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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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是名符其实的狐狸精,也不需要对着小男孩发骚吧!”听到毛优的声音,复生心底暗暗地松了口气。就算他见多识广,对这些事物早已斯空见惯。可让他单独面对一只来意不明的狐狸精,他还是会有点胆怯的。可毛优说他是“小男孩”,这让他很不满,“我不小了!”“砰”的一声,调给毛优的酒就这样不太礼貌地出现在毛优的面前,向毛优发出了一千零一次“抗议”!
“那你多大了?”毛优调侃着,“拿你的身份证出来看看,还是到你的学校出问问?”
“那要不要找社会福利署来投诉你们虐待未成年人啊?!”复生气冲冲地反驳着。
“你是南毛的传人吧?!”胡媚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俩斗嘴,耐性还真是不错。
“你有什么问题吗?”凭心而论,毛优算是大女人一族了。可面对着足以颠倒众生的狐狸精,她确也有些大度不起来。
“我想见见况天佑和马小玲。”虽然毛优和复生都是一派轻松地调笑着。可胡媚还是感到了他们的防备。
“上次,在完颜族的圣地,你们已经见过了。你很清楚他们的态度,还需要再浪费你的时间和金钱吗!”说到正经事的时候。毛优的神情就不一样了。
“金钱和时间,从很早开始就对我没有意义了。”有一种称之为悲哀的情绪出现在胡媚的脸上,让人不由得动容。复生就受了影响,可!那影响不了毛优。
“又是为了永恒国度?”毛优淡淡地嘲讽了一句,轻晃着手中的酒杯,透过那琥珀色液体的光泽,看着胡媚。
“现在不是,虽然那是我不会放弃的目地。”胡媚努力地定住心神。上次的失败告诉她:在南毛北马的面前,她们这些精灵还是不要耍心眼的好。“其实,我这次是奉命而来。至于,奉谁的命,我想,你们心里都有数。”
“这么说,你就是那心里没数儿的主儿了。”毛优还是老神在在地讽刺着。“奉命而来,可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你们之间的争斗,可别扯到我们身上来。”
“争斗!”胡媚哑然失笑,笑得很是凄凉,“我们根本没资格和他斗,只是一直当他的玩具,让他打发无聊的时间而以。要是认真的算起来,也许只有你们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来找你们。”
“我们并没有打算和他斗什么?”虽然心中并不否认胡媚的话,但毛优不认为:胡媚会是自己的盟友。
“如果是为了况天涯呢?你们也不会吗?”胡媚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个盛满着黑金一般液体的小巧琉璃瓶。“主上命令我:无论有什么方法,都必须让况天涯把这个喝下去。不然,丽儿就会成为他下一个玩具,一个生不如死的玩具。”
“主上?你是说那个莫郧!”毛优盯着那个小瓶子,无法确定那黑金似的液体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玩具怎么有资格知道主人在想什么。”胡媚又将那瓶子收了起来。“现在,你可以带我去见况天佑和马小玲了吗?也许,我还要单独见见况天涯。”
“有你这样的玩具,那主人不知道是福是祸了。”胡媚给毛优的第一感觉实在算不上好,只怕小玲那里也一样。可是,她还是必须要让小玲和天佑知道这件事,也必须让胡媚见到小玲和天佑。
胡媚踏进通天阁的第一感觉就是敬畏之心油然而生。她原本以为南毛北马不过是稍具异能者,可现在,她只能说自己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现在的她,不能再失败了。
“你还真固执!”与胡媚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了。以天佑的为人,看到人家求助上门,是不会冷下脸下逐客令的。
“若论起固执来,只怕三界六道中,谁也比不过况先生和况太太。”只见天佑,不见小玲,胡媚还是有点惊讶的。在她的印象中,况天佑和马小玲一向是形影不离的。
“还是为了永恒国度吗!”天佑记得上次见面时,胡媚所提的条件。
“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提到永恒国度?”胡媚很不明白这一点,“那里不是最安全、最完美的世界吗?”
“那不过是盘古最后的、最大的、也是最美的一个谎言。”在天佑的示意下,毛优和胡媚一起坐了下来。“我们被骗得很惨,当然不想再提起它。”
“哦!”胡媚半信半疑着。不管怎么,永恒国度是她最后的希望,不到最后一刻,她决不会放弃的。
“怎么?不相信我们的话吗?”看得出胡媚的狐疑,毛优的口气便带着一丝轻蔑。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这个目地的。”胡媚挑衅地看了毛优一眼后,目光便转向了天佑。“马小玲呢?”她问道。
“她陪天涯在看书呢!”天佑静静地看着胡媚,看她到底有什么目地。无形的气势压迫着胡媚,她不由自主地再次拿出了那个小琉璃瓶。“这个,是主上交给我的,让我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况天涯把它喝下去。”
天佑接了过来,看了好一会儿,再将它交到了毛优的手里。毛优也是翻来覆去地看着那里面盛着的液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她有点泄气地说着,“要不要让天逸先生看看?不然,送到地府里去查查也可以的。”
“不行!”胡媚断然拒绝,“它绝对不能出现在地府。这样的话,主上就会知道,我违逆了他的命令。那后果是你们不能想像的。”
“你这么确定吗?”毛优看着她。
“我虽然不知道主上和那个地府的首席执行官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我决不能冒险。”胡媚很坚决地说。
“你现在不是在冒险吗?”天佑淡淡地问她。
“这个险,值得冒!而那个险,根本不值得。”胡媚说得斩钉截铁。那神色,说不出的郑重。看到她这样,天佑和毛优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也在交换着彼此的看法。同时,他俩也感觉到:小玲和天涯正在向他们这里靠近着。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胡媚的眼光看着毛优手里的琉璃瓶,“但我知道一件事:主上很在意况天涯,非常非常的在意。近千年的岁月,我没见过他对任何事物有这般的执著。”说到这里的时候,胡媚的心里完全不知是什么滋味,也看到天佑和毛优略带诧异的神情。“至于为什么,那不是我可以妄自猜测的。由此猜想,那东西有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左右况天涯,以期能帮助主上最大程度的控制她。主上最喜欢的,就是所有的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算有什么事,一开始不在他的控制之下,但最后还是由他所掌控。其中的过程,是他最喜欢的游戏。若在其中有什么变故,那将会更加激起他玩游戏的兴趣。”
“他想让天涯也变成他的玩具!”天佑的神色冷了下来,让胡媚不由得一哆嗦。
“也许更复杂。”胡媚并不想将自己心中最深的猜测说出来。一说出来,那她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是你的主上复杂,还是你复杂?”毛优嘴角带笑,玩味地看着胡媚。胡媚不由地想避开她的眼光。“现在,可以说说你跟我们说这些的目的吧?”毛优不会在这个时候放过她,单刀直入地逼问着。
“你们,能够除掉他吗?”胡媚的心,痛得有点麻木了。
“这真是你的目的吗?”毛优有点惊讶于胡媚的这个想法。
“或许,你们有别的办法,能让丽儿过得好一点。”丽儿,胡媚的生命中最后一点星火。
“对于莫郧,我们现在所知的很有限。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天佑并不喜欢战斗,虽然,他一直是在战斗着。
“那就请你们不要再激怒他。”听天佑这么说,胡媚的心情不知怎么地就放松了一些。“尤其是那个地府的首席执行官。。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到主上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恨意。”这是胡媚在最大程度上出卖莫郧。

胡媚所提醒的,其实天佑他们早从天涯那里知道的。却没想到,连胡媚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让天佑、毛优连同站在暗处的小玲不得不对胡媚刮目而看。
“你感觉!”毛优不知不觉中收起了对胡媚轻视的态度。她轻弹手指,“玩具还能感觉主人的情绪,这玩具还真不简单!换而言之,主人敢玩这样的玩具,那就更不简单了。”
“在某一种程度上,我们都受到了莫郧的威胁。”胡媚抓着这一闪即逝的机会,不肯放松。“我和我的妹妹,一直在夹缝中求生存,每每危在旦夕。主上是我们最大的威胁,但决不是唯一的。我们虽是狐妖,但并不嗜杀,我们只想保护自己而已。”说着这些时,胡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天佑和毛优的神情。马小玲一直没有出现,这让胡媚不仅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你们一直在讨好莫郧,是不是?”小玲不再站在暗处听着,她走了出来,坐在了天佑的身边。天涯也走了出来,她仔细地打量着胡媚。“你是丽儿的姐姐吗?”看来看去,总是觉得不太像,“你和丽儿真得是姐妹吗?”
“当然了!”胡媚还是第一次见到况天涯: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女孩,真得有左右三界六道的力量吗?“你!就是况天涯吗?”胡媚在心中难禁猜疑。虽然,她很明白:这个小女孩,不仅是对南毛北马很重要,对于她的主上、那个莫郧,也很重要。尽管她早已明了于心,却在见到这女孩的第一眼,还是忍不住要诧异。纤细清秀,虽然美丽但却还满脸稚气的。这就是莫郧极欲控制却每每不能如愿的况天涯吗?!
“你,很在乎莫郧。”天涯虽然语出惊人,可惊的只有胡媚,小玲他们似乎对这事儿毫不在意。“可你更在意丽儿。”天涯对胡媚笑了起来,“你是个好姐姐!”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媚故左右而言他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指着那个瓶子说:“主上想方设法要让你把那个喝下去。”
“我不要!”天涯皱着眉,紧挨着妈妈坐下。
“那!”胡媚考虑着下面要说出的话,会不会让自己给打出通天阁。“能不能请你到狐族去小住一段时间呢?!”
“你说呢?”感觉到天涯靠自己更紧了,小玲挑起眉,明眸如电直刺胡媚。
“我知道不可能。”胡媚轻叹了一口气,“可这样做,能稍稍的缓解一下丽儿的处境。”她的目光恳切,带着无尽的哀求,“丽儿算不算你的朋友?你难道让她沦落到做玩具的地步吗?”
“让丽儿沦落为玩具的决不是我。”天涯虽然紧挨在母亲的身边,可神情却坚定冷静。“你们从没有真正地想过用自己的力量摆脱莫郧的奴役,总是寄望于莫郧与另一方两败俱伤下,你们可以毫无损伤地享用利益。不管是你们狐族,还是狼族,或者其他被莫郧所奴役的族群。也这是因为这样,莫郧才能一直地奴役着你们,甚至,当玩具一样的戏耍着你们。是你们自己造成了你们现在的局面。”
“那连续两次的灭世大战也是人类自己的种下的恶果了,你们为什么都会一次又一次的挺身而出,去为他们战斗?”看到小玲他们全是一派漠然,胡媚沉不住气了。
“战斗的不止是我们,也包括人类自己。你别忘了,从某些角度来讲,我们都还是人。”小玲不想让胡媚说出更多天涯不宜听到的话,拉起天涯就要回房。
“况天涯!你的使命是代替女娲守护三界六道,难道我们妖魔界不属于六道之中吗?你忘了你的使命吗?”胡媚挡住了小玲的去路,盯着天涯喝问。
听到胡媚的这句话,天佑毛优全都站起来了,小玲更是怒目瞪着胡媚,一时剑拔驽张。
“天涯没什么使命。她只要开开心地生活就行了。”小玲抱着天涯,真恨不得封上胡媚的嘴。
“如果不是,她为什么生存着?难道你们不知道:她的生存是以三界六道、十万众生、这个世界的存亡做为代价在赌博!”胡媚豁出去了。她已经出卖了莫郧,要是不能达到莫郧所期望的,她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她决不能让那样的局面出现。
“你只想到你和你妹妹,那你有没有想到天涯会怎么样?”小玲已经生气了,不知会不会引起其他不良的反应。毛优抢在她之前和胡媚争执。
“她不会怎么样!莫郧根本不会伤害她!”胡媚吼了出来,“莫郧根本不会伤害她。他只想让况天涯留在他身边而已。”胡媚绝望地将头埋入双手之中,“他不会动况天涯一根头发的。我在他身边已经快千年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这样地在意一个人!这样地容忍一个人!这样地~”胡媚已经说不下去,她抱着头,蹲下身去,隐隐地呜咽着。
这回,胡媚的话真正地震动了天佑他们。他们面面相觑,然后,一致地看向天涯。“我不知道!”天涯也有点吃惊,看到爸爸妈妈这样,不由得向小玲怀里缩了进去,“我真得不知道吗?”
时空宫殿中,莫郧独坐大殿。一手支着下颔,一手托着那幻出的小金狼,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里撒欢儿。看着看着,笑意不由得浮上了嘴角。缓缓地闭上眼睛,想着那一天,那一双手轻柔地将自己抱在怀里,对上了一双清澈无比的明净双眸。那双明眸,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都比不上它那般的纯净,有温暖、有爱怜,还带着一丝的信任和依赖。他似乎还能感到那软软的、香香的温暖,那种几乎要溺死他的温暖!思绪一点点地展开,那双明眸盛满了笑意,温暖而调皮的笑意,笑意盈盈地对上了--另一张脸!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流星!莫郧猛得睁开眼,戾气弥漫了整个空间。几乎在同一时刻,哀夜出现了。
“主上!”哀夜看着莫郧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幻不定,缓行着靠近他。“刚才,你笑了!笑得很舒心。”
凌空响起一道响亮的耳光,哀夜的脸上多了个鲜红的掌印,可从他木然的神情看来,好像这一巴掌不是打在他脸上似的。“你敢暗地里窥探我!”莫郧正在考虑是不是该杀了哀夜。反正,他不愁没有供他使唤的妖魔们。可是,又有人进入了时空宫殿,莫郧看着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向自己走来,最后,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流星!”
“你看起来挺不错的,恢复得很快吗!”站起身来,莫郧从容地向流星走来,那笑容、那声音,真得好像是流星正在照镜子。可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让哀夜不由得哆嗦了起来。
“仔细算起来,我是应该谢谢你的。”看着莫郧,流星一脸的平静,详和的气息缓缓地冲淡着莫郧的寒肃杀气。“如果不是你封住我的灵智,也许,我现在和你差不多了。”流星说得很真诚,“谢谢你!”
“谢!?我怎么听得很不舒服啊!”莫郧作势掏掏耳朵,“跟地藏王久了,都学着他那般的虚伪愚蠢了。”
“你不可侮辱地藏王!”听莫郧这么说,流星的神情微带不满。
“侮辱他!我还想灭了他呢?你又能怎么样。”莫郧一步一步地靠近流星。“他胆敢收留你。还有这个不知死活的,”利目如刀扫向哀夜,“也敢欺骗我!他们都该死。”
“莫郧!”流星不由得怜惜着他。“放下自己的高傲真得这么困难吗?千年的孤独,你还没有尝够吗?我说我谢谢你,最主要的是谢谢你将我放逐。让我有机会遇到地藏王,让我有机会远离孤独。虽然,偶尔也会有伤感和难过。但我这千年的生活比起你来,要有意义的多!也绝对精彩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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