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敢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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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静儿见李金鑫闻听韩霜之事并不在意,心怀大放,日里与菅文婷聊些江湖趣事,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她本就极美丽,只是不苟言笑,此时却更添了少女千娇百媚的风致。将惹得众兄弟为之环环侧目,只是哪里敢多看了?至于王振邦则更是对她敬重有加,暗想:“她和我师傅关系暧昧,我便将她当作师母看待罢了!”路上打尖住店,端茶倒水,对唐静儿刻意奉承。唐静儿也瞧在他是李金鑫的徒弟而青睐有加。偶尔指点上三招两式,王振邦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唐静儿内力虽远远不及李金鑫雄厚,武功招式却修习极精,除白莲教及崆峒绝学外,于别的各门各派亦有涉猎,是以单以招式而论,天下无有不出其右者。
她自昨日在哈尔滨城内见了本教的秘语记号,也不知教内出了何事,当下众人一在客栈住下,她便急匆匆的去和属下会面。不想并无大事,只是韩霜奉了其父韩中平之命,前来辽东收购药财及巡查铺面。白莲教部众无意中得知其教主亦在东北地面,韩中平既有令其女接班之意,又不知唐静儿是为何事来到关东,韩霜便在大城哈尔滨作了记号,盼能于教主相见,徜若有事儿,也好助她一臂之力。
甫料唐静儿一见韩霜,既惊且惧,惊的是自己千躲万躲,没成想居然又和她在此地相遇。惧的是徜是李金鑫见了她,只怕是会如麻糖一般粘上,那自己的一番心意岂不付之流水?韩霜却大觉莫名其妙。见教主如此神情,还以为自己妨碍了她的大事,连忙陪罪不已。唐静儿问明了教中并无大事,便匆匆于一众部属告别,喝令数月之内,不准白莲教一人进入吉林境内。韩霜见这命令如此奇怪,虽然心内腹诽不已,却也只得凛然遵守。
唐静儿见自己直说了,李金鑫也并不在意,心内欢喜。在路上又借机传下号令,令韩霜择一干高手悄悄潜入吉林,听候自己命令行事。她是想在心上人面前出得一份大力,白燕生死不知,徐小暖不在身边,日久天长,还怕这“义妹”变不成情人么?大哥乃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子,好男儿,亦非铁石心肠,自己的一腔真心情意难道便打不动他心么?
她料想韩霜不通武艺,留洋归来便接手了一大铺的生意,忙都忙不过来,自己虽未点明不让她随同属下高手而行,并特意嘱咐此行凶险,她又岂会不知好歹,拿着自个儿的性命当游戏?
不一日到了扶余,只要顺着松花江沿岸向南,数日之前便能抵达吉林城内。扶余古称大余国,为岁貊人所建,可谓是东北文明的发祥地。隋属靺鞨,唐属渤海;辽时为加强边防和繁荣边贸,曾设立宁江州;金太祖反辽誓师和首战宁江州也源属此地元隶开元路,明置撒叉河卫,清初设治以来,曾先后设置副都统衙门、长宁县、伯都讷厅、新城府等。
众人虽是心急如焚,却知急亦无用。在扶余歇了脚,众人均聚到李金鑫房内叙话。李金鑫授艺时丝毫不曾藏私,再加上他年轻随和,早和众兄弟打成一片,众人钦服之余,又觉收益良多。饮过一杯茶水,李金鑫说道:“此地离吉林都统府已是不远,咱们兄弟需得计议妥当,如何打探李大哥下落,如何行事方能保证一击而中,半点有不得马虎大意,就算是救不得李大哥,亦不能有一人陷落敌手。”

众人皆道:“正是此理!”
李金鑫接道:“朱二哥,不知在吉林城内,我们有多少人手?”
朱二角“啊”了一声,道:“这事儿你问国栋罢,我也不大清楚!唉,我脑子糊涂的很,大哥整天骂我就会争强斗狠!”
众人不禁莞尔。杨国栋道:“吉林处在清廷大军眼皮子底下,因此是兄弟最少的一个堂口,掐指算起来,能用的不过是区区百人而矣!不过若是需要人手,我们可从别处调派。”
李金鑫摇头道:“不可,焉知别处没有清廷的探子。此事人手尚在其次,想要成功,却需得保密才成。”
他微一沉吟,又道:“距老龙沟出事以来,至今已两月有余矣,为求稳妥起见,此事倒也不急在一时,务须以先探出李大哥被办何处为要。杨大哥,你联络堂口的众兄弟,尽多打听些消息,寻些帮手。朱二哥,待进入吉林城,你须得安排众兄弟的住处,客栈是住不得了,以免打草惊蛇。另外须得严行禁管诸路兄弟,莫要生事惹事,徜若是做不到的,莫再跟着咱们进城。嗯,菅姑娘……”菅文婷初时对他甚是冷漠,后来对自己虽然比较和善,但仍是担心她不听从自己号令,言下才微微一顿。他却不知菅文婷暗慕自己的结义大哥,眼下见众兄弟为此事同心合力,高兴尚来不及,又怎会不听从他的安排。
却见菅文婷立时自椅上站起,恭声道:“李少侠请吩咐!”
李金鑫拱了拱手,大声道:“请你执掌法堂,若是有奸细,不听从号令者,格杀勿论!”
菅文婷沉声道:“是。”
李金鑫放低声音,轻声道:“大伙儿齐聚此地,为的便是相救李大哥脱身,因此兄弟当仁不让,擅自安排。此事九死一生,凶险非常,说不定李大哥未救到,咱们亦得毙命于斯。徜若有顾怜自个儿性命的,现下可自行离去,李某决不阻拦!大伙儿亦不会瞧他不起。不过若是硬撑面子,临场不出力,滥竽充数,李某绝饶不了他!”
张常功等人尽皆立起,齐道:“李兄弟敬请放心,东北马侠之下,无一个贪性怕死之徒。”
杨国栋慨然而立,叫道:“兄弟们,大当家的给咱们定的最后一条规矩是什么?”
众汉子齐声喊道:“焚香聚义,生死与共,相望守望,不离不弃!相望守望,不离不弃……”杨国栋道:“这还是在上海回来之后,李大哥方给咱们大伙儿定下的。他说他极是欣赏李兄弟你的这句话。”
李金鑫听得最后一句“相互守望,不离不弃”,不正是白燕跟自己说过的么。惘然之间,泪水涔涔而下,连忙说道:“大哥如此厚爱,李某此生决不敢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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