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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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从正房到西边的池子,一个二十几岁的奸瘦脸出现在荆行浪和贺黛天面前。
“黛天妹妹,怎么就你和这个小白脸一起?”奸瘦男人李昶说,他忘了之前只是他在偷偷观望贺黛天带来的人。
荆行浪很讨厌这人对自己的称呼,但这在别人家里,不好有什么举动,就没说话。
贺黛天也只轻嗯一声,没多做理会。李昶自觉没趣,绕过二人不知朝哪里去了。
“荆大哥,这人叫李昶,是我舅母的义子,从小长在这里,就是个游手好闲吃软饭的。你别理他。”贺黛天说,其实她内心非常清楚,这个李昶的身份才是真正的非同反响,自己再不喜欢他,也不能招惹。
荆行浪没多问,只觉得这杨府确实怪怪的。将军常年不在府上;夫人是个了解一堆奇门异术的女侠;少爷好好的杨家武功不学,跑到天山去修炼;少奶奶是个人尽皆知的淫妇,却仍然能得到公婆的庇护;现在,又遇到个奇怪的义子,什么义子能二十几岁一直呆在义母家里。不过,这些事情不是他荆行浪该管能管的,他也就不再去思考。
池子过去就是西厢,贺黛天三两步跨进去,叫道:“黑涯!快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黑涯伸个懒腰:“这么快就回来了?要吃饭吗?没什么好收拾的。”
贺黛天一拳揍在黑涯肩上:“不是吃饭,是要赶远路去北川禹**。”
“什么?”这话提神效果明显,黑涯立刻没了睡意。
贺黛天把方才和李芸在剑阁的谈话,详细叙述了一遍。
“怪了,你说的那种穿越啊,瞬移啊,我怎么不知道?”黑涯说。
贺黛天又是一拳在黑涯眼前一挥:“跟你讲了是羌人的传说啦!你又不是羌人,怎么会知道?”
黑涯笑笑:“也对,我又不是羌人。”边说边在心里暗求羌族的祖先们原谅他这句忘族的话。
“你杂还不动啊!“贺黛天差点没两只手一起摇黑涯的脑袋。
这时,魏小兰提着行李走过来说:“浪哥哥,黛天姐姐,我都收拾好了。现在就走吧。”
贺黛天望向魏小兰,支吾道:“小兰,这……”
“小兰。”荆行浪一把拉过小兰,说:“这次去北川禹**路途很艰险,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好吗?”
“浪哥哥……我不怕危险。”
“小兰,你不会武功,我担心你出事。”
魏小兰看着荆行浪,她虽然年纪不大,平时也哎撒个娇装个傻,心里却是很清楚的,知道他们是怕不会武功的自己成为负担。想了下,说:“浪哥哥,你一定要回来接我。”
“傻话。我说过要一直保护你的。”荆行浪微笑。
“那就别磨叽了。”黑涯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北川离灌县很近,但是现在是春末雨多。山石早把路封没了。只能先去汉中,过剑门,穿蜀道到龙门山一带。这样起码得七八天的路。便宜杨府的人了,帮他们找剑,连饭都没吃一口。”
“得了,就让你吃,这辣死人的渝州菜你不一定吃的习惯呢。”贺黛天说道。她也去把本来就没打开的行李提上:“小兰,我先带你去见我舅母。我们走的日子里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嗯。”魏小兰说道,心里充满了忐忑。
四人来到杨府不到四个时辰。又要踏上旅途。在渝州的驿站里,他们把之前的四匹还累着的马换了四匹新的。一人骑一匹,四匹马还可以轮着休息,刚好合适。只是这四匹擅于跑山路的老马都不好看,贺黛天很不喜欢。
荆行浪翻身上马,对马下依依不舍地望着自己的魏小兰说:“小兰,快回去吧。这几天把你累着了。”真的,想在想起从自己和魏小兰下山不过几天而已,一直马不停蹄,都感觉发生了好多事情了。
“浪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哦。”
“魏姑娘,有我保护着你的浪哥哥呢。还不放心?”黑涯说道。

“就是因为有你才不放心。”贺黛天说,“小兰妹妹不怕!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你的荆大哥的。你就在我舅父家里好好休息。我房里用的穿的,你爱什么拿什么。”
魏小兰点点头,贺黛天说的前面一句让她产生了自己最不喜欢的预感。
“小兰。我走了。”荆行浪说,把马掉了个头。跑在最前面离开了驿站。
贺黛天忙跟上:“荆大哥,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小兰,再见了!”
黑涯不慌不忙,对小兰说:“你放心,我会帮你看好他的。”
小兰苦笑:“黑涯哥哥你知道浪哥哥不喜欢我的。”
黑涯表情凝固,等了下再说:“保重。”也调转马头离去。
小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奋力喊道:“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荆行浪听到小兰的声音,心里竟然有一丝慌乱,觉得自己好像要失去小兰了一样。但很快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和小兰从未分开过,这是第一次,便没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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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迟迟,卉木萋萋。”贺黛天踏在青绿葱翠的山间,放声说道。
“仓庚喈喈,采蘩祁祁。”荆行浪接下去,他想到薛蔷也很喜欢《诗经》里的句子,小时候薛蔷还这样她上句他下句的教他。
“你们两个,别老整这些听不懂的。”黑涯说道。
贺黛天哈哈笑道:“黑皮暴露文盲本质了。”
荆行浪浅笑,黑涯连薛涛都知道,肯定不是文盲。
“什么文盲?不就是诗嘛?我也会,床前明月光……”黑涯吊长脖子念道。
“怎么不是‘床前人成双’了?不错嘛,继续。”贺黛天看好戏似的望着黑涯。
“地上鞋两双。床上狗男女,其中就有你!哈哈哈!”
“你个臭流氓!”贺黛天暴了,一侧身将自己的缰绳甩出去,勾住了黑涯的脖子,将他整个从马上拉了下来。结果黑涯早有准备,只紧紧抓住绳子,非但没跌到地上,反而接着贺黛天收绳的力直接翻坐到了贺黛天的马上,直接从后辖制住了贺黛天。
“喂!黑皮!你要干什么?”贺黛天说道,“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哈!你对我无礼的话,小心那个浑身长毛的拖把来收拾你!”
“哦,那叫他来啊?我会告诉他是你主动把我拉过来的。”黑涯得意极了,但马上说:“不过,我对你这种又丑又凶的女人还真不感兴趣。”说完,左脚一翻,右脚一蹬,跳到自己的马鞍上。
贺黛天郁闷之极,只能问荆行浪道:“荆大哥,我又丑又凶吗?”
“才不会。要是以后那拓跋少爷不要你了,我第一个排队。”荆行浪脱口而出,把自己都吓到了。黑涯看着荆行浪,没说话。
“你怎么知道那拖把会不要我?不可能的,哈哈。不过我倒是肯定会把他踢了的。等他到成都,我要折磨死他,哈哈!荆大哥,到时我给你个贵宾卡,让你优先排队!”
荆行浪心跳有些加速,本来就被春日晒得很红的脸跟红了些,答道:“好的。”
“大小姐,你说说你要怎么折磨他啊?”黑涯问道。
“哈哈,我不告诉你。不过结果一定是他光着**带着他的那身毛滚回西凉去!哈哈哈!”
黑涯深深吁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暴露身份。
“黑涯哥哥,我饿了,快请吃饭。”贺黛天突然学者魏小兰的语气和表情望着黑涯,黑涯差点没被吓下马来。
“对呀,我们今天早饭中饭都没吃。看现在的光景,都可以吃晚饭了。黑涯,前面有家客栈!”荆行浪说道。
黑涯无语地说:“好!我们先去休息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聪明如自己的人,怎么反而成了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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