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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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优又开始了她快快乐乐的生活,这才是她该有的人生态度,对于郁贤和死尸的困扰似乎在第二天就被她丢到了垃圾箱里了。她说:“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在这件事没有做完之前,我不会想其它的。当然,我此刻是霍小优。”那意思就是说,那个叫做郁贤的家伙她会交给夜里的于蝶去处理。可是,于蝶不就是霍小优吗?难道她真要被自己逼**格分裂症患者才肯善罢甘休吗?
还有,那件最重要的事,至今对于段杰和方辰来说都还是秘密。她只给了他们一点点提示:“如果我要去杀死一头猛虎,我只会从这三种方式中作选:第一,给他一枪;第二,将它引入一只非洲狮的领地;第三,干脆把它的山头开放为狩猎区,等无数狩猎者去猎捕它。你们想我会采取那种方式?”
鬼才知道!由此可见,霍小优与鬼无异。
然而,在三天后的早晨,段杰和方辰终于知道她到底喜欢哪种伏虎方式了。关于李炎龙的负面报道铺天盖地展开,仿佛一夕之间,他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过街老鼠。是霍小优干的吗?段杰和方辰都在怀疑。如果不是她,还会有谁呢!只是她是如何做到的呢?在她之前也有很多人想动李炎龙,但不曾有人成功过。一个只有二十岁的丫头能在短短一个月间将李炎龙的日子搞得如此惨淡,这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
“两个多月前,她还是一个需要人保护‘食草动物’。”方辰说。
“现在她也不是可以所向无敌的‘食肉动物’,她只是喜欢逞强而已。”段杰蹙起眉头说。
他们此时正坐在方辰的车里。两人难得有如此平静地相处,也难得同时有如此喧嚣的思绪,有同样的担心,因为霍小优昨天没有回家,今早也没有来医院。
方辰的手机铃声响起,这已经是他们坐上车后的第九次了。方辰烦躁地将它关掉,把手机丢到身后。
段杰挑眉看他。“有麻烦?”
“我最大的麻烦是霍小优。”
手机的铃声又响起,方辰凝眉。
“老兄,这次是我的。”段杰说。他翻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是霍小优。“喂?霍小优,你现在在哪儿?”他故作平静地问,然而下一刻这种平静变成无可名状的惶恐,尽管他依然自持。“喂,霍小优你说话!”
手机里只是断断续续传来这样的话语。“段……段,我……我有点……想你……”
“你在哪儿?”
“油……香街……”
“喂!喂!”
“……”
车飞速地行驶,街上来往的车俩慌乱地闪躲,咒骂声在他们已经听不到的地方愕然地迸出。拐到油香街上后,车速变缓。
“在哪儿?”方辰问。
段杰沉默不语。
“在哪里?”方辰大吼。
“停!”
车停住。段杰下了车,环顾四周。
长长的街道,密密匝匝的车流,霍小优会在哪里?
方辰从车的另一侧绕到段杰身旁。“她在哪儿?混蛋!”
如果他知道就好了,段杰茫然地看着那纷乱的街景不知所措。
魔,你的力量只有那么多吗?
他的拳头握得吱吱作响,额头窜出细汗,心脏轰轰作响……
“段杰!”方辰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撩人的红色轻烟在空气中若有似无地弥散,他感觉自段杰身上突然涌起一股庞大的气流让他站立不稳。
“这是什么?”“天哪!”“怎么了?”……街上的人纷纷停下来,议论、惊叹、惶恐顿时涨满了街道。
此时,段杰举步向前走,分开人流,视线不曾有一丝地偏斜。方辰紧紧地跟在后面,他也有疑问,他也同样好奇,但他知道这时候应该保持沉默。
他们进入一栋有些老旧的大楼,一直登上顶楼,在通往天台的入口处停下来。一道门阻挡了他们的去路,显然门是有人在天台上了锁的。然而吸引人注意的是,在扇门上有一颗深深的弹痕,在门下方有几滴暗红的血。
“在里面?”方辰神色凝重地问。
段杰没有回答,只是将双手放在门上,用力一推,随着巨大的门锁断裂声,笨重的铁门怦然开启。
没有顾得上又一次的惊讶,方辰急切地同段杰一齐抬眼看时,她就躺在他们眼前,眉心有奇怪的划痕,胸下是一滩淋漓的血,手边静静地躺着手机。
段杰耳边突然想起霍小优的话语——“也许下次他们会出现在白天,那么我就不会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也看不到这些血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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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还没有死,因为她依然在晚上同一时间作为于蝶苏醒,不是提前醒来,不是在她中枪之后回到于蝶身上。她微笑,因为她又发现了一个秘密,不过这个秘密有待段杰来解释。
她抬眼看,发现窗子是开着的,窗外的景致正美,只是有些不太真实,是有烟有雨的缘故吧。忽然想起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目的地——管风云曾提及过的烟雨楼了。不是宋帝醉心淫乐的烟雨楼,不是杨苗之乱中被毁的烟雨楼,而是独属于管风云的烟雨楼,在她在21世纪的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一座江南小镇上。管风云说镇名叫“柳稷”。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于蝶皱起眉来,“笨蛋!也学文人背些子酸诗做什么?神经!”

窗外暗黑的山黛,阴湿却愈显明朗的天际衬托下有种难言的美,而且有些淡淡的谙熟的感觉。为什么她会觉得这里熟悉呢?。
在她沉思凝眉之际,身后的男子身影步步迫近。她察觉到他,没有回头,嘴角勾起一抹笑,说:“想出办法来了吗?它已经在我手臂上待了整整七天了,再不拔出来就要长在里面了。”
“我不知道你肩上长了什么,但……”
晕哪!她还以为是管风云呢,没想到是他的小小侍卫,看来下次不能不看人就瞎猜了。她转身,看见管佑风像个小老头儿似的严肃地看着她。
“没什么,粉刺疙瘩长到那儿去了。”
“……”
于蝶郁闷到想去撞墙。这年头哪儿有人懂什么是粉刺啊!霍小优你别时不时地跑出来吓人好不好!耶?原来语误时还可以把另一个自己揪出来当替死鬼呢!好用!不过说好要作于蝶的,不是吗?
于蝶的神情瞬息万变,让一旁的管佑风更是莫名其妙。这女人有毛病,是不是?
管佑风正色道:“于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少爷要你到他书房去见他,你得马上走。”
“为什么?他过来不行吗?”要跟她摆他大少爷的架子吗?
“少爷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
“本姑娘暂时没心情去,好不好?”看他能怎么着!
不过下一刻,她就知道管佑风到底能将她怎么着了。她郁闷地嘟着嘴任管大侍卫将她像条麻袋似的扛在肩上,胯被硌得生疼,腰由于重力原因被拉伸到最长,手臂被动地垂着几乎拖到地上。“拜托,管佑风你能不能长高一点点!喂喂!我的头发!好脏啊!哦天哪!”头险些撞到柱子上。“管佑风!……不,管大侍卫,你能不能让我下来走,我很不舒服。喂!妈呀!”又险险地闪过一张石桌。会毁容的!“管佑风!你……”得!不用求了,已经到地儿了!
“咚!”
“啊呀!管佑风你找死是不是?我的头快被撞晕了!”于蝶极其愤怒但又极其无可奈何地接受这个头先着地的事实。这样的出场方式很不美观呢!何况是出现在她正在“苦苦”追求的管风云面前呢!“女为悦己者容”,可是她现在再“容”,也是枉然了,因为头部充血得厉害,可能脸色跟茄子一样了吧?噢!让她死了算了!
“怎么回事?”一直坐在书房伏案工作的管风云终于说话了,但语气平和得像那个啥似的,该死的气人!
“是他!”没等管佑风开口,正在努力检查自己仪容的于蝶先抢着说,“管佑风把我像麻袋似的背了过来,还害我……天啊!”她发现袖子被刮破了一块,“袖子都破了!”
“我知道,我是问为什么你会被这样带来。”管风云又温吞地问。
“少……”
“是这样的,我正在绣房里梳妆打扮,为了你欸!但是,”于蝶目光转而直射管佑风,“他,他见色起异,想、想、想将我……呜呜……”
“于蝶你多大啦,还开这种玩笑!”管风云冷然地说。
“咦!不好玩吗?我还以为……”于蝶一脸幼稚地蹙眉说道。
“于蝶!”
“有!”
“闭嘴!”
“哦。”一点都不好玩!两个都是没情趣的人!
“于蝶,我问你……”还没说完。
“什么?”
“你闭嘴!”
“我问你,你有没有对我说谎?”
“……”
“说话!”
“是你不要我说的。”
一双冷目瞬间冰得于蝶缩了一下脖子。“说就说嘛!瞪人干嘛?”
“于蝶!”
“是,是,说话——我知道,不过我得知道你问的是什么啊!我其实说过挺多谎的,你不问,我自己都会忘记呢。”
某人眉毛打结了。“关于郁贤的事。”
“有吧,我真的忘了耶!”于蝶笑着说。
又一道冷芒。
“你说你母亲是郁贤收养的,你又是他的女儿,那他到底有多大年岁?”
扑倒!于蝶揉揉磕痛的手肘,无奈地说:“他是一老妖怪!”
“于蝶!”
“别叫了,我知道我叫于蝶。我说的是实话,他是一老妖怪,从我出生到现在,他的容貌都未曾改变过,而且我娘也说她从记事起他就是那样子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我又不是他,他要长生不老,我有什么办法!”
“你是说……”管风云疑惑地问。
“我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年龄,至少我不清楚。别说了,好不好?”于蝶痛苦地按紧胸口,“管风云,如果你想我活着,那么去帮我找大夫,马上!立刻!因为透骨针上的毒开始发作了,我很痛。”
“什么?”
什么个鬼啊!于蝶紧闭着嘴,生怕一张开就会呕出血来。天!这根本就不是毒的问题,所谓透骨钉上的毒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郁贤这个老家伙明知她体质特殊,一般的毒对她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他分明是要以透骨钉刺中她肩井的大**,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失血嘛!难怪她这几天总是气血翻腾,时不时会呕出几口血来。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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