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女郎收费不剃头22美发厅要价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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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二嫂就这么轻易放我三人脱身,为的是日后看我三人表现。我三人自然也要表现好些,这就按二嫂的吩咐,先去把头剃了,以表诚意。却说我三人来到一家发廊,看见一个装扮华丽的少妇坐在门口,一时竟谁也不敢朝前走了。
二螺螺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让我去试试她。”说着就走到那少妇跟前,打了个手势,劈头就问道:“阿姨,剃头多少钱?”那少妇头也不抬,只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二螺螺又问了一遍,那少妇望也不朝他望一眼。二螺螺讨了个没趣,悻悻退回来,叫道:“好一个冷淡的婆娘,一句话都不肯同我说。”
郭大嘴不服气,说道:“让我去看看。”说着当真走了过去,也打了一个手势,问道:“老板娘,剃头多少钱?”不料那少妇依旧望也不望他一眼,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竟其把两眼闭上了。郭大嘴又问了一遍,那少妇只是不答话。郭大嘴也撞到钉子上,只得悻悻退了回来。二螺螺奚落道:“连我出马都不行,你还跑过去,不是有意找脸丢吗?”
我道:“让我去问问看。”说着也走到那少妇近前,先作揖施了一礼,方才开口道:“这位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那少妇略微欠了一下身,抖了两抖,拿两只眼盯着我溜了一圈,大约是见我相貌入眼,方才懒洋洋地问道:“甚么事呀?”我暗暗欢喜:“只要开口说话就好,总比大嘴和二螺螺碰闭门羹的强。”连忙就道:“敢问娘子,剃头多少钱?”
那少妇鼻中又嗤了一声,哼道:“不剃。”我忙道:“为什么不剃呀?”那少妇道:“不会剃。”我更是诧异,就道:“咦,真正是跷蹊了,你这牌子上不是写着‘薇薇发廊’吗?为何不会剃头?”那少妇道:“这一排有四十多号店,家家开的都是发廊,谁家会剃头呀?”我忙道:“那你们不剃头干甚么?”那少妇道:“你到底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我忙道:“真不晓得。”那少妇道:“不晓得你来干甚么?”我道:“我来剃头呀。”那少妇道:“不剃。”我道:“哦,那我请问一句,隔壁那家会剃头吗?”那少妇道:“不会剃。”我又问道:“那隔壁的隔壁那一家呢?”那少妇不耐烦地道:“你耳朵聋吗,我早说过了,这一排四十多家店,都不会剃头。”我心中虽然十分纳闷,却也不敢再问了,于是就道:“哦,那请恕我冒昧打扰了。”说着就要退回来。
那少妇见我要走,忽然改口又道:“哎哎哎,你站着。”我道:“还有甚么事吗?”那少妇道:“你是不是学生?”我奇道:“咦,你怎么会晓得的?”那少妇道:“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学生呢。”我道:“娘子,你好好的骂我作甚?”那少妇道:“罢了,罢了,我也不同你多啰嗦,看你是童男,给你开个半价,收你五十块吧。”我听见这话,吃了一惊不小,忙道:“啊?这么贵呢?”那少妇道:“贵甚么?市区一百五呢。”我忙道:“市区我去过的,没有这么贵。”那少妇道:“好哇,原来你去过的,那你为什么还来装傻?”我道:“市区真没有这么贵。”那少妇就道:“那你说市区多少钱?”我道:“公道的七八块,顶贵的也就二十五。”
那少妇把眼一瞪,说道:“来来来,你倒去找一家七八块的来让我看看。”我道:“我不骗你,最公道的实实在在就是七八块。”那少妇道:“好哇,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滑头的学生呢。”我道:“我蛮老实的。”那少妇道:“看你是学生,再给你打个八折,就收四十吧,一分不能再少了。”我道:“四十也贵,都够我去好几回了。”那少妇双眉倒竖,喝骂道:“你说这话甚么意思?骂老娘我一钱不值,是也不是?看我不扇你两个嘴巴。”说着从躺椅上一跃而起,就要冲上来打我嘴巴。
我连忙跑开,一面跑,一面叫道:“大嘴,二螺螺,快跑,又碰到夜叉婆啦,不跑来不及了。”回头一望,郭大嘴同二螺螺早就不在原地了,原来他二人望见苗头不对,一早就跑开去了。我一口气追上他二人,说道:“好凶恶的一个夜叉婆。”郭大嘴道:“还要不要剃头了?”二螺螺道:“头肯定是要剃的,不然今晚回去,小妹那里也不好交代。”我道:“要到哪里去剃?”二螺螺道:“她家不剃,我们再换另一家。”我道:“那夜叉婆说了,这一排四十家,没有一家会剃头的。”郭大嘴道:“那如何才好?”二螺螺道:“那我们还是去市里吧。”我道:“好,市里价钱也比这里公道一半。”
我三人又跟车来到市里,在离上回那家美容院不远的地方,也找着了一家美发厅,店面很大,也很亮堂,银光熠熠,那八扇玻璃门,气派非凡,里头正在播放激烈的流行音乐,呼呼哈哈的,好不热嘈,叫人一句也听不懂。如今这些流行歌曲,就是俗气,不是调子没有韵味,就是歌词狗屁不通,要么叫你一个字听不懂,要么就是十句歌词里头有九个“爱”字,整天爱得死去活来、伤得痛不欲生,叫我听着心里就麻酥酥的。列位闲时不妨去听听人家郑智化的励志歌曲,你就晓得甚么叫肤浅,甚么叫深沉了。
闲话少表。却说我三人走到近前,抬头只见那门楣上写着“某某国际美容美发有限公司”十二个金碧辉煌的大字,二旁还悬有一副门联,说是:
弟兄姊妹不分五湖四海
洗剪吹削随选一律三元
郭大嘴指着门联道:“这家公道,只要三块钱。”我道:“想不到市里竟然也有如此公道的美发店,你就在我乡下老家剃个头,寻常的还要三四块钱呢。”郭大嘴道:“就是这家说定了。”我三人当下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里面迎上来四个时尚青年,那头发染得七颜八色的,一个是黄色、蓝色再混红色的爆炸头,一个是绿里带紫的菠萝头,还有一个是绿色的大包菜,最后一个是仙人掌,头发一根根站在头上,钢针似的,看看都觉着戳人。四个青年上来自报了姓名,原来那个爆炸头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唤作“追风神剪”,那个菠萝头也不是寻常的人物,人称“辽东大侠胡一剪”,还有那大包菜和仙人掌,一个叫“一剪光”,还有一个叫“一剪没”,他们四个人,早在江湖上闯出万来了,并称“梅山四剪”。
却说我当时听了他们这几个大号,暗暗欢喜,有如此高手帮我剃头,而且只要三块钱,世上哪有这等美事?真是平民的消费,贵族的享受。那“辽东大侠胡一剪”笑道:“三位,你们想要甚么样的服务?我们这里新近有优惠活动,只要在本店办理一张会员卡,就能享受八点八折优惠;要是办一张贵宾卡的话,今后凡在本店的一应消费,全是半价。”
我听了这话,心中不禁一动,把郭大嘴同二螺螺拉着,悄悄一商量,本来就是三块钱的头,再来个半价优惠,岂不是只要一块五就行了吗?三个头算起来就能省四块五呢,何乐不为?当下就要办贵宾卡,依他们指点,填写了姓名和身份证号等,一番周折,总算把那贵宾卡办下来了。

那“追风神剪”又道:“三位,要不要做个发型?”我道:“不用这么费事,你就帮我们剪一下即可。”那“追风神剪”就道:“小哥生得这么帅,不做个发型,真正糟蹋了这张脸蛋。”他这句话说得我怦然心动,转念一想:“千万要把持住,不能受他们怂恿。”于是就道:“我说不做就不做,你不用再劝我了。”那“追风神剪”把嘴凑近我耳朵旁边,偷偷道:“小哥,我是见你生得俊俏,才好心劝你一句的;你看那二位,就算做了发型,也是人头不像狗卵子,所以我也不劝他们了。”他这番话虽然极具诱惑力,无奈我心如磐石,说不做就不做,于是仍道:“大哥,你也不用多废口舌,我今日只想简简单单剃个头就行。”
当下我三人躺下来洗了头,各找位置坐定,那“胡一剪”给我剃,那“一剪光”给二螺螺剃,还有“一剪没”给郭大嘴剃,那“追风神剪”就在旁边做些闲事。
只见眼前乌发乱飞,又听唰唰唰唰唰唰唰几声下来,一个皮蛋头诞生了。我连忙对镜一照,哇呀,这还了得,往后叫我如何有脸出去见人?再回头望望郭大嘴同二螺螺,也是两个皮蛋头,不比我好上多少,当下就道:“你们这叫甚么剃头?怎么会把我头剃成这个摸样的?”那“胡一剪”道:“你这个脑袋形状有些独特,我只能给你剃成这个摸样。”
当下我就和那个“胡一剪”争执起来了,越争越大,我的观点是:因为你给我剃了这么丑的头,我看起来才会丑的;他的观点却是:就是因为你生得丑,所以剃的头看起来也跟着丑。我道:“才将那位神剪大哥还夸我长得帅呢。”那“胡一剪”就道:“凡是进本店消费的顾客,我们都跟他们这么说的。方才我们也对他二人说了同样的话,不信你问问他们。”
我就道:“大嘴,二螺螺,他们才将有没有偷偷夸你们帅,怂恿你们做发型呀?”二螺螺点了点头,说道:“他夸我生得帅,说我比你们帅多了,做个发型必定好看,不像你们,做出发型来也是人头不像狗卵子,所以就只劝我一人做。”郭大嘴道:“呀,他也是这么同我说的。”
至此我方知被那“追风神剪”骗了,心里越发恼火,就想冲上去打人。郭大嘴一把把我拉住,说道:“强龙敌不了地头蛇,孬狗也会抱烟囱。我三人在人家地盘上,别要惹出甚么乱子来,最后弄得下不了台。头发剃丑了不打紧,还可以长出来,往后不来他这家剃就行了。”我知大嘴是个多历世事的人,这话说得也在理,当下止住怒气,只在肚里把他臭骂一顿。
郭大嘴就道:“罢了,结账吧。”说着掏出四个一块钱的硬币并一个五角钱的硬币,往柜台上一放,说道:“一人一块五,三个人正好是四块五。”谁知那坐台小姊,两道眉毛往脑壳上一竖,叫道:“谁告诉你一人一块五了?”郭大嘴道:“你那外头不是写着一律三块的吗?我三人又办了会员卡,半价优惠,不是一块五吗?”那小姊只是嘿嘿冷笑,又道:“你看看我们租了这么大的门面,雇佣了这么多的店员,甚么交税、电费、水费的,一个月要多少钱呀?如果剃一个头只收一块五,你叫我们全喝西北风去吗?”郭大嘴就道:“那你们要收多少钱一个人?”
那小姊也不答话,把右手大拇指并小拇指伸出来,在我三人眼前晃了一晃。郭大嘴道:“六块吗?”那小姊鼻子里嗤了一声,把头一摇。二螺螺就插嘴道:“难不成是六角?”那小姊道:“呸。”郭大嘴怒道:“莫非你还要六十吗?你们真是太黑了。”那小姊仍旧摇了摇头。郭大嘴道:“六十不够,你们还要六百吗?”那小姊道:“再乘以十倍。”
我三人吓了一大跳,六百乘以十就是六千,妈妈哩,我浑身上下一共带了不到三十块钱,就是把身上衣服统统抵在这里,光**回去,也结不了帐呀。
那小姊见我们被吓成这样,就道:“六千块钱剃个头,有甚么大不了的?人家在我们店里消费,最少也是两三万、四五万呢。”郭大嘴精明,就道:“你把消费登记单拿来我们看。”那小姊就从抽屉里拿出三张账单来,摆在柜台上。
我三人各人拿各人的,只见我那账单上写的是:办卡费,三千元;垂直剪,一百四十八元;平行剪,一百四十八元;交叉剪,一百四十八元;三维复合剪,三百零八元;深度一字点剪,五百二十八元;资生堂酸性护理,二千一百零八元;资生堂柔顺护理,二千六百一十二元,合计人民币九千元整。
我这一看,乖乖不得了,原来他才将那欻欻欻欻七声,囊括了五种精妙的剪法并两种深层护理,小看不得,真是大意了,本来他那店里镜子就多,墙上四处都挂着,真个叫我头直晕,他那账单上甚么垂直剪、平行剪的,我不晓得是真的假的,但是我这头发都教他剃光了,怎么还会有柔顺护理呢?再看看二螺螺和郭大嘴的两张账单,同我这份一样,也有这样那样的护理,合计也是九千块,一分钱不少。
那小姊道:“办卡费三千块整,消费六千块给你们算半价,也是三千整,两样加起来是六千块不是?”我就道:“先前你只是叫我们办卡,可没说办卡也要这么多钱呀。”那小姊道:“你们办的是‘卫阿矮屁’卡,怎么可能免费就给你们办呢?”我就道:“这‘卫阿矮屁’卡是甚么卡?”那小姊道:“就是贵宾卡的意思。”我又道:“那普通会员卡要多少钱?”那小姊道:“一千二。”
二螺螺道:“我三人身上加起来也拿不出六十块钱,你叫我们上哪里去弄六千块钱给你呢?”那小姊道:“拿不出钱也罢,先把人留在这里,几时拿得出钱,再过来赎。”说着拍了拍手,从柜台后头那小门里走出四个彪形大汉来,一个个凶神恶煞、鹗视鹰瞵地瞪着我三人,不放我三人出门。
郭大嘴叫道:“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投诉你们去。”那小姊就道:“你们想吓唬谁呢?实话不怕跟你们说了,我们老板有的是硬正后台,你们尽管投诉去,不怕你们。”郭大嘴怒道:“你们真是一家黑店。”那小姊喝道:“少啰嗦,今天就是把你们剥了,也要剥出一万八来,要是少一分钱,谁也别想出我这大门一步。来人,拿麻绳把他三人捆好了,等老板回来再发落。”那四个大汉得令,饿狼似的,一齐就朝这边冲了过来。郭大嘴叫道:“你们不要怕,我来打发这几个恶厮。”说着挥拳就迎上去了。正是:
想吓人,滚
要打架,来
毕竟我三人遭遇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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