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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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召丽儿。”胡媚抱着丽儿的手不肯放开,“我带丽儿去!”说罢就要起身,身子微微一晃,胡媚不想让胡宗窥得,赶紧抓着丽儿定住了身子。就这短短的一瞬,也没逃过胡宗的眼。他低垂着眼帘,不让胡媚看到自己眼中的了然,“可主上只让丽儿去。媚儿啊!你不是想违背主上的意思吧!?”
胡媚现在已是草木皆兵了,胡宗的话更是在她心中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她本不平静的心尤如惊涛骇浪在翻腾着。一时咽住了,只由得胡宗从她怀里带走丽儿。
“丽儿啊,媚儿是不是不太舒服?我看她脸色不好啊。”在将丽儿带到哀夜那里,短短的时间内,胡宗都想着怎么从丽儿嘴里套点话出来。可丽儿低垂着头只顾看着自己的脚尖,跟着胡宗亦步亦趋,让胡宗碰了个软钉子。胡宗闷着讨了个没趣,本想发火给丽儿一个下马威,可是他们已经到了哀夜的面前。
“哀夜大人,我把丽儿带来了。”胡宗鞠躬行礼。虽然显得不卑不亢,却总让人觉得他不怀好意却又说不出来。
哀夜没对胡宗多说什么,带了丽儿便走。在他心里,对胡媚和丽儿一直是怀着怜惜和爱护的。可恨他对这姐妹俩所处的环境实在是无能为力。也许!也许有一个人能改变她们现在的处境,可她愿意这样做吗?
“哀夜大人,主上找我有什么事啊?”丽儿胆颤心惊地问着。上次,哀夜只说让她陪陪天涯,可所发生的事几乎吓死了她。现在,姐姐说天涯已经和主上做对了,可主上还要让她去陪天涯吗?他俩要是再打起来,那她该怎么办?还有,天涯一旦和主上打起来,连她们狐族的驻地都会受到波及,一次比一次严重。那她的族人该怎么办呢?他们还会活着吗?
“我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哀夜的心中苦涩不堪。莫郧已经不在相信他,将他留下不过是多个随时可以传话的下人,也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将要发生的悲剧,而他却无力阻止。这,就是莫郧给他的惩罚!
“哀夜大人!”丽儿惊呼着。她正一步一步走向不可预知的、但绝对是痛苦的深渊中,可她却停不下脚步。她现在深深地体会了姐姐和叔叔每次来到宫殿中,那般恐惧却无力的心情。
“丽儿,对不起!”哀夜只有这句话可以对丽儿说了。
空旷得让人心惊的大殿,莫郧高高而坐。看到哀夜和丽儿缓缓行来。不管他们的步子有多慢,不管他们多不愿意,他们都要走到他的面前,低头向他行礼,他都会看到他们微微发抖的身子。这样的情景,总会让他觉得愉悦。
“丽儿,媚儿从狼魔的驻地回来之后,还好吧?”莫郧缓缓道来,曲起手指轻扣着座椅的扶手。
听到莫郧的话,丽儿正在行礼的身子一软,整个都趴在了地上,“主上!”她吐出的话是那样的无力,一会儿就让风给吹走了。
“主上!”哀夜惊愕地忘了自己正在行礼,猛得直起身来直直地盯着莫郧。胡媚去过狼魔的驻地!她为什么会去?莫郧又是怎么得知的?到底还发生了些什么?
“早就听说马小玲是个难缠的角色,连胡媚都碰了钉子,看来她还真是名不虚传啊!”火舌吞吐间,火光明暗不定,映在莫郧的脸上,更添鬼魅之影。莫郧不顾哀夜和丽儿的惊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胡媚到狼魔的驻地,不外是想着能不能和马小玲他们联系成一气,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惜,她不太擅于和女性打交道,尤其是身为驱魔师的女性。在不了解自己对手的情况下,就贸贸然地去谈判,只有失败一途。一向聪明的媚儿怎么会做这样愚蠢的事呢?想必是为了你-丽儿,让她乱了方寸,病急乱投医吗!”看着丽儿抖得如筛子一般的身体,莫郧竟生出一丝的厌烦:这群妖魔鬼怪总是这样,一点新意都没有。要不是还有那么几个总是想着反抗、玩出点新花样来,他早就闷死了!还是媚儿有点意思!莫郧的心中突得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不由得他轻轻一笑。他这样的笑容让哀夜惊得都说不出话了。看到哀夜吃惊的样子,莫郧不由得收敛了心神,注意力再转到了丽儿那里。
“哀夜曾经交代过你;要你多做少说。可你很不听话。”莫郧的手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一捏一放的。他的声音,恢复到过去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轻快笑语。“你将宫殿里的事告诉了媚儿,还对媚儿说了很多你没在向我提过的事,例如:那个什么所谓的地府首席执行官。”每每提到流星,莫郧都有止不住的恨意,似乎从他们生来就是这般的。“现在,你将你所做的事做出补偿。”看不到丽儿的样子,莫郧也不想看,只管说自己的话。
丽儿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她已经吓得呆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只听到胡媚的一声惨叫惊醒了她。“姐姐!”胡媚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殿中,她蜷着身子哀嚎着,正受着极大的痛苦。丽儿跄跄踉踉地跑到她身边,正想要扶起胡媚,却只听得胡媚惨叫得更为利害了。“姐姐,你怎么了?”丽儿扶又不能抚,、放又不愿放,就这样跪在胡媚的身旁流泪。
“她的心脏,现在在我的掌握中。”莫郧看着胡媚痛苦的哀嚎无动于衷,“这是对她自作聪明的惩罚。”他的手掌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放开,就像揪着胡媚的心脏一般。他愈是这样,胡媚的神情愈加痛苦。
“姐姐!”看着胡媚这般,丽儿只有哭着求着:“主上,求求你!放过姐姐吧!她都是为了我,我愿意代她接受惩罚。”
“你不用代她接受惩罚,你的惩罚马上就来了。”莫郧的目中利光一闪,向一旁的哀夜看了一眼。再转过头看丽儿姐妹俩,神情冷然,毫无半点怜惜。“你!”他吩咐着丽儿,“让况天涯把这个喝下去,我就饶了胡媚。”在丽儿的眼前,凭空出了一个小巧的琉璃瓶,瓶中盛将黑金一般的液体,丽儿无奈地伸出双手,接捧着那琉璃瓶,“这是什么?”她的脸上泪痕未干,心里更痛。姐姐和朋友,她谁也不想伤害,可她现在却偏偏要在其中选择一个成为受伤害的对象。“天涯!对不起!”流着泪,她默默地在心中说着。
“你不需要知道。”莫郧打断了她,“只要让她喝下去。如果你做到了这件事,我不旦会放过胡媚,甚至还会给整个狐族以自由。”
“不!”胡媚顾不得痛苦,撑起身子,用尽全身的力量叫道:“主上,请你饶了丽儿吧!她根本做不了这件事的。她年纪小阅历浅,别说去做这件事,只怕她现在连接近况天涯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在置疑我的决定吗?”莫郧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胡媚不敢。”胡媚咬牙坚持着:“只是这件事非丽儿之力所能办到的。如果主上信得过胡媚,就请将此事交给胡媚去办吧!”
“你!”莫郧哂笑着。“你以为马小玲还会给你机会吗!”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结果?丽儿太天真了,她那会是马小玲和况天佑他们的对手;只怕还没说上几句,就让他们给识破了。”胡媚尽力说服莫郧让她代替丽儿去做这件事。如果得罪了南毛北马和僵尸一族,丽儿那最后一丝机会也就不复存在了,她决不能让丽儿失去那最后一丝机会!
“如果丽儿不行,你就更不行了。”本是由丽儿双手捧着的琉璃瓶又转回到了莫郧的手中,“比起丽儿,马小玲更不会相信你。”
“可我已经和他们朝过面、打过交道了。”胡媚不肯放弃,“丽儿见了他们连话都说不完整。再说,现在这种情况,只怕连况天涯也会对丽儿有防备的。我成功的机会一定会比丽儿大的。”
虽然胡媚的话多少有点打动莫郧,可他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打动的。但是,他想到上次在天涯面前对丽儿施展摄魂术让天涯一眼看破,以至对丽儿恶颜相向。况天涯已不是他所想那般天真稚嫩的小姑娘了。在地府里,她满是愤怒的神情,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如果,丽儿再出现在她眼前,她是否还会象当初那般的信任丽儿吗?莫郧不确定了,眼光在胡媚、丽儿还有哀夜之间来回地穿梭着。莫郧有些悲哀的发现:他竟不能真正的信任一个人!也许,他从来没有认为谁是可以让他信任的!自从他生生地将流星驱离了之后。
小玲天佑他们一行在告别了完颜弱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毛优所指定的那个小镇,她安排的直升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一路飞行,连各个站塔之间的停留都一概取消,名符其实地直飞香港。毛优就是毛优,竟靠着飞机上的通讯工具向小玲他们讲明了发生的事,还好好地讨论了一番。那些话,听得飞机驾驶员吃惊不已,差点让飞机失控。还好,这位机师也是身经百战的,总算是有惊无险。等到达香港后,来接机的是复生。到现在为止,毛优还没有大面积地惊动政府,连直升机也是天逸先生通过私人渠道安排的。为了避免再出事,他们只有先回到通天阁,再入地府。
地府里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唯一不安的是流星一直没有醒过来。对此,天逸先生的解释是:“他体内封印刚开,又勉强使用本不纯熟的异能力,再加上感觉莫郧的伤,大伤元气。虽然,莫郧与他合体来医治自身的伤势,他也受益非浅,可终归还是太过虚弱。当他体内的封印被冲开时,他应该好好地将地藏王赋于他的灵智与他本身的灵智好好的交汇融合,但他一心想着别的事情,力有不怠,才会持续昏迷着。”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被小玲拥在怀里的天涯急急地问着。得不到确切的答复,只怕她一时是不会离开地府的。
“我不能确定时间。”天逸先生觉得这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从没有对灵异界的事这般的束手无策。
“可是看他的神情,并没有受到什么痛苦。”松井俯下身,仔细看着流星的脸色。流星的脸上,透着一种异样祥和的光泽,映得松井的脸都光润了起来。
“这是地藏的灵光。”孟姨轻轻地说着,脸上满是慈爱。“地藏慈悲,宽宏无量!地藏赋于他的灵智不会排斥任何不同于其的灵智。现在,两种灵智并没有在他的体内相互拉扯,正要相互接纳着。”
“可是,他本身的灵智会接纳舅舅赋于他的灵智吗?”天涯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我见过莫郧,他给我的感觉是高高在上,不屑于这个世界所有的生物,也不屑于这些生物的智慧。流星和他,在某种程度上是属于一体的,他能真正地接纳地藏王的灵智吗?”
“可流星是莫郧放弃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是他是与莫郧相反的那一部分。这样说,你明白吗?”小玲轻轻地向天涯解释着。“现在我们看到:他本身的灵智非旦没有排斥地藏所赋于的灵智,两者之间还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看到天涯更担心的眼神,小玲笑了笑,“那是好的反应!”
“不错!”孟姨轻轻颔首。“现在流星的情况应该是向好的方向在发展着。可我却还是每每感到不安,”
“是因为莫郧吗?”天涯接下了孟姨的话。
孟姨点点头,虽然讶于天涯的机敏,可她没有再说些别的,还是将话题围绕着流星。“莫郧受伤,流星会感应到。如果,莫郧用这种感应来影响流星,会有什么结果呢?”
“真是受够你了!”小玲不屑地撇撇嘴,“他等于是你养大的,你就不会信任自己的孩子吗!”
小玲的话,对天涯是很有说服力的。在她一再地开导下,天涯终于回到了通天阁。其实,大家都很戒备,连袁家都已经装上了与地府的联络系统及精密度最高的人间通讯设备,以确保与地府、与通天阁的畅通联系,松井已经不再刻意保持着与袁不破的距离,硝烟味已经清晰可闻了。
到了下午,复生一如既往地按时开店。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异常已经是他们生活当中的一部份,他们不会让任何事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这就是他们的坦然之姿,这就是让将臣女娲、人王圣母都有些自叹不如的地方。
“欢迎光临!”复生看着第一个上门的客人,热情地招呼着。“好亮眼的美女啊!”复生在心里吹了声口哨赞美她。可接下来,复生的赞美转为了疑心:这美女,有着与胡丽儿相似的容貌与~气息。
“想喝点什么?”复生故做轻松地招呼着,“心酒怎么样?这可是我们这里的招牌酒。不来一杯的话,就不算到过WaitingBar!”放下正在擦拭的酒杯,复生借拿酒的当儿,轻碰了一下柜台下的某一处按钮。
“况复生先生,我没有恶意。你没必要这样!”美女人美,声音也美。要不是复生心有防备,只怕已经软了半边身子。“心酒!我自认还没有受用的本事。我是胡丽儿的姐姐,想和况先生他们谈谈。能请你转告一声吧!虽然我无福享用心酒,可我知道你们这里还有一杯‘圣母之泪’,也是难得的佳品,能给我来一杯吗?”娇娆的身姿靠上吧台,万种风情迷得人不由得失了三魂七魄!要是在酒吧夜晚的高峰时间,真不知吧台前要挤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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