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妹出题难郎君8二螺螺避丑吃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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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二螺螺想趁醉玷污二嫂,不想天鹅肉没吃到,自己倒先晕倒过去了,一觉醒来,又不见了衣服,浑身上下只剩一个三角裤头还在,正自着急,慌慌忙忙把二嫂电话拨通了。
只听二嫂在电话那头笑嘻嘻的,二螺螺道:“娘子,你现在在哪里呀?”二嫂道:“我早回到宿舍里了。你还在旅馆里耍子那?”二螺螺道:“娘子,你是几时醒过来的?我又怎么会昏迷的?”二嫂笑道:“今个下午,你偷偷摸摸去旅馆预定房间时,我就偷偷跟在你后面哩。”二螺螺暗叫不妙,只听二嫂又道:“后来我又去买了一小包白面,把你那‘七步倒’掉了个包,回去跟旅馆老板娘说我是你女朋友,想进你房里去看看,那旅馆老板就把门开了,我于是把‘七步倒’全倒进水瓶里去了。你昨晚喝了那水瓶里的水,岂有不昏迷之理呢?”
二螺螺一拍大腿,喊冤不迭,也不知自己在哪个环节上漏了马脚,竟教二嫂给瞧了出来,想来想去,必是自己一时得意忘形,才让二嫂有了可趁之隙,这回自己纰漏可真大了。
二嫂又道:“你怎的还不回来呀?难不成那旅馆睡着比宿舍里舒服么?”二螺螺道:“娘子,不是我不想回去,是我不得回去。”二嫂道:“为什么不得回来呀?”二螺螺道:“娘子,你看见我衣服和鞋子了吗?”二嫂笑道:“你衣服和鞋子被我顺手带回来了。”二螺螺急道:“娘子,你好端端拿我衣服鞋子做甚么?快给我送来。”二嫂道:“我才将见你衣服脏了,趁手帮你洗了,现在挂在外头阳台上晾,还在滴水呢。”二螺螺急道:“那要几时才能晾干呀?”二嫂笑道:“慢则十天半个月,快也要三五日吧。”二螺螺道:“娘子,那你叫我怎么回去呀?”二嫂道:“你不是很爱住在旅馆里么,不回来岂不很好?”二螺螺道:“那如何成?娘子,我晓得错了,求你饶过我这回吧。”
二嫂道:“饶过你这一回?你下回就要上天了。”二螺螺晓得二嫂脾气,又道:“娘子,你要怎样才肯饶我呀?”二嫂略微一想,说道:“当年大词人秦少游与苏小妹新婚之夜,这苏小妹好像出了几个对子给秦少游,人都称我‘当代苏小妹’,如今我不妨也学学古代那个苏小妹,出几个对子,你若能对上来,我自然给你送衣服去;你若对不上,就穿三角裤头跑回来吧。”二螺螺道:“你是叫‘当代苏小妹’,我又不叫‘当代秦少游’,哪里会对甚么对子呀?”二嫂喝道:“少来罗唣,你对是不对?不对我就挂电话了。”二螺螺道:“娘子不挂,我对就是了。”二嫂道:“那你听好了。”二螺螺道:“娘子请出题。”
二嫂随口吟道:“一二三四五。”
二螺螺喜道:“这个我会。上山打老虎。”
二嫂道:“滚蛋,那是顺口溜。重来。”
二螺螺又道:“六七**十。”
二嫂道:“对是对了,不过拾人牙慧,毫无创意。”
二螺螺道:“十钩蛋凯尖。”
二嫂赞道:“着哇,有前途。老婆伸手,纤指一二三四五。”
二螺螺道:“老公摸牌,红桃十钩蛋凯尖。”
二嫂道:“这个‘老’字犯重了。”
二螺螺道:“相公摸牌,红桃十钩蛋凯尖。”
二嫂道:“很好,再来一个。南拳北腿。”
二螺螺道:“东邪西毒。”
二嫂又道:“红双喜。”
二螺螺道:“金六福。”
二嫂道:“江山八喜天下秀。”
二螺螺道:“洋河双沟剑南春。”
二嫂道:“三饼。”
二螺螺道:“二条。”
二嫂道:“懒汉聚工钱,一万两万,哪天方够九万?”
二螺螺道:“赌鬼打麻将,他摸你摸,何时才能自摸?”
二嫂道:“不差呀,给你来个难些的。”
二螺螺道:“娘子饶命,这就够我呛了。”
二嫂道:“不要罗唣,要不我关机了。”
二螺螺道:“再不敢了。”
二嫂道:“坠。”
二螺螺道:“压。”
二嫂道:“我要变了。嘴。”
二螺螺道:“我也变了。牙。”
二嫂道:“我要加了。大嘴。”
二螺螺道:“那我就跟。小牙。”
二嫂道:“郭大嘴。”
二螺螺道:“王小丫。”
二嫂道:“贼头贼脑郭大嘴。”
二螺螺道:“油口油舌王小丫。”
二嫂道:“好得很。我再出最后一个,这个你要是也能对上,我立时就给你送衣服过去;你若对不上来的话,照样要请你穿三角裤头跑回来。”
二螺螺道:“娘子要出甚么题呀?”
二嫂道:“听好了。”
二螺螺道:“我在听呢,娘子请说。”
二嫂道:“情有独钟,如花似玉小娘子。”
二螺螺道:“呃……”
二嫂道:“你呃甚么呀?”
二螺螺道:“我呃不出来。”
二嫂道:“呃不出来就慢慢想,几时呃出来了再找我。”说着也不管二螺螺叫唤,一下就把电话挂了。二螺螺一连拨了七八遍,争奈二嫂就是不接,一人坐在床上发闷不提。
列位,我说到做到吧,说不让二螺螺这小子吃到天鹅肉,就决不会让他碰到一根鹅毛,如今要说我小沈和郭大嘴这一头了。却说我和郭大嘴二人在饭店里,暗骂二螺螺忘恩负义,想起他跑去与二嫂风流快活,留我二人在这里吃冷饭,怒火就往上冲,草草吃了两杯酒,回宿舍来了。
宿舍同学还是一个没来,玩也没处玩,睡又睡不着,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想起我至今还是光棍一条,孤零零的,心中好不伤感,对镜长悲、挑灯自叹了一回,便跟郭大嘴在一块吹吹牛、邋邋春,一晃就半夜了。这要论打架,我同二螺螺两个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他郭大嘴;但要说吹牛邋春,他郭大嘴同二螺螺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我小沈敌手。谁要是跟我小沈吹牛邋春,我能把你眼睛吹聋了,把你耳朵邋瞎了。
有人就说,小沈你这人不好,没事就欢喜吹牛邋春,一看就晓得没文化、没素质、没道德、没品味,是个低俗的人。那我倒要问问列位了,吹牛邋春怎么不好了?你没看过春节晚会那些小品相声吗?哪年不要邋几个春呀?甚么他家媳妇、你家媳妇的,那些坐在台下看的、嘴撇多大笑的,全是有文化、有素质、有道德、有品味的知识分子啊。你们就晓得说我们这些邋春的人素质低,那你们这些欢喜听邋春的人素质就高了吗?要是人人都不爱听邋春,不就没人邋春了吗?
废话不啰嗦,且说正题。却说郭大嘴和我吹够多时,看看这天就过半夜了,因道:“天不早了,我要回去睡了。”起身正要走,忽然宿舍电话就响了。我很是奇怪,这深更半夜的,谁会打电话过来呢?过去把电话接了,问道:“你是哪个呀?”电话那头那人并不说话,我又问:“怎么不说话呀?”那人道:“呃……”我道:“你呃甚么……”那人还是道:“呃……”我道:“你贵姓?”那人道:“呃……”我道:“那你要找谁?”那人仍然道:“呃……”
郭大嘴道:“是甚么人?”我道:“他不说。你来问问看呢。”郭大嘴把话筒接过去,叫道:“呔!兀那电话对过的鸟人,你到底是甚人?快快报上名来。”那人又道:“呃……”郭大嘴叫道:“你呃甚么呀?”那人道:“呃……”郭大嘴一蹦三尺高,喝道:“奶奶的,你吃老鼠药啦。”那人仍道:“呃……”郭大嘴怒道:“哇呀,真正急死我也。”一气就把电话挂了。

郭大嘴道:“小沈,我先不回去了。”我道:“为什么呀?”郭大嘴道:“才将这电话来得古怪,大概是贼子踩盘子来的,先来一招‘投石问路’,打一个骚扰电话,试你这里有无人在,然后再登门干那穿窬行窃之事。”我一听他这话,当时心里就有几分吃虚,忙道:“大嘴,你今夜就不走了吧。”郭大嘴道:“老子今个心情正不爽,就想打人,这贼子该死之极,敢跑来戏耍我,娘的!四小三炸大猴,就等你来呢,可找着人出气了,看我逮住不把他剥了一层皮才怪。”
我二人就一面吹牛邋春,一面把两个耳朵竖直了,暗听外面有无动静,大概吹了不到半个时辰,忽听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七八个人大声吆喝,听得里头有人叫道:“我看见贼子跑来这里的,千万别教他跑了。”
郭大嘴拳头一捏,说道:“娘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小沈,我们也出去看看。”我二人到阳台上一望,只见楼下手电筒乱射,七八个保卫处的保安正在搜人呢。郭大嘴纵身一跃,飘洒异常,就从二楼跳到了地上,叫道:“保安大哥,贼子在哪里?”一个保安道:“就在这个宿舍区里,大概是躲在哪个花园草丛里呢,浑身上下没穿衣服,只有一件三角裤头,身上还围了一条毛毯,是翻学校围墙进来的,亏得值日的人看见了,一路追将过来,当是个**淫贼。”郭大嘴道:“哇呀呀,郭某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那江湖**大盗,这回落在我手里,非一刀把他阉了不可。”回头朝我一招手,叫道:“小沈,快下来看好戏。”我生平最痛恨的也是那**淫贼,一听这话,正合我心意,连忙跑下楼去。
郭大嘴喝道:“兀那淫贼,快快出来受死,但要落在你郭爷爷手里,非要把你剥皮抽筋。”说着四下奔走。我跟在大嘴后头几步,也四下寻找,忽见栅栏角上一个黑影一动,立时又缩了起来,连忙叫道:“大嘴,在那里呢。”郭大嘴道:“不要出声,轻轻走过去。”我二人一前一后,慢慢踱了过去。
走到近前,郭大嘴顺手在地上捡起一个碎砖头,照定暗处那黑影,狠狠就是一砸,只听那暗处发出一声闷哼,似乎是想叫又不敢叫的样子。郭大嘴低声道:“好你个淫贼,倒忍得住。”在地上又摸起一块碎砖头,甩膀子又是一砸。里头那淫贼“唔”地叫唤了一小声,赶紧又把嘴闭上了。郭大嘴道:“小沈,去拿一根棍来,看我不打死他。”我顺手在地上拿起一根小膀粗细的木棍来,郭大嘴一把接上手,两步冲过去,没头没脸就是一顿乱棒。
乖乖,那淫贼恁地坚强,随你怎么打,就是不哼一声。郭大嘴道:“小沈,你也拿棍过来打。”我正在火头上,一听这话,赶紧又从地上拿一根手颈粗的棍,冲上去也是一顿乱打。郭大嘴道:“好你个淫贼,还不讨饶?看你骨头硬,还是我这小棍硬。小沈,给我往死里打。我去寻把刀来,一刀给他割了。”
那淫贼到底吃痛不过,听了郭大嘴这话,连忙道:“二位好汉千万不要割,我并不是甚么淫贼。”
我听这淫贼说话有几分耳熟,忙道:“大嘴,不要找了。”郭大嘴把打火机摸出来,打着了一看,只见有一人身上裹着被毯,手里死命握住一个手机,豁豁抖抖的,正缩在地上花丛里呢。郭大嘴伸手把他身上被毯揭了,只见那淫贼浑身光不哧溜的,果真只剩一件三角裤头。我二人不看不来气,一看气就往头顶冲。郭大嘴道:“再打。”上去又踢了几脚。那淫贼道:“好汉莫打。”
我二人趁那淫贼说话一看,哎呀,那淫贼虽然鼻青脸肿,但一张铁锅脸却是认得的,可不是二螺螺是谁?郭大嘴连忙叫道:“二螺螺,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呀?”二螺螺道:“大嘴,小沈,原来是你们呀。”我道:“二螺螺,二嫂呢?”二螺螺道:“唉……”我又道:“二螺螺,旅馆里失火啦?”二螺螺道:“唉……”郭大嘴又道:“二螺螺,童男身破了没有呀?”二螺螺死要面子,叫道:“破了。”郭大嘴道:“甚么滋味?”二螺螺道:“爽。”郭大嘴又道:“二螺螺,那你衣服呢?”二螺螺道:“呃……”我道:“二螺螺,你老‘呃’甚么呀?”二螺螺仍道:“呃……”郭大嘴道:“二螺螺,你要再不说话,我这一棍又下去了。”
二螺螺忙道:“别打,我说了。”郭大嘴道:“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二螺螺道:“一言难尽。你们先把那几个保安支开,不要教他们找到我。”郭大嘴道:“你果真就是那**淫贼?”二螺螺道:“我哪里是甚么淫贼?怎么连你们也不信我了?”郭大嘴道:“小沈,你去把那几个保安支开。”
我这就跑出去,手朝西一指,叫道:“几位保安大哥,那**淫贼出宿舍区啦。”那几个保安听了我话,信以为真,赶紧出宿舍区大门来,一路追将过去。
二螺螺道:“你们快扶我进宿舍去吧。”我和大嘴一个架左,一个架右,把二螺螺朝宿舍扶了过去。
正走到宿舍门口,冷不防那管理员跳将出来,喝道:“你三个是些甚么人?半夜在此何干?”郭大嘴道:“管理员,你老又不认得我们了吗?”管理员道:“你们是甚人?我如何会认得你们?”郭大嘴道:“我昨晚还从你那里拿钥匙的哩。”管理员点头道:“哦,我想起你来了。那这两个又是甚么人?”我道:“管理员,我昨个下午从你这里拿钥匙的。”管理员道:“哦,我也想起你来了。那身上裹被毯这个呢,你又是何人?”二螺螺道:“管理员,我昨个下午也从你这里拿钥匙的,你老不记得我了吗?”
那管理员道:“我不记得你。”二螺螺又道:“我昨晚误把这小沈当作贼时,还跟你一同拿他的呢?”管理员又道:“我还是没想起你来。”二螺螺道:“那这郭大嘴昨晚从你这里拿钥匙时,我还陪他一块过来的呢。”管理员道:“还是记不起来你。”二螺螺叫道:“管理员,你老人家就行行好,放我回去吧。”管理员道:“你脸上为何鼻青眼肿的,身上又为何一丝不挂?衣服哪里去了?方才我听外面人声嘈杂,说有淫贼跑进宿舍了,可就是你不是?”二螺螺忙道:“我并不是甚么淫贼,我衣服是被我娘子拿走了。”管理员道:“你娘子在哪里?你快去把衣服拿来,不然我这宿舍决不让你踏进半步。”二螺螺道:“管理员……”管理员道:“我心已定,休要多话。”说着走进屋里,眼睁睁看着外面,不许二螺螺进去。
二螺螺无奈,只得道:“小沈,大嘴,你们先上楼去吧,我就在楼下等着,你们给我扔两件衣服下来,我再上去。”我和大嘴赶紧跑上楼,找了一件大裤头、一件背心并一双拖鞋,从楼上扔给了二螺螺。正是:
欲食羊肉没到嘴
得罪娘子先磕头
不知二螺螺上楼来如何说,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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