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幕末的云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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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看来还要睡上一段时间。”埃苏把妃因和莱娅扶到入口大厅的沙发上,两人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恩,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她们吧,我要赶去佣兵协会看看。”少校仍然在担心大工匠的安危。
埃苏点了点头,此时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佣兵协会里空无一人。杰克既然是克莱斯的手下,那么跟他离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那堆资料则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屋子正中央的餐桌上。“切。”一种被**的感觉让少校心情压抑。因为资料的上面放着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希望你们玩的愉快。”
“这个混蛋…”
当少校回到市长府邸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居然敢对克莱斯大人动手……再让我见到那个混蛋一定要让他好看!”是莱娅充满活力的声音。少校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当然知道那个混蛋指的是谁。
“……我解释了这么久,你应该多少明白一些了吧?”埃苏无奈地问道。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好像确实被利用了呢。”莱娅突然低落地说道,“居然逃跑也不带我一起走。”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埃苏已经到极限了。
“既然是大人做的事一定有他的想法!他不是坏人,对吗?”莱娅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
“好吧,我也不清楚……”埃苏决定敷衍过去。
“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传来了妃因的声音,她似乎也恢复了大半。“你心理很明白对吧?却一直都不敢面对对吧?你这个懦弱的家伙……”
“你什么都不懂!克莱斯大人……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根本就不了解!”
“我们几个曾经生活在地狱中……是他,那天我看到他的笑脸,是的,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别人对我笑。对一个肮脏的流浪者的孩子,那样温柔而高贵的笑脸。”
“自从他把我带走的那一天起,他就成了我的信仰我的依靠。你们明白吗?不管他做了什么,对或是不对,我都没有办法拒绝。这就是我生存的全部意义……”
“别傻了,你只是害怕吧?害怕他再把你送回那里去?对不对?”妃因直截了当地说。
“才没有这回事!克莱斯大人告诉我们只要不断地努力,努力成为更加完美的人,就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活下去,就不再会因为欺骗因为离别因为世间的罪恶和黑暗而悲伤!”
“这就是坚强!像这样坚强起来的话,就不会害怕任何东西!”
“可是现在他走了……带着我的理想我的信念……他走了。我终究还是无法摆脱那个地方吗……”莱娅突然冷静下来,泪水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想知道理由吗?”埃苏的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莱娅啜泣着。
“不想知道吗?他做这些事的理由。他这样对待莱娅的理由。莱娅坚信存在的隐藏在事件背后的理由,不想知道吗?”埃苏的问题让莱娅无从回答。
“虽然我不认为他是什么好人,不过如果莱娅坚信的话,为什么不亲自去寻找答案呢?不管他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都要把他找出来,然后问个清楚,不就可以了吗?怀抱着这样的信念,和我们一起去旅行吧。”埃苏镇定地说道。
“恩,你的问题我一时也回答不上来,一起去旅行的话,一定可以找到答案的吧。如果莱娅无法坚强起来的话,就让我们成为彼此坚强的理由吧。”妃因突然温柔了起来,让莱娅很不适应。
“那这个讨厌的家伙也会一起嘛?”莱娅指了指门口的兰斯洛特少校。
“我可没那么闲。”少校撇了撇嘴,“洛丝艾尔城即将陷入混乱之中……那个家伙留下的烂摊子非要我来收,看来要忙上好一阵了。对了,在这之前你们不想见见这个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卡罗特大工匠本人吗?”
埃苏和妃因来到洛丝艾尔这么多日子,就在进城的时候见过卡罗特大工匠一面。对于这个人,他们还是充满了好奇。
此时元素动力研究所二楼,大工匠正在忙碌着什么。
众人来到这里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那把‘昏暗群森’的最后一部分被碾成粉末的情景。
“老头!你这是在做什么!”少校对于这个没有价值观念的老家伙非常不满。“而且还是没通过检查的赃物……你就敢乱来。”
“哈哈哈,你们都来啦?”大工匠头只是稍抬了一下头,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忙碌起来。“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们啦。”
“真是个工作狂呢……”埃苏和妃因苦笑着说道。
“疯老头又在做什么奇怪的东西了。”莱娅对这个大人的对头自然没有好感。
“哦,小东西来啦?很久不见嘛。”卡罗特对莱娅的称呼还真是随便。“可得认真做呢,说不定就是我最后的发明了哟。”
“发生了什么?”少校似乎感到有些不对劲。
卡罗特眯着眼睛扫了一下四周,轻声对少校说,“我有点事要跟你单独谈谈。”
虽然三个家伙很不满,少校还是跟着卡罗特来到了边上的小房间里。
“什么事这么重要?”
“作为曾经那个部门的联系者和协调者,你应该对那个地方很熟悉吧?”
“谈不上熟悉,毕竟那里隐藏了太多秘密,不是我们这些一般人可以窥见的。”
“就在前几天作为技术员我接到了来自那里的请求。”
“哦?”
“他们似乎……要开启那个计划。我被请求协助进行对1号的研究。”
“太让人惊讶了……难道会有什么大动作吗?”
“除了研究细节的安排一切都是未知。”
“对于克莱斯你了解多少?”
“他在这里做的事很难找到合理的解释。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一个简单会被**控制的人,因此很难被看透,就和你我一样。”

“哼,不愧是即将进行那种研究的人。”
“别夸我了,一把老骨头,也干不了几年了。”
“切,你一定还有什么嘱托吧?不会就为了讲这些废话吧?”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你最好想办法注意一下那几个年轻人。光靠他们几个的话估计会在旅途中死的很惨吧。”
“你是老了,真啰嗦。”
“哈哈,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真是羡慕呢。”
走出小房间,大工匠立刻又投身到工作中。少校则是用军部的机密来搪塞过去了这次谈话。本来众人早已准备离开了,但大工匠执意要他们再等等。
直到黄昏他才从工作台上抬起头,满意地笑了起来。
此时的莱娅已经极不耐烦,她已经来回走了数百圈,看的埃苏他们着实有点晕头转向。
“喂,我说疯老头,你到底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莱娅没好气的说道。先前卡罗特一直忙于手上的工作,没有回答过她这个重复了无数次的问题。
这次终于有了反应,“对了,莱娅,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作为长辈却还没送过你礼物,说起来真是惭愧呢。”大工匠的声音第一次给人苍老而慈爱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黄昏的渲染,莱娅一时呆呆地没有回过神来。这让她想到自己从没见过面的爷爷。她忽然很想感受一下家人的味道。
对于孤儿莱娅来说,克莱斯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但是这个亲人虽然温柔高贵,却似乎从未对自己敞开过心扉。也就从来没有所谓亲人的存在感。
这种想法使她陷入前所未有的孤独中。
“莱娅……”妃因看到她的眼神,在落日的余晖中包含哀怨和悲伤。不过这种情绪转瞬即逝,立刻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真是喜欢逞强呢……”
“说起来兰斯洛特也真是的,居然对你下手那么重,连手臂上的丝线都断了。”说着大工匠拿起桌子上的几条翠绿的丝线比划了一下,“这套新的你拿去吧,应该很合适。”
“难…难道……”众人好像同时发现了什么。
“对了,就是那把匕首做的,匕首上的自然系元素已经被我融合在这几条丝线上了,比起你以前那套破玩意好多了。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断了。”卡罗特大工匠思索了一下说,“不如就沿用那把匕首的名字吧,‘昏暗群森’,挺不错的。”
莱娅默默地接过新的辅助装置,心里很混乱,乱的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
“哈哈,既然要去旅行,连兰斯洛特都打不过可是很危险的呐。”没想到大工匠此时又戳到了莱娅的痛处。
“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这个老家伙,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着莱娅头也不回地走了。
“还真是任性呢……”少校无奈地摇摇头。
“少校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么?”走在回协会的路上,埃苏又一次问道。
“恩,军部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也要以我的方式去寻找答案。”少校的语气很坚定。
“那么可以告诉我们,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吗?为什么兄弟居然会站在对立的立场。”埃苏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其实也没有对立不对立的。我们只是在走不同的路罢了。”少校叹了口气,“十年前的那件事……对我们的影响都不小。”
“十年前的那件事?”
“坦然的说出来吗……我现在还不能做到。也许以后吧,等我能走出那个过去,变得更为坚强的时候。”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少校突然想到什么,“制造那个事件的男人自称来自‘劳伦迪姆’,虽然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可以肯定那是一个危险的名词。”
“劳伦迪姆……月桂树之域吗。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呢。我们会注意的。”
“这次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一路小心。”兰斯洛特少校拍了拍埃苏和妃因的肩膀,转身离去,高大的背影被落日刻画出岁月的痕迹,好像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你们可真够慢的。”莱娅已经坐在佣兵协会的大厅里,看样子等了一段时间了。浓郁的香茶味已经弥漫在屋子的每个角落。
“今天不早了,明天出发吧。”一夜没睡,埃苏已经觉得相当疲惫了。
“那目的地呢……”妃因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个嘛,莱娅有什么好主意?”埃苏倒是无所谓旅行的线路。
“自从跟随了克莱斯大人我就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对于其他地方不是很熟悉。”莱娅显得相当坦白,也没有什么精神。
“恩……”妃因走到挂着王国地图的墙边,“那就由我来决定吧,从哪里开始好呢。”
仔细地回忆着酒馆里听来的那些传言,突然她想到了一个自己一直很向往的地方。对于孩提时代的妃因来说,那就是梦想的终点。
“就是它了!洛丝艾尔西北面的边境城市,帕里蒂丝。据说是大陆玩具和游园艺术的中心……”
“切,你就知道玩。”埃苏不以为然。
“可是……听说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嘛。”妃因辩解道。
“我现在可没什么玩乐的心情。”莱娅懒洋洋地抗议道。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呢?你一定会喜欢的。”妃因翘起嘴巴思索着,“像木偶表演啦,各种娃娃啦,奇形怪状的小宠物啦,运气好的话还能遇上巡回马戏团的表演哦。”
“说到马戏团的话,还真想看一看呢。”埃苏此时也表示出了兴趣。
“对吧对吧?埃苏也觉得有意思吧?而且那里一定有到过很多很多地方的人,会有线索也说不定哦。”妃因自信地说道。
“真受不了你……”莱娅知道自己说不过她。
“就这么决定了。好!明天一早就出发,目标帕里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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