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杵龙颜张知府被贬 出恶气三富豪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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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日无税”碑立在东昌码头上,东昌商户人人举额相庆,小狐仙、丝绸朱、米仓梁三人,更是意气风发,被众商人所拥戴,一时名声鹊起,显然成了东昌府的功臣。唯有张知府,虽然表面上面露喜色,称赞这件事情办的好,为民造福,内心却总是有些惴惴不安。心想,乾隆皇帝虽然御口钦赐东昌码头“今日无税”,但从此却减少了国库收入,总归不是圣上本意,反而有被逼迫、耍戏之嫌。在我管辖之地,出现此事,杵怒龙颜,自己头上的乌纱恐怕早晚不保。
果然,张知府的担心变成了事实。乾隆帝南巡回京后,怒其东昌府人故作聪明,欺骗圣上,而又无法责怪众人,只好拿张知府出气。龙笔御批:东昌府知府张贤光,治理无方,降职一级,左迁广东德庆知县,五日后处任。
圣旨到了东昌府,张知府三叩九拜听候宣旨,宣旨毕,张知府强装笑脸设家宴招待差人。等差人走后,张知府气得火冒三丈,心想,都是你们酒店胡、丝绸朱、米仓梁三人逞什么能?得罪了乾隆皇帝,如今却让我背这黑锅,吃这苦头,由中原富庶之乡,贬职到边境贫瘠之地,我临走也不能让你们好过!
所幸知道圣旨之人,不过几个亲随心腹,而新官到任尚有几天的时间,这张知府便密令这几人严守机密、封锁消息,暗中思考如何整治这三个人,那怕敲出些银两,也好贴补家用,出出这口恶气,不枉在东昌府坐这二年的知府。
又过了两日,东昌府解到了一起劫盗,张知府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暗喜道:“此乃天助我也!要想出这口恶气,发笔大财,只在这三个人身上了。”一面把盗犯下在死囚牢里,一面叫来亲随师爷,悄悄吩咐道:“你到牢中,与我秘密叮嘱这三个惯盗,我明日当堂再审之时,叫他们一口咬定酒店胡、丝绸朱、米仓梁分别是他三人窝赃之处,我便不再加刑,否则泄露半点消息,必定打死。”
师爷领令出去,到了牢中。守牢官见师爷到来,连忙施礼。师爷道:“知府让我前来找昨日三个惯盗有急事相问,方便吗?”守牢官知道这师爷乃张知府处任从老家所带来的亲随,但凡张知府有疑难之事,出谋划策,都是此人之功,怎敢得罪!忙赔笑脸道:“方便、方便,师爷吩咐怎敢不听。只是怕他三人串供,现在分别押入三个牢房,不知师爷是单独唤来,还是一起唤来?”师爷微微点头道:“不必单唤,一起叫来便可。”守牢官连忙令狱卒将三人提到自己的屋内,见三个惯盗身戴手铐脚镣,已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师爷点点头。师爷对守牢官和狱卒一使眼色,二人知趣地退出屋内。师爷小声地将知府对其交代之事言明。三人皆跪在地上叩首道:“如此是知府大人栽培小人,怎肯不听!只是,完事之后,还忘师爷在知府跟前美言,从轻发落小人。”师爷点头道:“照我话去办,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否则,若有半点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说完,便唤来守牢官和狱卒,将三人押回牢房。
次日上午,张知府升堂,让押来昨日擒获的惯犯,一拍惊堂木,三人便齐跪在地上,供认所犯盗窃之罪,并分别招出各自的窝家脏主,乃酒店胡、丝绸朱、米仓梁三人。两旁衙役皆大吃一惊,熟知这三人乃东昌富商,不知怎的却与惯盗勾结,做了他们的窝家。这张知府见惯盗果然招出三人,暗喜。就案上抽出三支签来,令捕快们分头去捕酒店胡、丝绸朱、米仓梁三人到案。
且说这一路捕快来到“凤城酒楼”,小狐仙正在帐房,听小二呼叫,便来到楼下。这两个捕快平日里也常来酒楼饮酒,与小狐仙认识,朝小狐仙一拱手道:“胡老板,知府大人有请,随小人走一趟吧?”小狐仙心想,情况不对,一般情况下和官知府来往很少,特别是今天如何派来两个捕快来请?我得从这两个捕快口中探探口风。便一手拉一个捕快,热情地道:“官爷辛苦!且到酒店饮杯热酒,再去无妨。”“承谢了!小人公务在身,不敢久留,还望胡老板速与我们前去交差”两捕快挣脱开小狐仙的手道。小狐仙见二捕快面色严肃,料到定有不祥之事,便悄悄地问道:“二位老哥,不知知府唤我何事,如此急忙?”二捕快装作不知,机密地道:“小人也不知何事,只是领令而来,胡老板到公堂自然分晓。”小狐仙无奈,只得将酒店事项简单交代一下,便随捕快前往。
及到得东昌府大堂之上,见丝绸朱、米仓梁二人已然跪在堂前,旁边还有三人戴着手镣脚扣,甚是凶相、雄壮,也在一旁跪着。其中一人长得豹头环眼,面如紫茄子,八字胡又黑又密,更如同天神一般。小狐仙皱着眉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要问朱、梁二人怎么回事,就听得张知府一拍惊堂木大声吼道:“嘟!大胆酒店胡,本官视你们为东昌富豪,历来都高看一码。岂知你们竟然暗中勾结盗匪,狼狈为奸,今天你的事发了,见到本官还不下跪!”小狐仙待要辩解,从身后过来两个公差,扳住小狐仙的臂膀,用脚一蹬腿弯,就将小狐仙按倒在地。若是平时,就小狐仙的本领,莫说两个公差,纵然大堂内所有公差一起上,也不是小狐仙的对手。但小狐仙知道这是在大堂之上,是国家的执法场所,纵有浑身的功夫又怎能施展,心想,且听他们是如何说法。
就听张知府问旁边跪着的,长着八字胡的大汉道:“刘五,你说这酒店胡是你窝脏之处,但说有多少财宝存放其处,快从实招来,不得胡言乱语!”刘五扭头斜看了小狐仙一眼,冲上叩首,高声道:“不瞒知府大人,小人近几年所盗金银财宝皆存放其处,约值两万两白银,如若不信,可派人去他家搜寻便知。”小狐仙一听,怒从心头起,心想,原来是你小子诬告我。我与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怨,根本就不认识你,却如何栽赃与我!便想过去一掌结果了这小子。转而一寻思,不行!如果一掌将其打死,岂不成了杀人灭口,反倒被人怀疑我了。便大声喊道:“张大人,我冤枉!我与这小子根本就不认识,并且我开酒楼发财,明明白白,怎地倒成了他的脏家?请大人明察,莫要听这小子信口雌黄!”

张知府面色一沉,声音中透出一股寒气,冷冰冰地道:“胡老板,我也知道你开酒楼生意兴隆,但东昌府富人有的是,这刘五不告他们却单独告你是何原因?难道是本官诬赖于你不成!”丝绸朱、米仓梁也齐声喊冤。张知府从座位上站起,使劲一拍惊堂木,高声喊道:“大胆!不得在大堂之上喧哗!本府念你三人平日名声尚可,今日暂不施刑,押入牢内,反省一夜,明日仍不招供,本官自有办法!”当即写下监票,发到监中。
小狐仙、丝绸朱、米仓梁三人被压入牢中,这三人单独压在一个牢房,且身上未戴手镣脚扣。张知府知他们全是本地富豪,有家身财产在本地,难道还怕他们跑了不成?再说,明知他们被屈含冤,自要分辨,让跑也不会跑!故此未上枷锁。
三个人在牢中,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皆被天上掉下来的这不白之冤给闹懵了。互相之间一问,才知所犯之罪皆是窝赃,分别由白日堂前所跪三个贼盗,一人咬住一个不放。三人又气又恼,哭笑不得,胡乱猜测了一番,始终摸不着头路,不知祸根究竟起自何处。
还是丝绸朱上了点年纪,老于世故,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便猜出了一二,“莫非‘今日无税’碑之事,惹着了知府,这才串通贼盗整治我们。否则为何这三个贼人与我们皆素不相识,却偏偏咬定我们三人呢?”这二人一听丝绸朱的分析,也觉得有些道理,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心想,若真是知府存心和他们过不去,这个冤案可就翻不过来了,什么样的伪证他们不会搞齐?但转而又一想,“今日无税”乃乾隆御口亲封,与他张知府何干?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猜来想去,始终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天黑下来,狱卒送来牢饭,三个人吃惯了大鱼大肉,怎咽得下这粗糠烂菜,便让狱卒又端了回去。
又过了一会,天慢慢黑了下来,忽然守牢官领一个清痩老者前来。牢官将牢房打开,二人进入牢房,牢官対三人介绍道:“此乃知府师爷,特来关照你们三位,还不快谢恩!”三人连忙点头致谢。
师爷示意牢官出去,然后凑近三人小声地道:“知府知你们三人皆东昌绅士,不忍心加害你们。但盗贼一口咬定你们是脏窝,官府也没有好办法。按说今日白天就可派官差去你们家中搜查取脏,一是考虑你们名义不好看;二是像你们大家大户,妻儿子女一大群,怎禁得起这般捕人如狼似虎般的乱搜,连抢加毁也够你们受的了;第三,如果搜查,肯定在你们家中能搜出不少银两,盗贼认定是他们盗来存放到你们家的,到时候你们满口是牙也说不清。再说,明日你们若再不招,大堂之上就要严刑逼供,像你们这养尊处优的老爷身子,怎禁得起官府的酷刑?故此,知府派我前来,关照你们,今夜放你们回家,速将脏银连夜送往知府府宅,知府设法归还失主,与你们开脱罪名。明日以后你们再也不用去公堂了,此事就算一笔勾销,一了百了,何去何从还是你们自己考虑。”
三人听师爷连哄加吓一番话,心里没了底,知道这没头没脑的官司不好打,光是这官府搜家就万万惹不得。三个人凑在一起叽咕了一番,每人两万两银子,虽然数目不小,但还是拿得出来的,莫若吃个哑巴亏,花钱买个平安。便一起感激地对师爷道:“如此,多谢知府和师爷关照,我们这就回家筹备银两,夜间便送过去。”师爷将三人领出监牢大门,作别而去。
单说小狐仙回到家中,李员外和李小姐又惊又喜。李员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被抓走后,我派人去官府打听,听衙门内部人说你犯了窝脏罪,如何又放了出来?”小狐仙嘿嘿一笑道:“没事、没事!他们闹误会了,错把我抓了进去,这不又放了出来。”李小姐长出了一口气:“吓死人了!你没事就好。”
小狐仙対李员外道:“虚惊一场,搞得一家人都不安生,天都半夜了,您老人家也快去休息吧。”等李员外走后,又对小姐说:“你快去厨房给我做点吃的,我快要饿死了!“小姐赶忙出屋去厨房给小狐仙做饭。
趁这功夫,小狐仙找来白纸,用剪刀乱剪了一通,放入皮箱内。然后出屋,来到墙边,趁着夜色施展轻功越墙而过,很快便来到张知府的府宅,见师爷正在门口等候,打个招呼,随师爷入内。
小狐仙打开皮箱,将银子倒在地上,师爷蹲着逐一清点,半天才查清,不多不少整整两万两白银。
小狐仙辞别师爷赶紧回家,小姐正在家中转着找他,小狐仙将小姐做好的饭狼吞虎咽的吃下,便上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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