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习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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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井羽和众师兄弟给赵山明拜了早安,便来到练武场学习武艺。
只见练武场上热热闹闹,有许多人扎着四平大马,有些人以掌击打泥土地,有些人挥舞着拳头,还有些人练着器械……均是各自带的师兄给各人安排的功课。原来伏虎门教练武艺自有特色,根据孔老夫子的“因材施教”,不同的人采用不同的方式方法。基本功不够的,要多练基本功,套路不行的要多练套路,实战经验不够的,就多喂招。所以伏虎门能有众多弟子拜在门下,往往多有所成,实有其独到之处。
井羽跟着金大有来到一旁,这是井羽的第一堂武术课。
金大有说:“七师弟,我们练武就是要练打人的功夫,你比他强,他就打不过你。是吧?师父他老人家一拳打出能折断一根碗大的树,这就有千斤之力了,我最佩服师父了,师父练到一拳有千斤之力时才三十五岁。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可要增加手上的力道可是难的很。不知道等我三十五岁时能不能达到师父的境界。七师弟,这习武之道便是他强我更强,若是强不过别人,你就任命挨宰吧。你懂了么?”
井羽专心地听着,心想:“金师兄看起来很老,原来才二十多岁,定是满脸胡髯看起来老些吧。”听完金大有的话,井羽问道:“千斤之力,如何才得练成啊,金师兄,你一拳有多大的力呢?”
金大有嘿嘿笑道:“我嘛,也只能打出七八百斤的力。我要是一拳下去,能把青石打断。走,打给你看看去。”
井羽高兴地说:“好啊。”心中回想当日金大有退敌的神威,今日能再得观摩,实是幸事。
金大有领着井羽出得门外。只见外面树下摆着一些青石块,金大有找到一块两三百斤的青石块两手一抓,便举了出来。井羽看得暗暗咂舌,心想这样举重若轻的力气能有几人有?金大有将青石块竖着放好,蹲个马步,一个冲拳,只听“轰”的一声,青石块顿时裂为三块。井羽吃惊地看着金大有开碑断石的本领,心中是惊,也是喜。惊的是金大有力大无比,喜的是自己竟然有幸能得如此高手教诲。
金大有拍拍双手,走过来说:“看见了么?这一拳开碑断石,谁的骨头还有比石头硬的么?”
井羽说:“金师兄神威如斯,令井羽叹为观止。不知道我要怎样才能练到这般地步?”
“怎么练?这……我当年便是起早摸黑地扎马、冲拳、举石、练掌。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么?七师弟,你若真想为人上人,须得吃得苦中苦。”
井羽一脸向往之色,心中暗暗下定决心,金师兄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以前自己没有师父瞎练,所以伤了身体,可是现在真正到了习武之门,按师授勤练,定有另一番天地。想到这里对金大有说:“金师兄,我现在就开始练吧,我应该先练什么呢?”
金大有说:“一般先练扎马,这样可以增强耐力,下盘稳固,下盘稳了才能打倒别人,不然敌人没有打倒,自己反倒倒了。你今日先站半个时辰马步吧,等以后力气大些时再放石条腿上,这样一步一步来。”
井羽兴奋地说:“是,金师兄。我这就去!”
井羽踌躇满志地正要转身进去,忽听到后面远远地有人说:“是谁将我的青石凳打坏了?”
两人抬头看去,正是莫诗白摇摇摆摆地上来了。
两人赶忙行礼,口中说道:“莫师叔祖好。”
莫诗白说:“井羽小弟,上次你给我钱吃酒,我觉得你很好。我今天便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玩。”说着便伸手来拉井羽。
井羽连忙挥手,说:“莫师叔祖,我今日便要开始练功了。可不敢到处去玩。”
莫诗白说:“你是怕赵山明?不用怕他,他不敢说我,我是他师叔呢。”

井羽心想你是他师叔,可他是我师父啊,他不说你,可是他要说我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啊。嘴上说:“不是,不是。确实是我想要练些真本领,免得以后受人欺负。”
莫诗白说:“谁敢欺负你?你不是有金大有么?他一拳打裂了我的凳子。还有人敢找你麻烦?”
井羽说:“是啊、是啊,金师兄神功可畏。可是……”
莫诗白不等他说完,拉起井羽的手便要走。轻轻地说:“其实,我告诉你,他这种功夫不练也罢。”
金大有见他二人拉拉扯扯,可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莫诗白是他的长辈。等后来听莫诗白说“他这种功夫不练也罢”心中却极为不舒服,便像吃了个苍蝇一般,心想莫师叔祖一辈子什么也不会,就会骗吃骗喝,还敢说我。于是不自觉的脸色黑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
莫诗白此时却忽然不拉井羽了,转头对金大有说:“黑脸小子,你吹胡子瞪眼睛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我伏虎门功夫确是不学也罢。”
金大有听他说自己还忍得住,再听他说到本门功夫,心下就急了,还嘴说:“若是我金大有功夫不济,我甘心听教,若说我伏虎门功夫不行,那便是你莫师叔祖忘……那个。”后来还是忍住了,到得最后,说到“那个”两字时声音极轻。还是顾念本门训诫“不可欺师灭祖”。是以忍住。
莫诗白接着说:“你也不必心里骂我,你自己看看我门中功夫厉害的前辈有几个能活过古稀之年?如今只剩下我二师兄和我两个老东西能撑过七十岁了。我是功夫不济,身上倒没什么伤病,我二师兄当年功夫了得,如今却是一身伤病,如今只能养在房中受那疾病之苦。唉,纵是英雄一世,到得头来……这样的功夫越是厉害,伤自己身体便愈多。”
井羽听到此处,再联系所学医学,心知这样的练法确有戕生之嫌。
金大有说:“如此便不需练功强身了?那便任人欺侮了?做一世的乌龟倒是正路?”
莫诗白说:“你道是千斤之力便了不起,可是你知道世上有一种功夫,便是千斤之力打在身上,却不能伤对方分毫,反而让敌人将千斤力返回来把自己打得吐血身亡?”说到这里莫诗白忽然悲愤起来,声音呜咽:“当年我大师兄,神力无敌,可是却遇到这样的敌人,将自己反震得内脏均伤,最后……呜呜呜……大师兄……大师兄……呜呜呜。”到得最后竟是呜呜大哭,捶胸顿足。
金大有见此情状,心中亦是凛然。可是莫诗白所说,却从未听师父说过,待要质疑,却见莫诗白嚎啕如此,心中疑问也只有姑且存之。
井羽看到莫诗白如此悲伤,心中想起爷爷,同是古稀老人,更觉莫诗白可怜,于是上前安慰:“莫师叔祖,你也不必伤心,今日我便随你去玩吧。我今日尚且年轻,如果刻苦练功也不是便没有复仇之日。”
莫诗白擦去眼泪鼻涕,看了井羽一眼,说:“井羽小弟,身上有钱么?给两文钱我下山喝酒去。”
井羽忙掏出一把钱,莫诗白仍然是只取了两文钱便摇摇摆摆下去了。
看莫诗白下山喝酒去了,金大有摇摇头,忽想:“莫不是又被这莫师叔祖骗了?他酒瘾犯了,便在这胡言乱语?他为了骗吃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还好我没有去问师父,万一师父责骂,可就怪不着谁了。”想到此处心下顿宽,高兴地笑起来,说:“七师弟,我们进去吧。”可是这心里到底是因为发现莫师叔祖骗他高兴呢?还是因为想通了确实没有那种神功伤害师祖而高兴呢?难道自己心中也有怕了么?心中再不敢细想。
井羽也高兴地跟着金大有进去,开始了他第一天的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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