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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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承奉忙捡起那张纸,默念:
“薛师弟,二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吾等无意伤害贵千金,只想取回本门之物。若要女儿性命,明日午时,请于闭月潭一见。”
“妈的!”薛承奉在心中狠狠地骂道。“说什么无意伤害蔷儿,这肚兜又是怎么回事?这群畜生!居然没让我躲过!”
原来,薛承奉本是蜀山忘剑峰奉剑门管理藏经阁的一名小弟子。奉剑门不大,也没什么悠久历史,但其掌门师父的武功相当了得,即使偏安蜀域,也足以名动天下。但是,这掌门来不及把平生所学传给弟子们,就在和当时江湖上突然出现的邪侠荆夜云的比武中撒手人寰。当时,全江湖都当奉剑门后继无人该当销声匿迹了。只有门人自己知道,掌门早将毕生绝学记载在了一本书上。于是,奉剑门本就为数不多的弟子开始为了争夺这本秘籍日夜厮杀。而毫不起眼的小弟子薛承奉,则主动向师兄们申请下山。同时,嗜书的他还申请带走藏经阁的一些闲杂书。当时门人们无暇管他,只出来个师兄仔细检查了他带走的书目,就让他走了。
可是世事弄人,薛承奉,在下山后不久,就在一卷《岭南游记》中发现了夹层中的书页,再仔细搜索剩余八卷,果真凑齐了连贯的一百零八页的奉剑门绝学,从基础气息地调养到最据威力的招式,极其之详尽。薛承奉那时刚与薛蔷的娘相识,兴趣全不在练武上,但听闻忘剑峰上的腥风血雨,知道这秘籍千万不能让这些心术不正之人中的任何一个得到,便慌忙携佳人来到周公山隐居。过不几个月,就听说忘剑山上只剩一堆荒骨,可怜祖师爷们的香火都没人去继了。此后,薛承奉只当奉剑门的师兄弟们自相残杀死光了,还算安心地过起了小日子,那本秘籍也和危机感一样,只简单地高高放起,任它在衣柜上积满灰尘。
“哎,怪只怪我昨日下山太不小心,竟没发现已被人盯上了。可怜的蔷儿,一定已经遭受了奇耻大辱。”薛承奉心想。
“干爹!到底是怎么回事?蔷姐怎么样了?”荆行浪见薛承奉眉头深锁了许久,终究等不住了,问道。
薛承奉回过心神,下死眼打量了荆行浪一番,心想:“浪儿已经和我一般高了,是个男子汉,该有所担当了。只是对不起当时那女人,她将浪儿托付给我,就是看中跟着我可以过平常日子。哎,原谅我的失信与自私吧。”
薛承奉终于打定了主意,他捡起薛蔷的肚兜,拉荆行浪回屋。这人既能在从自己回家到现在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把这两样东西放在门口,肯定轻功了得,搞不好还没走远。现在行事,得一万分的小心。薛承奉把门锁全部上好,窗户全都掩上,点上一支蜡烛,在微弱的光下低声对荆行浪说道:
“浪儿,干爹的话,你听是不听?”
“孩儿当然听!”荆行浪忙说,“干爹,蔷姐到底怎么样了?”
薛承奉欣慰地点点头,起身去了自己房间。
荆行浪知道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如若自己当时追着薛蔷出去的话,事情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浪儿,把这盒子打开。”薛承奉说着,将刚从自己房里拿出来的一个竹盒放到荆行浪面前。
荆行浪直接忽略了盒子上厚厚的灰尘,小心地将它打开。里面,是一本书,还有一块吊着金丝穗子的紫云。“这是?”他不解。

“这本秘籍是我师父以毕生之力所写。这次蔷儿失踪,肯定是我那些当时没死的师兄弟们干的。他们当时如此歹毒,且二十年来不思悔改,仍对这本秘籍念念不忘,若练成高深武功,对百姓只能祸害无穷。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得到。”
“干爹,您有师父?”
薛承奉喝了口水,将奉剑门二十年前的事详尽地讲给了荆行浪,接着说:“所以,浪儿,我现在将这本秘籍交给你。你好好收好,绝不能让它离开你的身边。这秘籍本也没名字,有人问起你这是什么,你可千万别提到和奉剑门有关。就说,就说这是‘乱舞剑法’吧!”
荆行浪边把这由散页随意装订起来的秘籍揣入怀里,边说:“我一定收好,谁要想拿它,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呵呵,有这样的志气是好。可记住,还是生命最重要。若这东西能换你的命,管他对方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还是给他吧。”薛承奉说,他虽已决心超脱生死,却一定要浪儿好好活着。
“恩。干爹!你说蔷姐被他们抓去了。他们定是要你用这‘乱舞剑法’去换蔷姐。明天我们就拿去给他们才好!管他们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这小子脑瓜子还挺活络,薛承奉想着,笑道:“傻小子!这秘籍放在我这里那么久,我能不学它两招?他们能是我的对手?哪用这东西亮相啊?你只管把它放好就是了!”
“干爹真豪杰!”荆行浪今晚算是真正对薛承奉肃然起敬了,“明天我也和你一起去!把这些下作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
“呵呵,好,今晚你就先好好睡一觉。他们约的是明日午时。那时我们假意交出秘籍,等见到你姐姐,就看为父怎么收拾他们了!”
“好!干爹你也好好歇息。我明早起来给你把野兔烤了。”
薛承奉笑着点头,内心却是说不出地悲伤。
“对了!我差点忘了。”薛承奉说,“浪儿,你看那块紫玉。”
荆行浪早就看到了盒子里那块紫玉,现在正好伸手拿起来,放在掌上,仔细把弄。
这是蜀地特有的紫玉,全没有和田玉或者昆仑玉的剔透,但却自有一番古朴。约莫四分之一掌大小,呈半月之状。看这造型,似有另一块玉能合成一圆月轮的形状。再放到烛光下细看,正面画着半朵花,看不出是何品种,只觉精细异常。翻过来一看,背面提了一句诗:“舞剑伤紫陌”,不知何意。
“这是你的东西。”薛承奉说,“当年一个女子把你交给我。她只说你爹娘都死了,就给你留下这东西。”
“那她是我什么人?她还说没说关于我爹娘其他的事?”
“她当时只说了句怪话:‘我是他的仇人。’,可在我看来,她提到你爹娘死去时是真正的悲伤,怎么也不像是你的仇人。她也不多说关于你爹娘的事,你也许会有机会见到她,到时你可以自己问问。你一定能认出她来,她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薛承奉说,眼睛里放射着光彩,仿佛又看到了那摄人心魄的脸。
“恩,那我一定收好。爹,今个先睡了吧。”荆行浪说,讲那玉随意放到衣带里,他可对自己的琴声爹娘没什么兴趣。
薛承奉点点头,故作轻松地返回自己的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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