迟疑，挥手作势，自然而然地完美复制了陆挺当时推动运行这秘法时的能量轨迹和虚实波动，将那道如梦似幻般迸发着强烈之极的勃勃生机的“光之符箓”虚引抬送到横卧在地的久我山上方，然后印上她的身体。那“符箓”上的每一道线条、没一圈能量的轨迹瞬间青光大盛，生机勃发，如水银泻地般缓缓沉浸，溶入了久我山那近乎全裸的肌肤之上，最终彻底沉入了她的体内，不留一丝的痕迹。
光符入体，奇效立显！在徐起凤敏锐的感知之中，眼前这片范围内，丛林中充斥游弋着的极度浓厚的“木”属性能量立时激荡翻卷，涌动分流，整合纠结成缕缕条条，大量地顺着光符的轨迹迅速补入久我山枯涸空乏的身体，生化催发着她肌体上没一个虚耗破败的细胞，迅速地恢复着生机和活力。眼看着她浑身上下那密密麻麻的沁血伤口迅速收敛、结痂，甚至四肢关节处的巨大创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束缩拢，徐起凤一双小眼睛不由得难以置信地瞪得滴溜儿圆，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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