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锦衣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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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及四个宁王府武师虽不识得陆金生本人,可这天下第一的毒掌功夫又如何能不识得?眼见华真就要命丧当场尤自不知,道衍饶是禅功深厚,此时也无法静观待变,忙高喊一声:“且慢动手!”迈步走了出来。
苏州道衍在武林中何等声望,这一声喊出全场立刻鸦雀无声,齐盯着他想:“这和尚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是要向皇帝求情还是要亲自替徒弟动手呢?”一想到道衍可能就要下场动手,众人一个个无不兴奋得眼睛放光。
但见道衍来到场地正中,转过身来对朱元璋深施一礼,道:“万岁,小僧半生云游,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儿,也是小僧教导无方,致使今日触犯国法,按律处置,原是无话可说。今皇恩浩荡,准许小徒比武赎罪,小僧有一事相请,请万岁恩准。”
朱元璋脸色放缓,道:“高僧请讲。”道衍正容道:“适才文题,小徒答对不出,蒙万岁恩准,由燕、宁二王代答,现逢武比,小徒何能,敢接陆侍卫的‘慈悲掌’。小僧愿效法燕、宁二王,替小徒挡上一阵。也算是自赎教导不力之罪。”他刚才把试华真脉搏,已察觉他脉象平稳之中,隐然有一股纯正坚韧之气,料想应正是化解开顶吐纳戾气所得,自己十余年来日思夜想、后半世功名事业全在于此,便是甘冒让朱元璋起疑之险也决不能让陆金生就这样将华真一掌打死。
朱元璋果然脸露狐疑之色,道:“哦,想不到大师原来还是武学高手。”道衍武功高强,胡大志早已对朱元璋讲过,只是他一来不信,二来也没放在心上,现道衍忽要替徒弟出战,不由引得他一愣。

道衍仍是一脸的庄重,道:“阿弥陀佛,魔由心生,须由身解,小僧不敢自比佛祖以大智慧、大定力、大慈悲舍身以救众生,也愿身受陆侍卫三掌,以赎小徒罪过。”他并未回答朱元璋所问,满场众人却比听了他自夸武功高强还要震惊。
这些人除了华真之外,没有一个不是官场、江湖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谁相信他还真会为了徒儿举身赴难,都想:“‘慈悲掌’阴毒无比,全力相抗尚且难保无虞,何况以身相受?道衍敢出此大言,难道练成了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躯?”
只有华真大为感动,他虽然知道师父是了不起的武林高手,可看今天情形只怕是皇帝动怒要杀自己,这大胡子武士厉害非常,师父才要以命相救的,念及此处,他一侧身已站到了道衍身前,叫道:“皇上,祸是我闯的,与我师父无关,我愿再接陆师傅的神掌。”
朱元璋眯起眼来,看着道衍道:“国家法度,非同儿戏,大师虽有慈悲心肠,奈何教人以慈,治国以法,虽皇亲国戚亦不能例外,”说着,朝各皇子的座位上盯了一眼,续道:“如若不然,那有权有势者犯了国法俱都找人顶罪,国法还有何用?大师且请退下,朕看令徒本领不错,未必便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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