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又回困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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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行了半日,已近黄昏。井羽见前面路景大是熟悉,忽然明白竟是快到困虎山下了。心中吃惊不小,知道再往前跑,若是遇到了伏虎门中之人,性命难保。于是大叫:“前辈!前辈!”前面红脸邪神正纵马飞奔,听得井羽叫唤,脚下用力,缰绳一挽,那马立时便停住了。便如未曾奔跑一般,骑术精湛如斯。
井羽叫了“前辈”之后,自己倒一直冲到红脸邪神前面几丈远的地方方才定下。又调转马头回来,对红脸邪神说:“前辈,我不想跟你去了。这马还给你吧。谢谢你一路上对我的照顾。”说着跳下马来。红脸邪神看着井羽,淡淡地说:“你在我身边,没有人能伤你。”井羽说:“我……我……我不能去困虎山了。”红脸邪神抬头看看天色,说:“今晚就在这林中歇息,明日一早再去上山罢。”
井羽听他意思竟还要上山,心中那是绝不愿意,说:“前辈……”红脸邪神不等他说完,忽然右手虚空一抓,井羽忽觉一股大力袭来,将自己吸向红脸邪神,红脸邪神一抓之后接着一提,井羽便身不由己地腾空飞了起来,直向林中一棵高大的树撞去。眼看着撞向空中一根横着的树枝,忽然力道一变转柔,井羽刚好胸口腹部轻轻撞在树枝上,井羽两臂赶紧伸出抱住横着的树枝。便在这一瞬间,井羽口中“哎,哎,哎……啊……”的叫声刚停,人却已经在树枝上挂着了。只见半空中井羽在那那横着的树枝上一摇一摇的起伏不定。井羽低头往下看去,这树枝竟然离地一两丈高,待要松手下去,可又没这个本事。胸中一颗心吓得怦怦乱跳,口中不住乱叫:“前辈……前辈……啊……啊……”双臂紧紧抱着树枝,两腿却是乱蹬乱晃。
过得一会儿,定下神来,想着这样抱着不是办法,想爬上去顺着树干滑下去,可是树枝才手臂般粗细,动一动,便摇个不停,万一力气大了这树枝还不知道会不会断,根本不能将腿坐上去。心中顿时着慌,喊道:“前辈!放我下去吧。我刚从伏虎门出来,不敢再上去了,师父说再看见我,便要了我的命。若是让伏虎门中人看见了我,我是万万打他们不过的。前辈,你放我下来吧。前辈……”
红脸邪神慢慢将马骑到树下,对井羽说:“难道我说过的话不作数么?我说没人伤得了你,便是没人能伤你。”说完也不管井羽,翻身下马,便在树下坐起。
井羽在上面叫了几句“前辈,前辈”之后,红脸邪神再也不答竟在树下打坐调息起来。只一会儿功夫,周身便蒸腾腾冒出白色热气,将他一身包裹住了。井羽在上面看得这样的异景,竟不敢再叫,心下寻思:“这老人莫非是神仙?怎地周身都是云气,功夫又如此了得,难怪人人见他都怕。……唉,我被他挂在树上,定是他恼我不听他的话的缘故吧……我怎么要去违逆老神仙的意思呢?……啊,难怪听别人叫他‘红脸邪神’,他真是神仙哪,只是这‘邪’字可不大好听……呵呵,他如今将我这样挂在树上,便再也不理我,这样的行径也确实可当一个‘邪’字了,起码亦非‘正’举……”想到这里,心中只有苦笑。
井羽见红脸邪神这许久还没有起来,抱着树枝的手臂也有些酸痛了。于是又想爬到树上去,可是树枝摇摇晃晃地终是没能成功,于是只好放弃,心中想:“等老神仙醒来会放我下去吧,现在还是不要吵醒他,若他又不高兴,还不知道又要怎生对我……这老神仙去伏虎门干什么?唉,我真不知如何得罪了师父,竟似我做了什么大坏事一般,可赵清远和金大有两位师兄是和我在一起的啊?他们可是了解我的,哎呀,莫不是那姬大壮的事情?可是爷爷也说是姬大壮自己命不好啊,我又没有打他……”井羽抱在树上想来想去,没个头绪。可是这手臂却越来越酸痛难忍了。在树上已经一个时辰过去,再也吃不消了,只好叫道:“老神仙,老神仙,我的手实在是酸痛难忍了,你能不能先帮忙让我下来啊?你要我上困虎山,我跟你去便是了,大不了……哎呦!……我的手没力气了!”说着说着手上终于支撑不住,两臂一松,便从一两丈高的树枝上掉了下来。

眼看着便要着地,来个花开万朵,春光灿烂。忽地一道劲力在井羽身下一托,便减缓了速度,最后井羽竟轻轻地落在地上,便如从椅子上摔下一般。井羽抬头一看,见红脸邪神已经醒来,心知是他出手救了自己,方免了开花的壮举。赶忙对红脸邪神说:“老神仙,你醒了啊。谢谢老神仙救我性命,哎呦,哎呦……”说着不断揉着已经麻木的双臂。
红脸邪神说:“伏虎门的弟子竟如此脓包!真不知以往的威名如何得来!”井羽说:“老神仙,我虽然也是伏虎门的,但是才三天前入的门,而且,还在两日前被师父赶了出来,在伏虎门才一天时间。你说伏虎门的弟子是脓包,那可冤枉了他们拉。其实是小子我脓包而已。”红脸邪神见他口口声声叫自己“老神仙”,心下很是高兴。又听他说在伏虎门才待了一天,竟是不信。说道:“我看你小子也非坏人,自是干不出那、偷抢的勾当。莫非是你小子欺师?”井羽忙说:“没有,没有啊。我与师父才见过两面,如何又欺师来着?”红脸邪神说:“那又是为何呢?你小子敢骗我!”自己说着眼中寒光一闪。井羽一见,大是害怕。于是连忙将事情的原委说的清清楚楚,将自己如何到得伏虎门,如何拜师,如何被赶出来一一详述。
红脸邪神听完后问道:“你原来拜何人为师?”井羽奇道:“没有啊。原来我一直在家中学医呢。”红脸邪神又看了看他,觉得他不似撒谎,于是不再说话,只是告诉井羽今晚便在树林歇息,明日一早去伏虎门。说完便坐在一棵树下睡着了。井羽看看此时天色已黑,看来也不能去哪里了,又想以红脸邪神的神通,保自己一命定是容易之极,明日便随他上去,或者能与师父解释和好也未必不可。想好便安下心来准备过夜。
井羽今日累了一天,身上自然气血不畅,浑身不舒服。想想还是要先练《黄帝内经》中的养生功,将气血活畅开来方能入睡。于是便到一棵树下练起了养生功。心中默念“提携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等要诀。约过得半个时辰,便渐渐入定,用身心去感受自然的气息。此时是人在气中,气在人中,人我两忘,全身说不出的愉悦舒服。此时红脸邪神忽然吃惊地睁开眼睛看了井羽一眼,“咦”一声。又再细看了井羽一会儿,便又闭眼睡去了。此时井羽将身心融入自然,全身肌肤呼吸自然的气息,感受自然的一切,自然也听到了红脸邪神“咦”了一声,只是练这养生功虽不怕打扰,但练着时身心愉悦,舍不得醒来,故也没有停止,所以井羽浑不在意,继续练功。过了一个时辰,井羽一天的疲劳均已化去,顿时神清气爽,气血流畅。他活活筋骨,便也倒在旁边一棵树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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