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安身立命 第十章 一战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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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卓知道对方想要活口,但是假如自己不识抬举坚持逃跑,对方很有可能会真的会乱箭齐发,自己与李志远不醉叟倒无大碍,晴妮四女就很难说了。是以孙卓翻身下马,抱拳道:“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李志远等人见孙卓下马,也都纷纷勒马而回,跳到孙卓身边。
追兵呼啦啦全都拥了上来,将七人重重包围。
为首的将领面孔黝黑,脸部线条刚硬,透着一股冷冽剽悍之气。
“记好了,本将军姓翟名飞雄,奉命擒拿尔等凶徒,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杨大人或许还会从轻发落!”
孙卓心中暗骂,呸,老子杀了杨德安的外甥,他会从轻发落才怪。
“大胆!大理总管金牌在此,尔等还不跪下!”
段玥手执金牌,越众而出,来到翟飞雄面前,高声呵斥。
孙卓心道,翟飞雄应当是杨德安的亲信,杨德安有忽必烈做靠山,又岂会把段兴智放在眼里?这块金牌恐怕毫无用处。如今只有擒贼先擒王,擒下翟飞雄,众人或许还有几分希望。想到此处,朝不醉叟与李志远使了个颜色。
翟飞雄斜睨了段玥一眼,冷笑道:“好胆!竟敢偷窃段总管的金牌,其罪当诛!”
说着一挥手,高喊,“弟兄们,拿下这帮凶徒,杨大人重重有赏!”
李志远率先飞身而起,扑向骑在马上的翟飞雄。
翟飞雄却也不是等闲之辈,此子纵横沙场十余年,弓马娴熟,积功至万夫长,奉忽必烈之命担任会理守将,很受器重。他见李志远飞身扑来,立即摘下悬在马侧的长枪,刺、撩、攒、挑,连攻四枪,枪枪不离李志远胸口要害大。
李志远人在空中,猛提一口真气,凭空移出三尺远近,单刀一竖,力劈华山,直扑翟飞雄面门。
翟飞雄左手抽出宝剑格挡,右手一抖,长枪旋转后退,他趁机握在长枪中部,竟然是把长枪当作短兵器来用,戳向李志远小腹。
这几下兔起鹘落,迅捷无比,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孙卓一看李志远短时间内难以建功,腾空而起,流光出鞘,行云流水一般洒下一片银辉,罩向翟飞雄。
翟飞雄只见漫空银光闪烁,好似瑶池碎波一般,欲避无从,心中大恐。
这一剑乃是天狼七杀剑中的第二式——星汉,因其在瞬间刺出数十剑,剑光闪烁,好像星汉(银河)一样,故名。
翟飞雄左脸、左肩、右胸、右臂、大腿分别中剑,扑通一声摔落马下,殷红的鲜血狂涌而出,染红了铁甲。
李志远趁机掩上,单刀加颈,对周围士卒喝道:“翟飞雄已被生擒,尔等还不退下!”
众军卒停止打斗,面面相觑,但是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翟飞雄哈哈大笑,“本将军治军严谨,早已定下规矩,对敌之时,如果主将被擒,副将自动升为主将。为求毙敌,无须顾及人质死活,就是为了对付你们这种把戏!”
说罢,似乎颇感得意,长笑不止。一名偏将越众上前,道:“将军,末将这就诛杀这群凶徒,为你报仇!”
翟飞雄哼道:“别忘了杨大人的吩咐!”
说完猛一起身,脖子凑到李志远的刀刃上,竟然自刎而死!
众兵将见到主帅身死,人人脸上都露出悲愤神情,顿时喊杀声响成一片,大批人马朝七人冲杀过来。李志远单刀归鞘,弯腰捡起翟飞雄的长枪,对孙卓笑道:
“二弟,保护好弟妹与肖姑娘段姑娘,为兄要大开杀戒了!”
长枪一抖,在半空中爆出一团枪花,赫然就是秦王枪的起手式——长驱直入!
孙卓也曾学习这套枪法,深知这套枪法尤其适用于群殴,威力巨大。闻言笑道:“小弟恭睹大哥神技!”
李志远快步上前,纵深跃入人群之中,长枪横在腰际,身形旋转,借着腰腹的力量带动长枪,恍如陀螺一般在人群中高速旋转,只见鲜血四溅,眨眼间便有十数名军士倒下。
然而,这群士卒好像天生不怕死一样,倒下一批,又冲上一批,前仆后继悍不畏死。
李志远暗暗心惊,心道,翟飞雄果然治军有方,竟然将手下士卒训练的如此凶悍!
孙卓等人也被大队人马包围,孙卓轻功高明,仗着神出鬼没的身法,趋退如电,片刻间已经放到二三十人!
不醉叟不知从何处夺了一把斩马刀,大刀所向血肉横飞,竟然在这片刻间杀了四十多人!只见他辫子在脑后摆动,乱糟糟的胡须在夜风中飞舞,双目神光湛然,哪里还是那个邋遢可笑的不醉叟,分明就是一位久站沙场的大将军!
段玥的表现倒令孙卓刮目相看,这小姑娘独当一面,也已经斩杀十余人。孙卓心忖,大理段氏丢了江山,武功倒还没有丢下。
段玥与不醉叟孙卓三人形成掎角之势,将晴妮三人护在其中。
其实肖氏姐妹的武功不比段玥差多少,但是二人从没有杀过人,甚至都没见过杀人的场面,直吓得手足酸软,恶心欲呕。晴妮还好些,她曾经亲眼见到孙卓杀死两名捕快,还在奸污自己的那名捕快身上砍了一刀,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勉强能够处之泰然。
……
话说蔡捕头被孙卓放过之后,四处寻找自己的手下弟兄,发现一百名弟兄全被杀死,只有自己一人苟活下来!不由悲从中来,涕泪横流。
但他知道如今不是悲伤之时,得赶紧把信息传给杨大人。于是拉过一批马,匆匆赶回会理城。
杨德安听完他的禀报,心头一阵冰凉,知道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小看了对手的实力。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孙卓李志远等人在会理城中极为低调,并不曾显露出真功夫,也难怪他作出错误判断。
蔡捕头禀报完后,拔刀便要抹脖子。杨德安急忙拦住。
“子敬,这事儿不怪你。怪只怪本官太过轻敌,才导致今日之祸,是本官对不起你们。”
说着说着,竟流下泪来,哽咽道:“子敬,你速去衙门支取三千两银子,好好处理弟兄们的后事。”
蔡捕头感激涕零,连连叩头,呜咽道:“小人替弟兄们谢谢大人了!”
杨德安连忙制止,扶起蔡捕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吧!我这就调集兵马,为弟兄们报仇!”
蔡捕头闻言劝道:“大人,您莫怪小人多嘴,对头太扎手,您得多派些人啊!”
杨德安温声答应,蔡捕头这才放心而去。
杨德安立即命人调动一千五百名地方守军,由会理守将翟飞雄亲自率领,一路急追,终于在段玥接应孙卓等人的山上追到了孙卓等人。这才引发了一场大战。
这场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晨曦微露的时候战斗才结束。只见山林石缝中,到处都是尸体、伤兵与鲜血,一千五百人经此一役竟然折损了七百多人,主将副将全部战死,余众心惊胆战,仓皇逃走。

孙卓与李志远都是满身鲜血,胸前多处受伤,但都是皮肉伤并不碍事;不醉叟只有裤管上沾了些血迹,身上干干净净,显然武功远远高出孙卓二人。
而段玥的情况比较严重,左腿外侧有一处刀伤,失血严重,胸前、手臂上有多出枪伤,左臂受伤尤其严重,已经无法抬起来。她本来武功就不如另外三人,经历了这么一场惨烈厮杀,早已体力透支,不过是强提起一口真气才支持到敌人退走。如今放松下来,只觉得眼前一黑,摔倒在地上。
再看晴妮三人,肖氏姐妹神情木然,显然是被刚才的激烈厮杀吓坏了;晴妮初时还好,到后来看到遍地的尸体和鲜血,呕吐不止。
段玥已经无法自己走路,李志远本来是让肖氏姐妹背她,可惜二女身体酸软无力,派不上用场,晴妮也是吐得毫无力气。最终这香艳的任务落到了孙卓的身上。孙卓虽然经历了一场大战,但是他一直以来勤习内功,如今竟不觉得累。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起来没多高的山,众人从黎明走到中午才到达山巅。举目远望,草木葱茏,郁郁苍苍,众人都是心中振奋。
段玥伏在孙卓背上,檀口正在孙卓耳边,轻声道:“孙大哥,我们的人马在山脚下。我看大家都很累了,不如我发信号让他们上来接我们吧?”
众人战斗了半夜,又爬了一个上午的山,到如今还空着肚子,身心俱疲,纷纷道好。
于是孙卓将段玥放下来,扶着她靠在一块岩石边。
段玥从怀中取出一枚号炮点燃,只听“通”的一声,一道蓝光冲上半空。原来所谓的号炮就是一种焰火。
跟着山下也升起一道蓝光,山下之人接到了信号,这是回应了。远远地可见山下隐隐约约有人影晃动,但是当山下的百余名大理士兵来到山巅时已是薄暮时分。
这些士兵都随身带有干粮和水,七人早已饿的肠子都打了几个结,见到食物,一个个眼睛放光,狼吞虎咽了一通,这才启程直奔大理城而去。
……
杨德安派出翟飞雄之后,就回到府中睡觉去了。在他看来,有翟飞雄出马,绝不可能办不成这件事,因为翟飞雄太厉害了,据说沙场之上从无敌手,甚至连自己奉若神明的藩王女婿忽必烈都说自己战场对阵不是翟飞雄的对手,所以他太放心了。
当管家把他从周公家里请回来的时候,他非常不满,冷哼道:“慌什么!我早已知道了!”
管家是个老头儿,很有点坏心眼的老头儿。早知道了?那么说自己的主子是故意让翟飞雄去送死的啊!
杨德安心想,既然醒了,就去见见翟飞雄吧,这小子到底有些真本事,不能太冷落他。
“带翟将军到书房。”
管家老头儿一愣,神情困惑的问:“老爷,您不是早知道了吗?”
杨德安一愣,“你怎么回事?”
管家嗫嗫嚅嚅,“那个,那个,翟将军不是死了吗?”
“什么?”杨德安的惊诧神情绝非作伪,虽然他经常装模作样,“到底怎么回事?”
管家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杨德安,“有人回来说那些强盗杀了翟将军。”
“人在哪里?速带他来见我!”
片刻过后,一名瘦弱的士兵走了进来,见到杨德安慌忙跪下。
“起来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杨德安已经冷静了下来。
瘦弱士兵张了张口,垂泪道:“我们一千五百人在青石岭包围了他们,翟将军不知怎么的被他们抓住杀了,我们跟他们拼命,可是他们太厉害,杀了我们七八百人。兄弟们都吓坏了,就逃了回来。”
杨德安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但是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心中有点后悔昨天的决定。
昨天杨德安的外甥“莫二哥”在街上闲逛的时候,见到了在街头卖艺的肖氏二姝,顿时惊为天人。他深知自己的舅舅极为“怜香惜玉”,这对姐妹花儿可是对极品,倘若自己能为舅舅搞到这两个美女,舅舅必然会重重赏赐自己。
杨德安听到外甥的话,不由的心痒难耐,亲自躲到人群中“看货色”。一见二女,饶是杨德安阅女无数,也不由的口干舌燥,心跳加速,所以他立即就决定了要把二女弄到手。
当然他们事先进行了周密的调查,知道二姝住进了李志远与孙卓家,又查得孙李二人是新来的,杨县令心中窃喜,当即挑选了十二名武艺高强的手下,决定趁夜偷袭,这才有了孙卓两剑杀三人那一幕。那为首之人乃是杨德安的师兄,名叫方成睿,是四川青城派的高手,只因大意而枉丢性命,实在可惜。
死了这么多将士,甚至还搭上一个万夫长,杨德安这种事情事情绝对瞒不过去。若叫忽必烈知道自己为了女人做出这种事,恐怕不会轻饶自己。幸好没有多少人知道自己追杀孙卓等人的真实意图,自己的赶紧处理那些知情的人,同时编造一个能糊弄人的理由。
第二天,会理城中便贴满了通缉孙卓六人的公文。
大理当然也收到了通缉六人的海捕公文,但是段兴智让人全给烧了。
李志远等人暂时住在段家的一个别院中。过去的一天半夜里,众人实在太累了,都睡得很早也睡的很甜。清晨孙卓起来练功的时候,只有不醉叟倚在院里的亭子中喝酒。
孙卓走上前,郑重地向不醉叟问安。
不醉叟翘了翘二郎腿,道:“没意思,你也不跟我玩了,我自己出去玩。”
孙卓还当师傅是要出去走走,忙到:“师傅,我陪你吧。”
不醉叟瞪了他一眼,“我要去大宋,你也去吗?”
孙卓愕然道:“师傅,你干嘛要去大宋?”
不醉叟抬起头望着初升的朝阳,道:“我的本事你全学会了,以后只要用心修炼,自会大成。我还有我自己的事。”
孙卓慨然道:“师傅,您的事就是徒儿的事,就让徒儿代劳吧。”
不醉叟嘻嘻笑道:“你是不是说你的事也是为师的事,有什么事儿我也得帮着你?”
孙卓脸一红,“师傅,您真的要走了?”
不醉叟哈哈一笑,“陪我喝几口吧。”
师徒二人席地而坐,拿着酒葫芦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不一会就喝光了。不醉叟翻转葫芦甩了甩,笑道:“该走了。”
说罢,起身向门外走去。
孙卓翻身而起,紧追上几步,跪倒在不醉叟身后,哽咽道:“徒儿永不敢忘师傅大恩!”
不醉叟摇头叹息道:“傻孩子啊……”
身形一晃,便已失去了踪影。
孙卓望着空荡荡的院落,怔怔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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