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婆姨们的白马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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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院子,郑子如不等众人的招呼就率先拉着儿子走进堂屋,走到那摆放着祖先牌位的神垄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老祖宗,郑家不孝子回来看你们了,父亲啊,我终于回来了,终于找到郑家的根了。”
言罢,老泪纵横,用手揩了揩眼角,他很虔诚地磕了几个响头,乡里的小张早就把上好的香点上递给郑先生,郑子如点上香,礼敬一番,这才走出堂屋,在郑雷的带领下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与众人一起拉开话匣子。
中午的饭局气氛很热烈,郑子如三人,郑家老小和帮忙乡亲们、乡上一些人员拉拉杂杂的坐了好几桌。席间杯硄交盏,在融洽的氛围中吃得热气腾腾。老郑头忙不迭地给郑子如夹菜,间或哥俩交盏而饮,郑雷和大哥也与这个才刚见面的新兄弟打得火热,同龄人不论在哪个国度,不论在哪种环境下都有着相同的话题,相似的故事,三颗头差不多碰到一起叽哩咕噜个没完,酒菜倒没怎么吃,话却说得不少,婶子只是看,她也是内地人的后裔,自然深深地懂得寻根的感慨,她不说话,静静地听着自己那平时话并不多的丈夫两兄弟絮絮叨叨的倾诉,并不打搅他们,只是偶尔转过来面露慈爱盯着两个侄子和自己爱子在一桌上赤着脸讨论得一塌胡涂,间或和陪坐的几个妇人聊点什么倒也其乐融融。
血浓于水,不论相隔多远,这亲情的纽带却是割不断的,不知时间的长短,这祖宗的根是忘不掉的,也许离开久了,你忘记了家乡的语言,听不懂带着浓重乡音的方言,但心中的方块字在哪都是最烙人的慌,也许你不习惯山乡的老白干,可是那时常撩拨着心灵的山泉却永远是那么甘甜,也许你并不认识久别的容颜,但只要一见面那浓浓的亲情一定会把彼此的心拉得很近很近。
一席饭,几杯酒,与父亲一个模子的乡音和几句闲谈,很快地将郑子如三人与吴家集连在一起。仿佛他只是这里从小离去的一员,仿佛他只是一个出嫁太久回娘家的闺女,一切都那么自然地就和大家坐在院子里摊开了话匣子。
郑家院子围着一大群乡亲,郑子如和老郑头坐在一起拉家常,聊至痛快处大笑几声,叙至伤心时,哥俩又抹着眼泪,从古说到今,从国内说到国外,从衣食住行到娶妻生子,从当兵当打仗到商业经营,好不容易哥俩才把过去林林总总告一段落,老哥俩不胜嘘吁。
下午的时候,吴江涛也从自家院子里过来,他并不认为一个台商归来有多大了不起,但他需要的是知道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明白一些前人的经历以做借鉴,凑过来想向这个有经验的老人请教一些经商的经验和社会见解,了解一些当前局势下岸那边所谓的名流心里的筹划,郑子如也乐得和这帮大多为子侄辈的年轻人谈谈,和自己的哥同喝一河水,同居一脉山的人,不是亲也算亲了啊,一时,几个问,一个答,院子里又谈兴大起,听得围观的人时而点头,时而轰然,时而揪着心跟随郑先生去漂洋过海一番,长见识的长了见识,学经验的学到经验,听故事的融入故事。

婶子和几个妇女一起拉起家常里短,吴梦莹看着雍荣华贵的郑家妇人,不时问一些国外的轶事,国外风情,一时间各妇女被国外欧洲人见面就吻的的礼节吓住了,又心里痒痒地觉得为什么吴家集不是这样呢,不禁对那西装革履的绅士们有些憧憬起来。
左右无事,阿杰拉着雷子趁着大家在院子里聊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跑到后山非得去看看黄角树到底有多粗。郑杰高郑雷小半个头,英俊帅气,两兄弟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一刻也闲不住,只是郑杰相较而言,多一份从容和潇洒,而郑雷则多一份健壮一份淳朴。
在那棵老黄角树下,郑杰看着这秀美的山色,惊㤞于黄角树的气势,感叹山里人的淳朴,同时又对山里人的贫乏不可理解。
“好美的山水景色,在我们那里可是难以见到这么原始的景致的,除非在原始森林的高山里,但是我以前和父亲说了好几次,他也不让我去呢,说是怕山里的猛兽吃了我,呵呵,我是那么容易就吃得下的吗?”郑杰有些自嘲自己从小被父亲关在笼子里的那种过分关爱。
“这么喜欢,可以多住一段时间,好好看看啊。”郑雷在家一直没个说话的伴,自己的哥哥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这也养成了自己在外面就说过不停的性格吧。
“呵呵,我也想啊,可是你知道公司一天得处理多少事吗?很早之前我就没有轻松地休闲过了。”郑杰自读大学开始就随父亲管理公司,每天处理日常事务就得忙活不停,还得学习管理经验,没毕业的时候就得担起公司的很多重任,以前有时间的时候父亲不让去玩,现在长大了,独立了,却没时间去玩,人生真是矛盾啊,哪像现在一样放开心境自由自在呢,对这点郑杰非常羡慕郑雷。
“阿杰,听县上的说你们准备要回来投资,是不是啊?”郑雷隐约听到小杨提起过这茬。
“你听谁说的啊,”郑杰看着自己的兄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们准备回来之前是有心考察一番的,但是最近亚洲金融危机全面爆发,到处经济不景气,台湾所受到的影响更是可以用惨重来形容,虽然现在看起来大陆还没受多大影响,谁知道后来会怎么个情况呢?因此父亲的意思先看着,等以后局势稳定之后再决定这事。
上午的时候县里面的人也谈起这个问题,但我们是生意人,在商言商,在前景不明的情况下,不敢贸然动手的。这次危机对我们家公司造成的损失也很大,一步错,满盘输,不敢贸然扩张啊。”
郑杰不愧是学经济的,说起来头头是道,郑雷这段时间在电视里也知道金融危机这事,可是看起来好像对小老百姓还没有啥影响,不是说中央在采取措施吗?他看得开,但也知道阿杰说的实情,商人无利不起早,不可能让别人出钱出力做没收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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