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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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冯雪失声痛哭的样子,我的心里也随之难过起来,我又回想起那刻骨铭心的一夜,冯雪那娇弱、柔韧的面孔,在意外的打击下,在狂猛的风暴中,显示出来的疲态。我好像看到了冯雪躺在床上的样子,她那干枯嘴唇上,那两个深深的牙印,在不停地旋转放大,冲击着我的视野。
我忘情地叹息一声,推开冯嫣的手,走到冯雪的身边,伸手去抚摸她的肩头来安慰她。紧接着,我就觉得时间似乎是变慢了,我清楚地看到,冯雪轻微地缩动着肩膀,躲闪着我伸出去的手;我同时也看到,冯嫣那失神的眼睛,正在呆呆地注视着我伸出去的手;我也看到了我伸出去的手,它正在犹豫,它正在徘徊,最后,它缓缓地收了回来。
我眼里的世界,终于变得正常了;冯嫣似乎是悟出了什么,她站在旁边静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冯雪经过短暂的失态后,她又恢复了精明强干的样子。
冯雪焦急地问道:“你哥哥看没看光盘的内容?”
我坚决地回答道:“他没有看,因为光盘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他就在事后,直接把光盘交给了我。”
冯雪又盯着我问道:“那你看没看光盘上的内容?”
我用同样坚决的声音说道:“我也没看,这几天事情太多,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光盘的内容。”
冯雪冷笑起来:“你们都没有看,凭什么断定,它是那张光盘,就凭光盘上面有我的名字?”
我立刻被冯雪问住了,我想了一想,然后回答道:“我看了一点点,我只是想确定光盘是不是真的。”
冯雪狠狠地看着我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老实,光盘在那里,把它给我。”
我赶紧回答道:“光盘已经被我毁掉了,我还怎么给你。”
冯雪生气了,她快速地说道:“你也是成年人了,你知不知道那张光盘的重要性,假如它要是被别人得到,再传播出去,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永远洗不清的污点,我们的名誉、声望就会被损害,后果严重的时候,它甚至会关系到集团的将来,会关系到很多人的命运。你仔细地想想,是应该留着它偷偷地观看;还是应该把它销毁,去掉一个被威胁的把柄?”
我长叹一声,终于明白了,这张光盘,我无论如何去做,都保不住它了,冯雪说得很有道理,我的确不应该自私地把它保留下来。
这张光盘记录的是我和冯雪的过去,那么,销毁了光盘之后,我与冯雪的过去就只能存留在我们的记忆中。就像一场春梦一样,醒来之后,除了心头的那一点思念之外,就再也无法找到一丝一毫的痕迹。在我的心目中,这张光盘也代表我与冯雪之间的感情,它一旦被销毁,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同冯雪之间的结束?
我默默地走到阳台上,从我藏光盘的那个缝隙里,把光盘拿了出来,然后,我回到房间里面,把它向冯雪的手中递去。
冯嫣忽然冲了过来,她伸手抢过光盘,大声地说道:“大姐,你答应什么事情都不瞒我,我要看看光盘的内容。”
冯雪用尖锐的声音喊道:“三妹,你把光盘还给我,否则,我永远不原谅你。”
我被吓了一跳,冯嫣也被吓了一跳,她低头看看光盘,又抬头看看冯雪,终于,她委委屈屈地把光盘放到了冯雪的手上。
冯雪似乎是疲倦了,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其它的事情,以后有机会时再说。”
冯雪转过身,向房门走去,冯嫣来回看了我们几眼,她也叹口气,跟在冯雪的后面,走了出去。
等到她们姐俩出门之后,我开始放松下来,认真地思考着我们三人的将来,它究竟会有怎样的结局?
我知道,冯雪急着离开,不仅是因为她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消耗了体力,更主要的原因是,她想立刻去验证那张光盘的真假,等到她验证之后,她一定会像我一样,认真地思考我们的将来。
我怔怔地想着刚才的事情,我把那张光盘给了冯雪,我很傻吗,聪明人应该不会这么做吧?假如不给她,她会不会因为心中顾忌这张光盘,从而维持我们的关系?假如冯雪还想维持我们的关系,那冯嫣怎么办?我失去冯雪,得到冯嫣,究竟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难道我要永远带着对冯雪的愧疚,度过我这一生吗?
夜色越来越深了,我把灯熄掉之后,就站在窗户的前面,一边看着远处缥缈的灯火,一边想着那永远也想不完的心事。
忽然,我的视线里面,出现一个模糊的黑影,那个黑影飞快地向主楼移动过来,眨眼之间,就来到我头上的阳台,看到她那纤细、窈窕的身材,我立刻就断定她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在我头上的阳台上稍微停了一下,然后,她就来到我斜上方冯雪房间的阳台上。我心中暗暗猜测起来,难道是师妹来了,不过,身材好像有点差别,如果不是师妹,那她能是谁?
我终于醒悟过来,她如果不是师妹,那她就是敌人,她来到冯家,一定是不怀好意,万一她是针对冯雪来的,伤了冯雪,那就糟了,东方集团又要再一次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
我先把自己变成了安东,再运起了隐龙心法,轻轻地推开我房间通向阳台的门,闪身来到了阳台上。然后,我又运功到自己的耳朵上,倾听着来人的动静,只听得一声轻响,她已经打开了阳台到冯雪房间的门,进入到房间里面了。

我悄悄地向冯雪房间的阳台上,飞快地跃了过去,到了之后,我顺着阳台的门缝向里面望去,那个女人,刚把卧室的门推开了一条门缝,小心地向里面望着。我的耳中传来冯雪辗转反侧的声音,想必是因为今天的刺激,她也无法入睡,只好焦躁地在床上翻过来、掉过去地转动。
我悄无声息地进到房间里面,摸到她的背后,运起乾功心法,集中全身的功力,翻掌向她的后心打去。她听到我的手掌破空的声音后,迅速地向冯雪扑了过去,以便借此远离我进攻的手掌,降低我对她的伤害。同时,她的右手点向冯雪的胸口,她的左手拦向我的右手,那个女人应该是没有多少格斗经验,我的右手只是轻轻地一晃,左手就实实在在地打在她的身上。
她的口中闷哼了一声,身躯急速地晃动了几下,然后,我就听见她的喉咙里面,传来了一声吞咽,我立刻兴奋起来,我知道她被我打吐血了,正在强行咽回即将喷出的鲜血。这个过程,我前天刚经历过一次,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就把它送还给敌人了。
我随后就看到那个女人的右手,点在冯雪的胸口上,冯雪的头刚刚转过来,还没等到她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被点昏过去。看到冯雪昏了过去,我心里着急了,我飞快地向冯雪身边冲去,正好那个女人受伤后,向侧面连退了几步,我们两个的位置来了一个对调。我站在那个女人和冯雪之间,提防她继续伤害冯雪,同时,我心里在不停地祈祷着,老天保佑,千万别让冯雪伤得太重,冯家和东方集团早就经不起折腾了。
她的气势忽然强猛起来,沉重的压力笼罩在我的身上,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明白了,这才是她的真实功力,她因为受伤,已经不想隐藏功力了。她刚才就像我运起隐龙心法一样,也使用了一种心法隐藏功力,她的隐藏心法同我的隐龙心法有着同样的弱点,那就是不能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功力,所以,我刚才偷袭她的时候,我需要改用乾功,才可以发出全力的一击,从而对她达到最大的伤害。
当我们两个面对面的时候,我看到了,她那戴着头套的头;我感觉到了,从她的身上传来的波动,它正在同我的乾功遥相呼应。我认真地体会着她给我的感觉,它虽然类似于冯嫣的坤功给我带来的感觉,但这两种感觉并不相同,其中还有一些微妙的差别。
我惊讶地说道:“这是坤功,不对,这应该是地功才对。”
对面的女人也怔住了,她停了片刻,同样用惊讶的声音说道:“你练的功力是乾功,难道真的有人练成了乾功?”
我冷笑起来:“今天遇见我,算是你倒霉,我见了天地门的人,从来不知道留情。”
她也冷笑起来:“就你那点功力,也敢说对我留情,你要不是偷袭我,我早就把你打翻在地了。”
我轻声地笑了起来,然后对她讽刺道:“你连做贼的基本功都不会,还好意思说我偷袭,我今天告诉你一个秘诀,以后,你再偷偷地到别人家做客时,你要学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别光知道看前面,把**留给人家。”
她立刻就愤怒了,她轻声地斥责道:“下流,老天竟然让你这样的人练成乾功,真是没长眼睛。”
然后,她一掌向我拍了过来,我伸手架住她这一掌,立刻就被震得后退了一步,我大吃一惊,她被我打伤了,竟然还能震退我,功力果然是比我强多了。等我抬头看到她的样子后,我立刻放下心来,她的模样更惨,被我震得用手捂着前胸,不停地喘着粗气。
我慢慢地向她身边逼去,嘴里还在不停地打击她的意志:“你看明白没有,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要是肯束手就擒,我不会难为你的。”
她也反击道:“你要是再同我纠缠,那个女人就没有救了。”
我轻蔑地说道:“我拿下你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有足够的时间救人。你看看外面,全都是我的人,只要我喊一声,你就是想跑都跑不掉。”
她站直了身躯,开始妥协了:“你先等等,我们之间好像有些误会。”
我停住了紧逼的脚步,开口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误会在那里?”
我们对话的时候,她一直是用小声说话,其实我也不敢大声说话,我怕因为说话声引来保安人员,怕他们知道安东来过这里,怕他们知道安全会武功。
以她的武功,我要想独力抓住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只好希望她的伤势马上就会发作,希望她无法坚持很长的时间。看她的样子,竟然也是希望争取到时间,好进行快速疗伤,此时的双方,竟然不约而同地都采用了拖延战术。
她艰难地喘了几口气说道:“乾坤门同天地门虽然是敌对身分,可是,乾功和坤功之间,却永远都是朋友。另外,我不是天地门的人,我另有来历,只要你知道我的来历,你就会把我当成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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