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时云波翻覆
“轰隆……咔嚓……”
就在徐起凤和久我山俩人矫情的时候，烧穿了的屋顶桁架尽燃，再也支撑不住，终于摧枯拉朽地坍塌了下来，霎那之间小小的屋子就烧成了一片火海！
其实又何止这一个小屋，整个村落此时都早已是一片熊熊无边的火海。那间巨厅的巨大山形屋顶上，也早已是处处窟窿、处处火头，劈啪作响中，眼看着也是摇摇欲坠了。十几条黑影排成四、五个三角阵型，带着尖利的呼啸急速地低空掠过，在村落里穿行，每一个三角阵型自成一体，这四、五个之间又高低错落相互关联照应，形成一个完整的大集团，浑然一体。一道道刺眼的光束不住地自那些黑影的前面激射而出，在那些半埋地下的草顶建筑上点燃处处火头，而这占地近一平方公里的村落里，这样的队伍足足有四个之多，各自成阵，分割突击。整个偌大的村子，仿佛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全部都被点燃了。
呼啸的黑影穿过熊熊的火光，四个大组穿插交错地一边四处点火、一边将整个村子搜索了个遍，虽然到处都听到鱼头人那古怪的嘶吼声，却始终没有发现有鱼头人的出现。当黑影们的四个大编组几乎同时到达村子四个方向边缘的时候，就像是同时得到了什么命令，忽然间编组分散，天女散花般分射四散，两两一个小组风驰电掣般再次压低了高度，穿掠整个村子的每个大街小巷分散搜索。
“轰隆……！”
零星分散的爆炸声和惨叫声突然接二连三地从各个窄小幽暗的巷子里响了起来，一团团爆发的火光在本来就汹涌的火海中突然冒头，点亮了更多加暴虐的烈焰，凄厉的惨叫更给这炽烈的夜色抹上了一抹浓浓的血色。那些如燕子般四处低掠没入小巷的人形黑再次影纷纷冒起，直接拔高到三、四米的高处，凌空疾掠，就近相接，再次逐渐组成数股梭形的编组，迅速向村落正中那巨大厅堂前的开阔地聚拢。而就在那些小箱子里，影绰绰不知道有多少枯瘦佝偻的身影手持着棍棒状武器呜哇嘶吼着急速蹿出，挥舞着手里的棍棒追赶着那些飞空的黑影，时不时地也有几束那种极其刺眼的光束，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射向那些黑影，只不过并不密集，而那些当空飞掠的黑影极其灵活便捷，疏疏落落的光束大多被那些黑影做出各种迅疾而诡异的规避动作轻松避开，只有一个黑影稍有疏忽之下被鱼头人射出的一道光束扫中了侧翼，“砰”地爆出一股轻烟一阵摇晃，却始终没有落地，仍旧在同伴的掩护接应下急速掠走。而那些追蹑在后的鱼头人，蹿蹦跳跃地在地面上的运动，居然竟不比那些低空飞掠的黑影慢多少！
“这……这还真他妈的科幻！”火光明灭之中，巨大厅堂不远处一个幽暗的角落里，背着久我山的徐起凤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幕直如好莱坞科幻大片似的景象，不由得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喃喃地自语道：“这反差……也实在太大了点儿吧？前一刻还是充满魔幻风格的原始社会，这……只这一眨眼之间居然就又成了星球大战般的激光大战……这，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样的杂烩……也太离谱了点儿吧？”
无限光明大放的烈烈炽焰中，根本不必借助什么“能力”，他那双丢了眼镜的近视眼也可以清晰无比地看到，那一个个以极快的速度低空飞掠的黑影，分明是一个个人！一个个穿戴着不知道什么材质制造的护甲头盔、脚踩着一块纵向一米多、横宽两米左右、前尖后宽类似那种蝠鲼或者扁鲨、蝠魟一类蝙蝠形鱼的板状单人飞行物的人——至少，看起来比那些鱼头人更像人形，基本上和自己没什么区别。那蝙蝠鱼形状的板状飞行物前面尖头的部分向上隆起，自然延伸出一条一米多长、独角般的三棱柱状斜斜向后收拢，和底部的燕形尖头尽量保持着完美的流线造型，柱状的上部末端，再次向两侧延展伸开，形成了一个控制台或操纵杆般的结构，上面的人可以非常自然地抓握，用以操作这飞行物的急速飞掠、灵活变相。主体踏板的后面也像所有蝙蝠形鱼类似的有一条长长的锥形尾巴插在其后，甚至能够和海里那些鱼儿一样犹如鞭子似的蜿蜒摆动，为运动中的主体踏板提供绝佳的转向灵活和平衡。而一开始那些在飞行中激射、点燃了整个村子的光束，却是从那踏板的尖吻部位喷射而出。
这神奇的单人飞行器，似乎并不能飞得很高，确切地说或许应该叫做滑行板，目前为止它们能够爬升到最高的地方也不过三、四米的模样，但胜在极度的灵活和轻巧，能够在急速的前进中灵活转向。这东西那么急速的飞掠，甚至根本不产生什么太大的噪音，只有高频率的嗡嗡震动声和破空时造成的空气摩擦啸鸣，也完全不见有什么能量喷射推动的痕迹，而且这么小巧轻薄的结构，也实在不像是能够携带大量燃料的模样。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样升空、前进并且还能持续运行这么长时间的，这让徐起凤心底里不住地啧啧称奇。
久我山虚弱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徐起凤的惊奇：“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鱿鱼可以在陆地上横行、人都可以长着鱼头的世界，又……又有什么是不可……不可能的？”
徐起凤讪讪一笑，鼓起力气努力地背起虚弱的久我山，觑准一个更加幽暗僻静的角落悄然摸过去，一边说道：“嘿，是啊，这真是个奇妙的世界。本来我还奇怪呢，阿紫、黛小姐、鮨幻……都是那样地人才出众，黛小姐纯净、美丽得天仙一样，阿紫的可爱更是不必说，可怎么在这本来应该是他们的世界里，老子一睁眼看到的却都是些离奇古怪、丑陋恶心的东西，连唯一看起来像是智慧生物的东西也那么恶心。嘿……现在看起来，还不知道有多少神奇的东西让我们惊喜呢！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就在他们刚刚转身，还没能离开多远的时候，那间巨厅的巨大山形屋顶终于在“喀嚓哗啦啦”地一串巨响中垮塌坍倒，如此的大火燃烧之下，终于让支撑起这么宏大的建筑的桁架木梁失去了力量。两个人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宏伟巨大的山形屋顶带着熊熊的大火垮塌倾倒，巨大得难以想象的火焰忽然间冒出了更加巨大的火舌舔向银月如轮、繁星点点的清澈夜空，湛蓝如靛的夜色中仿佛盛开了一朵巨大无朋的火红莲花。大厦倾倒溅起了无数飞舞飘散的火星，仿佛和那蓝幕般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浑然融合成了一片星的海洋，接天连地，再无分野。
红莲、星海，这一刻那代表了毁灭、破坏的景象，却显得如此地唯美、壮观。
徐起凤背着久我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就那么看着，两个人都不由得有失神，这震撼的一幕，倏然触动了他们，仿佛向他们昭示着，他们和自己世界的隔绝，昭示着他们将要在这个世界的开始……
徐起凤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嘴里有些发苦，他实在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儿。背上，久我山也同样地陷入了沉默之中。回家的路……可能真的很漫长、很漫长，或许也可能永远都走不到头？
“啪”地一声，一根两头带尖儿的棍棒远远地飞来，贴着徐起凤的脚边“笃”地插在了地上，尾部还在不停地摇晃，正是鱼头人惯用的武器！两个人齐齐大吃一惊，顾不得再胡思乱想，徐起凤倒地一扑，借着惯性从那湿滑的草地上贴地滑出三、四米外，拢目看时，却没见有鱼头人本来切近。此时，那就在紧挨着这大屋的另一边，混乱的喊叫和“咻咻”乱响的破空声如潮水般卷入了耳中，徐起凤这才想起自己两人还正身处修罗沙场、兵凶战危之中！那支杆棒大约该是“流弹”，应该还没有人发现到自己两人，所谓“灯下黑”，越是靠近的地方越容易被忽略，而自己两人目标又小，激烈冲突的两方根本也顾不上搭理。
惊弓之鸟的徐胖子恨恨地啐了一口，也不再费那力气起身，就那么背着用几截子失去了能量的“惰能束丝”缚在自己身上的久我山，匍匐着爬行移向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巷子，嘴里头喃喃骂道：“呸！天杀的死鱼头怪，想吓死老子啊？他妈的一群原始人一样的怪物，没本事就认怂啊？学人家打仗！居然还是跟拥有这么科幻的工具的敌人干仗，难道那鱼脑袋里装得都是水煮鱼的麻辣红汤？”
久我山无声地一笑，轻声道：“嘿，我觉得，你最好别小觑了这些‘水煮鱼头’们的脑袋。那些你看好的拥有‘科幻工具’的人形入侵者，那么小心谨慎、配合那么默契、组织性那么强，显然是长期合作而且有着有效指挥的固定团体，而且指挥者表现的相当严谨，应该也相当精明，他们……咳咳……他们还不是一样钻进了这些鱼头人的陷阱？而且……”说到这里，她有些气力不济，稳了稳心神，喘了几口大气，这才接着说，“而且……咳……这些鱼头怪物下了……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迁走了所有的妇孺、搭进去了整个村子……我……我不信他们只是想这么硬拼……硬拼巷战。”
徐起凤奇道：“你是说……你是说那些死鱼头还有厉害的后手埋伏？”久我山摇摇头，冷笑道：“看着吧，一定还有好戏。只不过，我总觉得，恐怕这些入侵的人也不是眼前表现的这么简单吧。”听着她的分析，徐起凤只觉得一阵头大，他可不是什么军事迷、战略爱好者，玩儿游戏都最讨厌战略游戏。想当年什么什么野望、什么什么立志传、什么星际争霸之类的战略游戏大行其道红透半边天，朋友兄弟们都迷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他连扫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这个时候涉及到这些战略战术问题的偷袭反偷袭、伏击反伏击，实在不是他感兴趣的话题，也实在不是他盘算得清楚的东西。
当下徐起凤也不再接口，只是鼓起艰难地恢复了一点点的精神，勉力催动着“逆虚迴无幛”那奇妙的探查能力，躲闪着看起来觉得不保险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闪入了混乱背后的暗影小巷里。精力不足，探查的范围也极度缩水，他也不能如往常一般明确地知道哪里有什么，只能是大略地感觉有没有危险的感觉。徐起凤的体力本来就不好，这一天来虽然他没受什么折磨，但一天水米没打牙，再加上心神精气的极度消耗，也影响到他的体力更加不济，两人的移动速度竟是出奇地缓慢，好半晌，躲躲闪闪、走走爬爬地也不过只勉强离开了战场核心的那片开阔地大屋子。
躲在一个屋顶桁架已然烧得罄尽、只剩下了坍塌的废墟和余烟袅袅的半地下房屋的半截墙下一片暗影里靠墙喘气儿，徐起凤抬头眺望着不远处还在翻飞穿掠，在火海焰浪上折冲忘返的人影，不由得喘息着羡慕非常地道：“呼……奶奶的，老子如果又一只那样飞来飞去的蝙蝠鱼一样的玩意儿多好，也不用走得这么辛苦。”
久我山却好像专门是为了给他泼冷水才存在的：“那样的东西只怕在那些入侵者之中也是重要物资，先不说你能不能弄得到、会不会驾驶，其实对咱们来说这东西也并不见得多实用。”徐起凤不服地嗤了一声，抗声道：“怎么就不实用了？你现在这样根本动不了，你也说了老子体力不好，有个那东西代步，起码跑路也跑得快点儿，何况还有能够自卫的武器。”久我山摇头，淡然道：“没用的。村子外头环绕得都是密密的雨林丛林，那东西飞不高，就算再灵活，又怎么可能在那么复杂的环境里快速穿行？如果只能慢慢飘的话，反而不如我们只有两个人来得目标小、更隐蔽。而且，无论是鱼头怪还是入侵者，这么多的人手，我们如果想要安然逃脱的话，就只有借助雨林里的复杂环境。”
徐起凤大是不甘心地“啧”了一声，却也知道她说得是真正的大实话，无奈之下只得打叠起精神，重新上路。久我山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指着前路轻声道：“只要向着这个方向出去，很快就能进入丛林，然后只要我们到了河边，就可以顺流而下。那样，我们就都可以好好地休息休息了。”
无论这些鱼头人和入侵者的战争结果如何，这都不是徐起凤和久我山需要关心的。对于这些“人”、对于这个村落、甚至对于这个奇异的世界来说，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还只是一个过客、一个旁观者而已。他们现在要操心的，是怎么才能安全逃走，怎么才能保得住自己这两条已然犹如风前残烛般的小命儿。
走走停停、躲躲闪闪地艰难前行，既要拖着空乏疲惫的身体忍着肩头贯穿伤口的剧痛背着近百十斤的一个人在黑暗中前行，又要透支着虚耗疲乏的精神时刻维持催动“逆虚迴无幛”的探查能力时时留心着黑暗和火光中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和状况，提前躲开那些在主战场外往来游弋的两方人手。这种身体精神两方面的煎熬，只是这短短的几百米路，就让徐起凤生出濒临崩溃的感觉。脑袋里的眩晕，氧气不足引起的胸口窒闷，浑身上下的疲软无力，在在都磨折这他的意志。就在他觉得自己再也支撑不下去、甚至再也没有力气睁着眼皮的时候，远离火光的前面，影绰绰一片高大浓重的黑影夹杂着植物草木浓郁的潮湿、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抢入了他模糊虚无的眼帘。
是丛林！
机械地挣扎之中，终于看到了存在的边缘、终于看到了那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却同样代表着无限生机的丛林！只要再跨过了前面这五、六十米的空地，就能进入丛林边缘的疏林，那么起码就能获得一点喘息之机了。徐起凤不由得精神大振，就像忽然间打了一针兴奋剂，疲乏空虚的身体里陡然间生出了无穷的力气，倏然自一处房屋的废墟中站起身来，双手托起背上久我山的身体，寻找着时机打算一鼓作气冲入那希望之地。
眼前唯一的问题是，在这村子最外围的建筑物和那片丛林最外围的林木阴影之间，有将近五、六十米的空白地带，完全没有遮掩，完全没有可供他们躲藏的地方，想要穿越只能是硬闯。眼下的徐起凤神疲力乏，探查的范围严重缩水，根本达不到那么远之外，但是就算他徐胖子再神经大条、再战术白痴，现在打死他也不相信这片空白地带真的就像眼睛里看到得这么安静、这么安全。甚至那片疏林里，在听了先前久我山的分析之后，越想越有道理，谁知道会突然冒出哪一方的伏兵！照眼前的局势看，无论遇到的是哪一方，自己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外来人，必然都是死路一条。
但是，有的事情有些时候确实是没得取巧的，逼到了份儿上，就算明知道危险也得拼一把！正应了那个搞笑大王周星星某部电影里的一句话：拼了九死一生，不拼十死无生。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得选择，徐起凤心里的惊惶、恐惧反倒尽数平服，心底里一片宁静澄明。既然探查不到、探查到了也避不开，徐胖子也就不再费那精神，收拢自己精气心力，催动胸中那虚弱晦暗的神秘图腾，细细体会着周遭能量的流动和散布，寻找着合适的时机尝试最大限度地激发“逆虚迴无幛”的域空间。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想要尽可能安全地通过这一块空地，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成功激发“逆虚迴无幛”的跨越能力，而这种“跨越”虽然足够便捷、足够迅速、足够诡异，但却不能及远，是必须在“逆虚迴无幛”的域空间所及范围之内才能够实现的。现在已然别无他途，必须聚集起所有的精神气力作孤注一掷——拼了！
至于能不能冲得过去、冲过去了又会不会正好撞到人家的嘴里，那就只能听天由命吧。
徐起凤背负着久我山，静静地站在坍塌的废墟的阴影里，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精神，一边会手紧了紧身上绑缚着久我山的失去能量的“惰能束丝”，然后缓缓弓下身子，逐渐蓄势……
就在此时，“轰隆”一声比开战以来任何一次爆响都要巨大的响声震动了整个夜空，坚实的地面掀起的震动简直就像水波，整个地皮都明显感觉得到一**翻滚的波纹迅速地辐射开来，传遍了整个林间大地。村子中心那朵最大的火焰前的开阔地，再次点燃更加巨大的焰火。
鱼头人的后手终于发动了！
飞掠穿行在火光熊熊的村庄里和数量数倍与自己的鱼头人们游斗的入侵者，终于被鱼头人们或引或逼地聚拢到了那原本的宏伟大厅前的开阔地，然后那些鱼头人们仿佛突然间发了狂一般，全然无视那飞行器上激射的杀伤光束，硬扛着飞行器上那些“骑士”们的攻击，疯狂地纵身跃起一个个蜂拥着抢身扑上了那窄小的飞行器，那些“骑士”们被这些鱼头人们突如其来的疯狂弄得措手不及，而那原本就只能承载一两个人的小型飞行器在被两、三个甚至更多个鱼头人扑上来撕扯拖拽之下也都摇晃不已速度大减，完全失去了原本快如箭矢的机动性，有几个甚至被直接压得摔下了地面！而飞行器上的那些“骑士”们，失去了机动性、失去了远程攻击之利，虽然身上穿着看起来厚实坚固、并且不影响行动灵活的护甲，但是显然他们近身肉搏的能力并不足以支撑他们同时应付两、三个同样强悍、同样耐打的鱼头人。
场面登时就愈发地混乱了，就在这混乱挣扎之中，鱼头人们悍然发动了始建之初就埋藏在那巨大厅堂地下的爆炸物！这些恶形恶状的鱼头人们残暴凶狠，不但是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地狠！这剧烈的爆炸催动了那大厅原本的庞大火焰，瞬间爆发了数十米高的庞大火舌，几乎吞噬了核心区域所有的范围，在这范围内纠缠死斗的人，无论是飞掠横空的入侵者，还是嘶嚎蹿跃的鱼头人，尽皆被那狂暴的火焰吞噬殆尽，瞬间化作了一团团挣扎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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