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MORNING--K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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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客户送到楼下告别,我回身按电梯键。没亮。再按,还是不亮。过了不到一分钟,听见发电机的嗡嗡声,后备电源启动,停电了。
我不可思议的仰头,为什么我要送到楼下呢?为什么我不能只送到电梯口呢?这下怎么办?18楼,难道要我从消防通道爬上去吗?
我转到前厅去问保安部,保安部正在打电话,完了对我说:“不是计划停电,供电局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这边整个都没电,可能是线路出了问题。”
我抄起内线电话想打给盛老大,靠,行政部连内线都停了。行政部是后妈养的吗?什么都没有了。我去拿外线,采购部的先我一步抄起电话:“喂,陈老板吗?你的海鲜怎么搞的……?”
我借手机,保安看着我:“上班时间手机都锁在更衣柜里,要不您给我看着,我去拿。”
我赶紧道谢,说不用了。然后我走到楼梯口,深吸一口气,用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勇气开始爬楼。
爬到5楼的时候我想,其实这也没什么,我还很轻松嘛;
爬到10楼的时候我想,袁朗他们每天爬375峰顶大概跟这个强度也差不多;
爬到15楼的时候我想,如果这个时候来电我就冤死了;
终于爬到18楼的时候,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谁跟我说话我跟谁急。
事实证明我一点都不冤,2个小时以后还是没有电。行政财务全部瘫痪,仅有的后备电源是供应一线营业部门的,我们没份,于是盛老大如伟人般大手一挥:“提前下班!”我向天发誓,行政部绝对是亲妈养的。
一群女性唧唧喳喳的围拢到走道里,迅速的开了一个短会,为了庆祝难得的非常假期,大家凑份子出去HAPPY。我一想,今儿周四,袁朗不回家,得找个地方吃饭。
众人一拍即合,接下来打车找馆子、吃饭、跳舞、唱K。疯到第二天凌晨4点,其他人还意犹未尽,我顶不住了,回家睡觉。
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眼皮耷拉得可以夹死蚊子。
开门、踢鞋、扔钥匙。喝了酒浑身燥热,我把沾着酒味的衣服扒下来扔到一边,进浴室闪电般冲了个澡。裹着浴巾,擦着头发,我带着对KING—SIZE的美好回忆,晃进卧室……
温柔的天使招来一道闪电将我劈立在当地!外焦里嫩!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半靠在床头的袁朗,半晌,嘿嘿一笑:“老公,你回来了。”
袁朗淡淡的说:“意外吗?天还没亮呢,余小姐舍得回家了?。”
我感到形势不对,陪着笑溜到床边:“明天还得上班呢,老公被我吵醒了吧?”
袁朗:“我没睡。”
“你刚回来呀?”
“我早回来了。”
……
“第二次了,不要再有第三次。”袁朗睡下去。
我倒在枕头上,没回过神:“什么第二次?”
“我知道的都已经第二次了,夜不归宿。”语气仍是淡淡的。
我听着味道不对:“什么夜不归宿?我们今天提前下班,大伙出去玩玩,又没喝醉。”
“不要紧,出去玩吧,反正我也看不见,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我霍的转过身:“袁朗你什么意思?”
“都直呼其名了,还问什么意思。”
“你今天抽什么疯?莫名其妙。”
冷笑:“对,我是莫名其妙。我也就是赶着回来,发现应该在家的没在而已。”
“你回来了,打电话给我呀。”
“没什么好打的,该回来的早就回来了。我就想看看有些人平时都在干嘛。”
“袁朗!你今天没完了是不是?”

袁朗索性也翻过身:“蓓蓓我知道你寂寞,守着一个一个月看不见两次的丈夫谁都会觉得委屈。你想干嘛你直说,我都能接受。”
黑暗中,他的眼睛闪着些许微光,看不太真切,只感觉到他的呼吸。沉默。
我一掀被子,下床,拖过睡衣穿上:“你一个人慢慢胡思乱想吧,我到书房去睡了。”
我没去书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生闷气。
神经病!袁朗你是神经病!没事找事!我又没卖给你,凭什么得天天在家里守着你?我就不回来,我就要出去玩,我就夜不归宿怎么了?……
我气得在沙发上坐着动都不会动了。咝,有点冷。天下凉了,但还没到供暖气的时候,我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衣,贴在皮肤上,忒凉。
于是我更气了,袁朗你无缘无故的发火,害我在这儿冷得要死,居然也不过来道歉哄哄我。好吧,我决定生气到底了,我再不想跟你说话了。袁朗讨厌!鉴定完毕!
快5点了,从阳台看出去,天边露出一丝微明。
更冷了,我缩在沙发上。看看卧室,门边黑咕隆咚的。想想那个家伙在被窝里睡得暖暖活活的,我在这里……阿嚏……挨冻。我又没错,凭什么是我出来。一般夫妻吵架都是老公出来睡沙发,怎么到了咱家成了我出来?这个买卖亏了,亏大了!不行,我不干。
我吸溜着鼻子,气宇轩昂的躺到自己的床上,背对着袁朗。那边没有动静。
我示威,翻过身去面对着袁朗的后背。你不理我,我偏对着你。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蛤蟆跳到脚背上,咬不死你我恶心死你。当然,我肯定不是蛤蟆,我是天鹅。那岂不是袁朗成了癞蛤蟆?
我胡乱想着,没留神一个温热的呼吸已经到了面前。我腾的睁开眼,还没看清,自己已经被裹紧一片火热当中。这样算道歉吗?一句话也不说算什么?我不接受!
我双手缩回胸前,使劲一推……好了,没把人家推出去,自己反而被抓住双手按到头顶上。我是那么好对付的吗?我一脚踢出去……这下爽了,连腿都被人家用膝盖压得死死的。
哼!我坚持非暴力不合作。我把脸扭到一边。忘了人家还有一只手,捏着下巴转过来……温软的唇舌,带着熟悉的致命的气息……
有时候,用语言形容心情是苍白的,是无力的,是多余的。你是否在梦里见过天堂,在飘忽的云层中看见那爆发的绚烂……我紧闭着眼睛,一口咬在面前那人的肩膀上,感觉到他身躯的颤动……
天亮了,袁朗从枕头下掏出手机。
“几点了?”
“还早,再睡会。”袁朗的手轻轻合上我刚刚睁开的眼睛。
卧室里充斥着一阵若有若无的暧昧的气味,在恍惚中催眠。
等我睡醒,早已日上三竿。看着窗外耀眼的日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迟到了。就算现在飞过去也是旷工半天,干脆旷工一天。我吧嗒吧嗒嘴,擦擦嘴角的哈喇子,缩进被窝继续睡回笼觉。
一个冰凉的带着薄荷味道的吻落在脸上:“老婆,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我睁开半只眼睛,哼了一声,不理他。呵呵的一笑,一只手伸进我暖和的被窝……
我啊的一声叫,从床上蹦起来:“坏蛋袁朗!袁朗坏蛋!”
看见袁朗那张洋溢着灿烂春光的笑脸,我定定神,凑过去:“老公,morning--kiss!”
这个清新的浅吻就如同那天早上我清新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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