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第一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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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技艺非是一朝一夕之功,但在李金鑫的细心相授之下,这帮兄弟均能觉得自己领会颇多,只待假以时日,融会贯通,定能有所成就。众兄弟中唯王振邦才算是他的记名弟子,其旁人却大有亦师亦友之感。
一路无话,这日到了吉林城外,远远已能瞧见守门的清兵。众人依计行事,分散而入。偶尔遇上阻拦,几锭银子或银票砸过去,即时通行无阻。处在吉林城内的奔马堂早已接到消息,为众人备下了住处,一入城来,便有人接应。城内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更是让众人心神大放,想来已过了两个多月,清廷或该放松了罢。待歇息了片刻,李金鑫与朱二角,唐静儿等人与奔马堂的堂主叙话时,方知不然。原来自打李逢春等人在老龙沟被擒,朱二角和杨国栋被押往淘金的老沟,李逢春被押至吉林都统府,消息传出,东北三省关内关外与李逢春交好的兄弟尽皆拍案而起,各各来救。只是群龙无首,被清廷各个击破,拿了一大批的兄弟押在大狱。都统富春因他和杜心武名气甚大,不敢擅动,本欲想秘密押往北平,听从朝廷发落,不想逮了一批又是一批,只喜得富春合不拢嘴,捷报雪花也似的往北平传送,直道加官进爵指日可期矣!清廷因俄国对东北虎视眈眈,加之苦寒之地,不服教化,流民反贼甚多,因此慈禧太后下了懿旨,对富春大加勉奖,更从北平调来一批援手,盼能再接再劢,精忠体国。现下看来吉林城内甚是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清廷除了明里调动枪兵,暗地里亦是派出了大量的耳目哨探。
若不是众人分散进城,加之有奔马堂诸众熟识地形者里应外合,引往此处。说不得,一入城内便会被拿下。若是有大批陌生人手进城,定然瞒不过清廷耳目。
奔马堂堂主肖志安将情形大致一说,众人均是皱紧了眉头。城内清兵本就有火枪营护卫都统府,自己这边人手极少,狱内被关押的兄弟算来竟有数百人之多,徜若明刀执火的硬来,不过是多添些亡魂,徒自送命而已。
李金鑫心下犯难,忍不住叹道:“大伙儿多想想法儿,近些日子休得轻举妄动,传令下去,除了打探消息外,近日之内各人均不得外出。便是打探消息,也须得两人以上同路。肖堂主,李某冒昧一问,李大哥被囚在何处,可知道么?”
肖志安叹道:“兄弟费尽了力气,只知大哥和杜大侠被困在都统府内,至于具体关在何处,却不得而知了。”
肖志安令属下取过一张地图,摊开来摆在桌上,说道:“李少侠请看,李大哥命在下在此地执掌堂主之职时,在下为防日后会有意外,便令人千方百计混入都统府,绘了府内地图。整个都统府为天圆地方状,房屋建筑整齐,诸院错落有致,我曾命人试过,关押李大哥之地,现下已设了机关。都统府外围墙高近丈余,围墙之坚固之地形,恍然如一座小小的吉林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处在其内,居高临下,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李金鑫在心下详细记了,但见地图上面关隘及必行之处均有墨迹点点,想来是代表守卫了。自己一个江湖人士,便武功再高又能如何?比起这些行军打仗的将军游击来,可真是差的太远了。徜若是只自己一人,便纵横来去,有谁能奈得何来?不过尚须行事救人,细细想来,首尾难顾,终不得有万全之法。
当下问道:“肖堂主,清廷可说何时将李大哥押往京城么?”
肖志安答道:“据兄弟打探,数日前朝廷援手已然赶赴吉林,徜若能将我东北好汉一网打尽,便在此地立斩李大哥于刀下,无须再押往京城。至于杜大侠,则追随护卫革命党首领孙中山日久,更是罪无可恕,处境更为凶险,也不知何时便会给清廷杀了。”他说到这里,瞧了李金鑫一眼,欲言又止。
李金鑫道:“肖堂主直言无妨,我虽未入贵堂,但李大哥有事,李某岂能袖手旁观哉?”
朱二角大嗓门一亮,说道:“志安,有什么话你便直说罢,莫要小瞧李兄弟年轻,论起本事,便是咱们哥儿几个绑起来,可也比不上他。”
肖志安一笑,道:“既如此,兄弟便直说了。李少侠,依我瞧,现下绝非救大哥的最好时机,清廷早已列阵以待,咱们稍有不甚,便有全军覆没之险……”
朱二角一愣,怒道:“照你说来,咱们大哥便不救了么?”
肖志安笑道:“非也,据在下所知,孙中山先生已从日本辗转回国,派发英雄令,号令江湖兄弟能够齐聚吉林,相救杜大侠。”
李金鑫闻言一喜,笑道:“当真?”
肖志安道:“这个兄弟也不敢保证,不过这几日以来,吉林城外确实汇集了几股势力,只因清廷防备甚严,是以未曾进城。”
李金鑫哈哈大笑,道:“若如此,李大哥定然无忧矣!清廷将没,我江湖英雄好汉枚不胜举,大家伙儿联起手来,何惧他一个小小的都统……老天有眼,说不得,咱们便在此地竖起反抗清廷的第一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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