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钟山盟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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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真脸色蓦得涨得通红,却并不放手,大声道:“皇上,大师,王爷,我还有一事相求,请你们恩准。”众人俱都一愣,朱元璋心里更是暗惊:“我已经当众答应放他们走了,他还要有什么花样?难道是要讨什么封赏,亦或要逼我退位不成?”当下板起脸来道:“华真,有事便讲。”
普会也是暗惊,寻思:“这次偷袭得手实属侥幸,不见好就收,又何必多生事端?”不过他也深知华真性情并非贪婪,料想不会有什么过分言语,便袖手一旁,不再插话。
华真道:“现在皇上与张总舵主俱在此处,小人斗胆请二位答应一声:自今日之后,朝廷官兵与‘佛法会’双方相安共处,不再相互寻仇争斗。”他也早看到张天霆虽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双目却依旧灵动有神,知道是**道被封,了无大碍,加之佛法会会众已与官兵罢斗,正在逐渐退出会场,语气无形中便和缓了许多。
他此言一出,满场知情之人尽皆震动,有人便想:“张天霆与皇上有杀父之仇,现已拥有数万会众,乃是朝廷心腹大患,怎能凭你一句话便即握手言和?”又有人想:“这少年如若果真化解了这一宿怨,功德之大,不亚于上古高僧。”
朱元璋恼怒异常,心道:“这小子居然让强盗头子与我平起平坐,实在不知天高地厚,无礼之甚。就凭你这一句话,我定灭你九族。”可命悬人手,也不敢一口相拒,便道:“‘佛法会’搅乱国家,罪责非小,倘若赦得,天下谁人之罪不可赦?如此国何以治,民何以安?”
华真道:“‘佛法会’若安居江湖,不再争霸天下,便不是乱党。皇上连李思齐之辈都可赦得,‘佛法会’又有什么赦不得的?”这李思齐乃胡元元帅,当年与王保保、张良弼齐名,屡次大败明军后方势穷归降,仍被任命为江西行省左丞,此事天下尽知,华真援引此例,倒也恰当。

朱元璋道:“‘佛法会’若肯归降朝廷,听候整编处置,当然可择其罪责轻重,或赦或免,如有忠勇异能之士还当加以重用。”他这番话瓦解分化“佛法会”之意说得再也明白不过,华真又如何听不出来,道:“‘佛法会’上下一心,归降与否都要听张总舵主的。只要他们不再滋生事端,就是安顺良民,朝廷便不能再生事端。”
普会听得清楚,心中百感交集:他原是张士诚军中首席武师,当年城破兵败之时舍命护得张天霆出逃,后又身入空门,鼎力相助他筹建“佛法会”,以图复兴。随着朱元璋国势日盛,普会渐感复兴大业渺茫,时常侧面规劝张天霆不宜妄动,而张天霆血气方刚,哪里肯听,反疑普会生了二心,将他逐出总舵,在江浙分舵当了舵主。普会感于张士诚知遇之恩,仍然尽心辅佐张天霆复兴大吴,只是每到夜深之时,常为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之事欷咻连连。现见到华真提出双方罢战,正中下怀,右掌潜运掌力向张天霆左肋拍去,一股柔劲自张天霆左肋透入,登时将他被封**道解开。
张天霆仰卧在台下,与普会相隔几近丈余,这一手平铺掌力凌空解**,比之胡大志适才凝全身功力于一指点**难了何止十倍,直看得胡大志及周围众侍卫暗自后怕,均想:“这老僧功力如此深厚,如若与他真的交起手来哪里还有命在?纵然我们仗着人多最终把他杀了,只怕台上的王爷大臣们也要大有折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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