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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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久别重逢,俱是喜动颜色。赵功成笑道:“李兄弟武功又精进了,真是可喜可贺!”冲擂台上挥了挥手,叫道:“师弟,快些儿下来,我与你引见一位好兄弟。”
鲁敌夷一败,剩下那三名大汉均知武功还不如他,若是上去与郭一海交手实属自找没趣。郭一海得意非常,听得师兄唤他,当下飞身纵回。擂台上那几名汉子面面相觑,相互瞧了一眼,叫道:“兀那打擂的汉子,咱哥几人技不如人,这便认了栽了,但不知阁下有没有种,明日再来挑个场子?”
郭一海回头哈哈大笑。赵功成扯了他一把,皱眉道:“莫要理会这些狗奴才,李兄,这是我师弟郭一海,这位便是我跟你说的河南道第一高手李金鑫李兄弟。”
郭一海喜出望外,一把拉了李金鑫的手,笑道:“久违李兄大名,师兄常跟我说你的功夫胜他甚多,觑个机会教我几手罢!”
李金鑫一愣,未及答话。赵功成怒瞪了郭一海一眼,说道:“瞧瞧你,成什么样子?没半点儿规矩,早晚得惹出祸来。”转头向李金鑫道:“李兄且莫见怪,我这师弟习武成痴,整天就是这么疯疯癫癫的劲儿。”
李金鑫笑道:“当真吓了我一跳,兄弟还以为不知什么地方惹得郭兄生气呢!”
郭一海笑道:“在下言语随便,还望李大哥海涵!”他年纪比李金鑫较大,但师兄赵功成回山之后,每每和自己谈及此人,说败在他的手下,言语当中推崇得紧。他知师兄素来以武功自得,因此心下也自赞许,恨不能立时一见。现下见李金鑫虽不是气势逼人,双眸却精气内敛,温润如玉,自己平生所见高手,便连其师亦自稍逊三分,崇拜之情油然而生,这才说出那句话来。不过心中却敲起了小鼓鼓:“师兄说他和我同气连枝,份属武当隐派,此事我亦有闻,怎地这人如此年轻,内力却比师尊他老人家还要深厚?”
赵功成见到跟在其后的唐静儿,不由得微微一愣,他早在河南李家便明了李金鑫和白燕的关系,现下见白燕不在身旁,却多了一位陌生女子,自是微觉奇怪。当下问道:“李兄弟,这位姑娘是?”
唐静儿一教之主,在待人接物方面自然不会像个羞滴滴地大姑娘。她与李金鑫只隔了半条身子,相距极近,微一拱手,淡淡说道:“小女子唐静儿,时听我大哥讲起过赵大侠。”
赵功成什么人物?只从这一句话便已瞧出二人关系非常。只是这儿女情长非是功夫了得便能挥洒自如,这是人家的私事,自己怎能插嘴相询?当初在李家识得白燕,白燕随李金鑫拜见了父母,便算是定了终身。白燕在看自己的这位李兄弟时,眼波千绕百转,柔情盈盈,自是爱莫异常。现下这唐静儿的眼神儿亦是如此,陡然见到之下,心中一动,自然而然地便明白了。只是大喜之下,也不好立时便问白燕下落。笑道:“自和兄弟相识,咱们义气相投,此番能在吉林见面,当真是意外之喜,说不得,咱哥儿仨可得好好喝几杯!”
四人走出人群,那些清兵不得上头命令,自是不敢追来相扰。李金鑫见赵功成虽是一副风尘仆仆,饱经风霜之模样,但已不似去年愁思凝结之态,眼神一转,正欲发问。孰知赵功成正瞧着他神色,微微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
走了两条街,郭一海忽然叫道:“有间客栈。”
几人同时瞧去,但见一个二层高的小楼矗立在南边不远,店门前挂了两个大红灯笼,照着门口的篇额,上面四个大字,赫然便是“有间客栈。”

众人均觉好笑,不曾想还有客栈竟如此取名。透过挡风扇帘,隐约可见其内人影晃动,灯火通明,想来客人甚多。唐静儿本想他哥儿俩见面,必要寻个清净之所,也好方便说话。不曾想郭一海一瞧此处大是热闹,便兴冲冲地健步而入。其实这些江湖汉子,愈是在人多的地方,兴致愈高,拼酒拼得也最为厉害。
李金鑫令店伙计给寻了一处雅间,叫了一大坛烈酒。常言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此时方是谈天吹牛地最佳时机。李金鑫将分别之后情形略微一说,至于白燕不知所踪一事更是稍稍带过。他外柔内刚,性情表面随和,其实却极为倔犟,每一想及白燕,便强令自己去想别处,莫要心疼纠结,难以自已。赵功成听得他为帮自己家门被屠一事奔走河北沧州,津门,北平等地,心内大为感激。说道:“李兄弟盖世男儿,赵某能与你相交相识,死亦不枉了!”
郭一海见唐静儿身为女子,娇滴滴俏生生,但饮起酒来却不让须眉,杯倒酒干,极是豪爽,不由得大为心折,笑着冲李金鑫道:“李大哥,令妹真奇女子也!”
东北因冬天极冷,当地人都是以烈酒驱寒,这东北烧酒入喉便是火辣辣地,饮入腹内更是如同火烧火燎。一大坛烈酒下肚,酒意上涌,谈兴更浓。唐静儿担心几人饮醉,城内清兵极多,防卫严密。适才郭一海打擂,又不知有无招惹清廷探子,怕众人一旦醉酒,为清兵所趁,待李金鑫复行叫店伙计上酒之时,便打住不喝。她是女子,三个大老爷们儿自是不愿勉强,只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又饮了一坛半酒,三人俱都有了醉意,便连说话时舌头也打结了。赵功成将酒杯“砰”地往桌上一放,叹道:“今日与李兄一见,赵某便是死了,亦再无甚遗憾!”
李金鑫内力深厚,神智稍为清醒,问道:“赵大哥,咱哥几个喝酒,本是兴致所至。我瞧赵大哥言语为难,似有所扰,难道当兄弟是外人么?”
郭一海叹道:“李大哥有所不知,便是两个月前,我师兄已探出害他全家之人,竟是丐帮的一名护法。此人武功高强,我师兄弟加起来也非起敌手。后来此人奔赴吉林,我师兄弟二人便远远地追随而来,路途中为此人所觉,要不是为人所救,只怕我哥儿俩早已命赴黄泉了!”他说到这里,连连叹气,自是承认非是那人敌手。
赵功成道:“非是赵某气馁,只是想及那人武艺之高,怕我一辈子也是难以望其项背,既已知全家之仇为何人所做,便死在他手里,也是一了百了。”
李金鑫道:“此事无妨,李某自当竭尽全力,以助大哥。”
赵功成连连摇头,说道:“男儿在世,若连家仇都报不了,求助于人,叫你赵兄如何做人?便连我师尊我也不愿假手,若是我死了,李兄弟再行设法为我报仇不迟。”
李金鑫又说了几句,赵功成只是摇头不纳,直道主意已定。郭一海嘟囔道:“我师兄就这样的狗性子,真个是气死人了!”
李金鑫转念一想,自己暗地里助他便是,虽说赵功成有些死脑筋,但却不愧为一条响当当地好汉子,自己怎能会眼睁睁地瞧着他吃亏?瞧了郭一海一眼,见他偷偷冲自己使眼色,知他亦是在心中打了和自己同样的主意,不由得一笑,说道:“来来来,今日要不醉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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