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亘古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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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那姜英无端的叫出“紫魄精魂”四个字来,顿时又引起那栖峰阁厅内众人更大的震惊,谁也不曾料到这萧仲月此时所施的武功竟然就是那江湖之上早有传闻,而不能亲见的神功“紫魄精魂”了,看他有如斯的功力,武功境界如此的非同一般,竟然可以隔空打**,把巫山月一并带走,且没有影响其他室内的人,想来他的这身武功必是无神入化了。
想着,想着,众人都不自觉的轻叹的,似赞赏,又似羡慕,都久久不能释怀。他们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萧仲月发功,真的很难相信世上还有这样一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绝技——“紫魄精魂”。
心有所想,必要追究本源,果是人之常情。
栖峰阁内姜英经不住那李舜君等人的纠缠,只好把“紫魄精魂”的来源倾囊相授,说话间似也真情流露,谁也不曾料到原来这里面还隐藏着一个更加凄美而幽怨的故事,也可以说这就是一段感人肺腑的传说。
传说亘古的时候在一个碧泉汩汩、青松苍翠、竹林静雅的地方,住着一对情侣,男的是一位勇士,他正气昂扬;女的美丽清秀,人称倩女。他们享受这大自然所赋予的一切,在那里有一种美好无法诉说;在哪里有一种幸福是爱的海洋。谁见过那种与生俱来的绿色,谁到过这优美而空灵的地方,谁便是来到了天堂之殿,来到了幸福的源头。
说曾料想都得到这幸福会如此短暂,这一日便来了一个妖魔,他身材高大,面目狰狞,且生有八只眼睛,十几个手臂,力大无比,可以一口气吞下一个村庄,数十条人命瞬间被他倾袭。
那时候,不断有人为了家乡,也为了自身的生命安危,勇敢的与这个魔怪做着艰苦斗争,可惜他们气力不够。于是勇士和倩女同时投身于这激烈而悲壮的战斗之中,在经过无数个战斗的日日夜夜里,那恶魔最终于被打败了,而那一对情侣——勇士与倩女也在战斗中牺牲。
这对情人死后,变成了两条飞龙,一条通体红色是勇士精魂所变,一条紫雾精灵是倩女变的,他们直到今日还缠绕在一起,共同守护着家乡和亲人们,而他们的身躯更幻化成这寰宇中第一仙山——碧珠林;而他们的流淌着的鲜血也萦绕成一方醉人的山泉,人称“情人眼”!不论是谁,只要在这里望上一望,必能看到他或者她今生的挚爱,此话说来并无虚言。
且勇士和倩女的后裔,一出生便生就了血掌紫瞳,有天生的异能,世人无不称奇。说到底至今还有人能看到勇士和倩女的精魂,在那里虔诚的守望,守望着他们后世子孙的幸福安康。
而在离我们更近一些的唐朝,这些血掌紫瞳的后世传人又把他们的天生异能内化成一门密宗神功,只是不通名姓。这是一门独特的密门内功,也在无形中昭示着一段历史的存在,为了纪念这对不畏生死、恩深情重的爱侣,后世传人便称它为“紫魄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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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紫魄精魂’神功由来已久的传说和秘闻,其实在近二三十年里,寰宇中第一仙山,也就是世人俗称的碧珠林,早已成为了代表着我们武林的最宏大、最精深的密宗功夫的所在。而且它亦是我辈中最得人心的名门大派,尤其是此碧珠林主传到了江湖上素以美貌和武功闻名于天下的‘蝶舞仙姝’雷依依的手上,这‘紫魄精魂’更是无与伦比,此女更是此神功的唯一传人,个中佼佼者!”
姜英说到此处,口吐飞沫,神情更为激动,似乎有一吐为快的心肠,有又止不住的悲痛,停了半晌,略略润了润嘴唇,又道:“更有甚者,这雷依依又创了一大教派,人称’白衣圣教’,其入门之严,等级之高,也是江湖上的人人慕之的所在。哎,可叹可怜啊!……谁也料到不到就在她功成名就之时……在我等看来她一生的命运之坎坷,情路之波折,真几欲痛断了肝肠……”
姜英说到此处,又不免热泪盈眶,唏嘘不止。众人见他如此,都相顾左右而言它,蔡镇湘低头只管诺诺,似又被人看穿心事的魂不守舍。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李舜君右手轻摇,不疾不徐地说道:“大掌柜对此神功如此了然于胸,必是深有体会了,只是这,想来亦不过是一传说而已!”
姜英深怕厅中众人不信,忙道:“爷们可不要小瞧这‘白衣圣教’,这也不是什么传说之类的说词。且不论白衣教诸如八大仙姬、七星护法、六梅真人等人俱都武艺超群,更不要说那些五柳摇金、四相行走、三岸桃花、二仙和合、一柱擎天等人了,……在下不才,年轻时也慕此名而改投白衣教中,都不曾算的不上那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可见其教之大之广。在下的等级低微,不足道哉!”
话刚说完,那蔡镇湘耐不住好奇,小声的问道:“大掌柜,你可从未对我们哥俩说过此事,难道这江湖上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那依依姑娘果然美貌?”
此话一问,众人俱都无言。
那姜英顿知这二人对自己方才所讲并不深信,心道:也罢,看来不把事情全部说出来,以后此地再无立锥之地了!
心有所想,面上也沉沉,不无为难的说道:“大爷、二爷,我如今也不瞒大家伙了,说到底这二十多年来我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在下这数十年来隐姓埋名的,风餐露宿的,承蒙二位爷们看得起在下,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你们道我为何如此?前因后果,便是为了这圣女子——依依姑娘!”
当下也不隐瞒,将他二十年前所遇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从幼年失孤,师投无涯子,到自创“清风漫雨”剑和“寒风摧木掌”;后临危之际得到雷依依等人救助,一见之下,爱慕之心顿生;这雷依依又是怎样的美貌,如何的慈悲,自己在何种情况下深受其恩,诚心入教的;又是为何遭人陷害,违了教规,且被放逐,后又如何逃回圣坛,恰遇教中内乱,己又是如何救人受伤,护送依依等人远行,一路上又不断遭人追杀,后来纷乱中失散,只落得只身浪迹,流离失所。
不论怎样,这一路来的坎坷、几番艰辛,为的就是要好好的活下去,找到失散的亲人,重要的还是要还自己一个清白,否则死不瞑目。
这正是:
翻云覆雨未见真,
兀兀尘埃有谁知?
风物无华久沉沉,
名利当求始有终。
常言道:风云相送,和合万年。世人岂能事事如意,永葆无虑?这姜英一生为人只求好名,却也落得一时间的众叛亲离,不论求仁得仁,求善得善,终会因果相报,到头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他也曾言来:运未至,无可强求;时已交,不容坚拒。
怎知这世上也有那无知小人,人前帮弄是非,人后落井下石。求善而能与善,遇恶而能抑恶的又有几人。偏巧这姜英命运不济,遇上了那命中的克星,才引来这无端的祸事,遭此一劫。其中之隐秘留待后文详述。

那姜英边说边停,断断续续的把所有的遭遇原原本本的一股脑的倒出来,几番痛哭流泪,世人皆说:流泪非丈夫!岂知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到伤心处。
时间流转,眨眼间已过去两个时辰。说者无心,听着留意。这段说不清、理还乱的往事纠结亦不知要到何时何处方可消散。此时空气也为之凝结,室内轻悄悄的。
过了片刻,那李舜君方道:“雷依依!雷依依!……此名好像在哪里听过,啊,她是小双的朋友!”此话一出,顿时精神百倍,许是这叫雷依依姑娘知道小双的下落也说之不定,再一细想,不好!定了定神,追问道:“大掌柜,你可知道这雷依依现在何处?”
那姜英知是问他,忙道:“不瞒爷们,在下至今未查出她们的下落,真真的!”
说完也不看厅中众人,转过身去,暗自流泪,这万千的苦楚岂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心道:真是没来由的,这些年来自己不断的追寻着雷依依等人的足迹,走遍了大江南北,这段不为人知的秘密竟然在这个瞬间彻底的暴露在人前人后,怎不叫人揪心。
顿时就忽觉心中一热,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受侵蚀着他,纠缠着他,却也悔不当初啊。
那李舜君眼见如此,忙打着哈哈,说道:“恩,此事暂且不论,这瑟瑟姑娘失踪一事还要追紧些!……不过有那姜少白在,大家也无须多虑,……哈哈!二弟,果真好手段也!”
“啊!……小弟愧疚!”蔡镇湘忙回道:“还是大哥英明!瞩我上奏之事,原本也未料得到州府会将此事上奏朝廷,这雪庐一脉做事果然迅捷、干练,想来这姜少白必不是浪得虚名!”
“哈哈,‘见血封侯’怎会是善类?”李舜君面色已缓,此时已看不出此人还会为这世间何事而失魂落魄了,不愧是老江湖。
这真是:贤女终须笑,花开不易留;万里好江山,风沙日夜流。
先不说这二人用了怎样的神机妙算,而这妙计又是如何的得逞,也不说前世还有甚魔怪,这本心里欲知那所谓的碧珠林主“蝶舞仙姝”雷依依生平轶事的人必是多不胜数,看官们姑且稍安勿躁,这诸多的情由,诸多哀怨凄美的故事,且容后文细表。
现单说这萧仲月猛听到“落凤坡”三个字,想起妹子被人掠去,心中感伤,不由得就觉出自己身上有一股天生的罡气浮于丹田,猛然间神功启动,引领者他向着李府之外的天地行去,他不知道要行到哪里,去往何方?
其实说到底,这“紫魄精魂”神功原本便是掌控人的任督二脉,一旦有人练得不得法,自然要受到它的牵绊。如稍加利用,许是可以增强自身功力,但是那萧仲月也刚刚尝试此神功,方略有小成,如要将它为己所用还有待一段时日。
至今以前,还真没有真正的领略到其中真谛,料不到这一路行来却用它叫世人领教了什么才是力量的强者。
萧仲月心中慨叹,竟没有料到在这暴怒中,任事不知的情况下,它就在自己的身体内启动了。此时此刻,连萧仲月自己都无法解释,也无能无力,只好身不由己的跟着它转动,听命于命运的安排。
但见他一圈又一圈飞舞、旋转,直到发现前方似有东西阻碍行路,只是双眼不能竟睁,痛苦之情无忧伦比,恍惚间,猛地推出双掌,只听得:“砰、砰”几声,随即便听到耳边似有人惊呼:“救命呀!……”
两耳沉沉,又听得“嘭、嘭”作响,还没明白过来,人已经从一个高台之上腾空而起,飞动着,猛地被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掷出,身子落下,却没有意思疼痛之感,真叫人惊异!
那姜少白一路随行,有几次竟也要被他神功牵引,真有九死一生之感,见那萧仲月飞旋而出,忙潜身于路旁的草丛之中,张眼望去,禁不住暗吸几口凉气,心道:这是为何?
触目之所见:山下但闻兰麝之香,周边站满仆役。内中有一紫?软轿,看不清人面。东北方向设一香案,离得太远,看不清所供何人。那萧仲月正躺在那香案之旁,有一女婢俯首正说着什么,那软轿之旁守卫谨严,无疑此人地位财势不小,不知会是何人?
此种状况,若不亲见,还以为这些人要活祭了那萧仲月一般。只是却未瞧见那巫山月,她怎不在?莫不是被人救去,或者那轿中之人便是,也不对,何以师兄躺地,她却能袖手旁观的道理。
那姜少白左思右想,也看不明白,正想潜身而行,忽听见一声:“哎呦!”声音娇柔,似在抱怨,又似无力之状。此声一出,惊的姜少白一激灵,小声问道:“何人?”
循声看去,原是离己十步开外的草丛中躺着一人,还未等他抬步去看,便见山下有人一路小跑的便上来了,看清时,约有五六人,身形快捷,转眼间便要行到此处。
那姜少白暗叫:乖乖,这许多人,看来事情不妙,……
也不细想,忙快步上前,也没看清那躺地的是何人,一把就拉起来负于背上。一边看清地势,一边回望山下,几个箭步便窜了出去,欣然而行。
俄而在一丛茅草后找着栖身之所,忙蹲身而进,大气不出。
那一边山下之人已走近,领头一人,生得形容秀逸,修髯如雪,身穿一酱紫色布袍,腰中挂一玉牌,小篆体,曰:四相真人。后几个也生得是仪表不凡,不像市井小人,到像是扶危救困的英雄剑侠。心道:这岳阳府果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光看这几人相貌,身手也不弱。那轿中之人非富即贵,不知所为何来?
猜想间,领头那人忽然止步,回首间摆手示意,说道:“估计是山猫野兔之类,我看目前还是不要深究,等要回时,再放人在此,细细搜寻,莫要惊了主人!”
“是,但听大人吩咐!”
那几人随声唱诺,随着领头老者快步而去。那姜少白看着他们身影走远,心道:莫不是叫我速去!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蹲身放下背上之人细看,不禁又是一惊,你道是谁?
正是那天生丽质,莹然如玉的巫山月。此时她星眸半闭,朱唇含羞,双手合十,悲而涕道:“多谢大侠相救,可我师兄妹现要如何?”
但见她涕泪滂沱,牵衣不放,只把个姜少白臊的无处可避。
那姜少白又不得大声喧哗,忙小声劝道:“姑娘也无须掉泪,我辈专做济困扶危之事,此事必不会放任不管,但求今日莫无辜受累,后日必会解决!”说完把牵手巫山月,将她拉起,又道:“你可有气力走回……”
说没说完,就听山下悠悠然飘来数声歌谣,词句清幽,其声之浩渺,其情之决绝,每一字极尽一刻,真有绕梁嗟云之功。曲曰:
灵溪燕少,春山久不描。晓风轻敲,只见芳芳萋草。蛾眉翠鬓,肌如雪,星如眸,**处,恰似那一分春色三分恨。
诗囊剑匣酒一盅,肝胆相照,总有价连城。不愿把尔轻,料不到风波转眼使人惊!山妖多伎俩,而今只凭东风问,风流怎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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