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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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蹦下床,看看时间,快11点了,对袁朗说:“等我打个电话先。”
“喂,陈老板吗?今早上有没有新鲜的膏蟹?”
……
“行,我马上过来。”
我穿衣服:“等我半小时,你可以先把饭煮上。”
九雌十雄,这句话不知能否用在海蟹身上。我挑那紧实饱满的装了7、8个,又捡了基围虾和血蛤,满载而归。
我吭哧吭哧的拖了好几个袋子进门,袁朗喝着咖啡换电视频道,说:“你出海打鱼去了?裤腿上全是水。”
我把袋子扔到厨房,系上围裙,用闪电般的速度刷洗螃蟹、淘洗虾蛤。袁朗进来:“要帮忙吗?”我扔了一把细香葱给他:“收拾一下。”他老老实实的搬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收拾葱叶。
大锅里烧上水,我把海蟹连着身上的草绳一块浸到开水里,要不然蟹腿就煮掉了。往锅里丢了几块姜皮,倒了半杯料酒,搁了点盐,把袁朗收拾好的香葱扔了一半进去,盖上锅盖,让它自己煮去。
电饭锅发出叮的一声响,米饭熟了。
煤气灶上的水也开了,烫了血蛤,捞出来洒了海鲜酱油。
基围虾用黄酒醉了,顺便又兑了蘸碟。
拌了两个小凉菜,在烫好的花雕酒里搁了点姜丝,落了一颗话梅,点了两粒冰糖。
连同热腾腾红通通的大螃蟹一起端上桌,这顿午饭,太华丽了。
袁朗拿起一个蟹解绳子:“咦?这怎么回事?”
我瞅了一眼:“我用刀背敲的。”
“敲它干嘛?蟹黄散了。”
“膏蟹,有什么黄。先敲死掉再煮。”
我揭开膏蟹的背壳,补充:“让动物尽可能的减少痛苦,这是厨师的人道。”
袁朗咬开蟹钳,露出白嫩嫩、颤巍巍的蟹肉,小心翼翼的递到我嘴边:“老婆辛苦了,吃第一口。”
我啊呜一口吞掉,口感好得让人掉泪,何况还是袁朗亲手给我剥的。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鲜美的螃蟹了,不管是阳澄湖出来的还是大西洋出来的。
我顺势在他手背上啄了一口,就见一个大大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这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么?
我捞了一只醉虾扒掉虾壳,扯掉虾线,沾点芥辣,喂给袁朗。
袁朗很幸福的吃了,瞬间梨花带雨。
我笑得合不上嘴,问:“你哭什么?别太感动。”
袁朗拉张纸巾擦掉眼泪:“我太感动了,太幸福了,忍不住……”
成功A到老A队长,值得纪念。我招呼:“吃血蛤,再不吃就老了。”
门外钥匙响。我诧异的望去。
袁朗没抬头:“津波来了。”
“他怎么会有钥匙?”
“我给的。”
津波就跟自个的房子一样,放包、换鞋、洗脸,到厨房拿了碗筷过来,坐下就掰蟹腿。
“又干嘛来了?”我总得问问清楚。

“过来接个客户。”津波吃东西的速度堪比神六。
“没接着?”
“下午去。”
“所以呢?”
“所以过来蹭饭。把那血蛤端过来点。”
我赶紧拨了一半在袁朗面前的碟子里:“老公,快吃,再不吃就没了。”
津波不满:“真小气,我吃不了那么多。”一边说一边伸手拿第二只蟹。
记得郑渊洁大哥说过,人的一生该吃什么,能吃多少在冥冥之中都有定数。真的。
下午津波回来的时候浑身发红疹子,袁朗陪他去小区附近的诊所看医生。
过了很久两人都没回来,我打电话问。
“吃海鲜过敏,打了针,躺着呢。”袁朗回答。
“过敏?谁让他一气吃那么多。”说归说,担心是必然的。“没什么事吧?”
“医生说得观察一下,要想治好可能要打脱敏针。”
“那就打呗。”
“每周两次,一个月一个疗程,至少打半年。”
我满头黑线。
晚饭时两人回来了,津波睡到沙发上哼哼唧唧,我把中午剩的虾剥出虾仁,炒了扬州炒饭,问他:“海鲜过敏,那这炒饭你能不能吃?基围虾不算海味吧?”
津波躺在沙发上乱扭:“我不吃,你们也不能吃,我看着眼馋。”
我丢了一个白眼给他,盛饭:“老公,多吃点。”
袁朗还很关心他的样子:“你不吃饭,我给你煮碗面吧。”
津波还没回话,他的手机响。
“喂,梅子啊?你在哪儿呢?我当然在中国咯。哦,我在北京。”
“梅子,我被余蓓蓓害了,她明知我过敏还拼命让我吃海鲜,我差点翘了……”
这个信口雌黄的家伙!我今儿非零割了你不可。
“袁朗,找把刀给我!”我在屋里转圈。
“好好吃饭,人家跟女朋友讲话,没你事。”袁朗一敲我碗边。
我坐下来,心里挺不是滋味。这梁梅是我介绍给吴哲的,那天两人也谈得挺好,谁知后来临走时会发生这种状况。
吴哲很诚恳的对我说:“嫂子,谢谢你。我知道嫂子一直很关心我们。但我们队里的性质,您知道,梁梅入了籍,我是现役,按规定我们不能谈恋爱。她很优秀,但是……算了,嫂子,谢谢了……”
我知道他不是推辞,也不是客气,只是我当时根本没考虑到这国籍的问题,一个这么熟的家伙,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外国人。郁闷啊……
看着津波和梁梅情话绵绵,我想起一句话:人的一生大约会遇到三个人,一个爱自己的,一个自己爱的,最后在一起的却是另外一个人。比如胡斐,程灵素爱他,他爱袁紫衣,最后在一起的是苗若兰。
当真世事变幻无常,不是我等能掌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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