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二 孩子和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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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了股市之后,陶乐每天跟林奥汇报着帐户里攀升的数字,哇,老公,今天又涨了,哇,老公,我们今天又赚了一点呐。整天兴奋而又刺激,以至于无暇去注意那些生活的琐碎,少了许多绊嘴。
五一的时候,陶乐给林奥爸买了一个新的液晶显示器,十九寸宽屏的,送过去的时候,林奥爸嘴上说费那钱干嘛,手上却是欢喜的摸了又摸,打开来看,止不住的惊喜:哟,这个屏幕真大,字都看得清楚些,哟,这个看着不刺眼啊,液晶的就是好啊。
而且,陶乐跟林奥还趁着假期,做了一趟短途的旅游,本来打算去黄山,可是去过的人都说黄金周去黄山是找罪受,因为人实在太多,他们不想挤在人群城,便去了骛源,据说那里是中国最美的农村,是徽派建筑的代表村落,虽然林奥并不喜欢那些陈旧的气息,可是因为陶乐喜欢,还是去了,反正在哪里都无所谓,旅游的乐趣是要看和什么人在一起!
住在晓起的晚上,陶乐趴在木窗格上看外面满天的星星,说,亲爱的,我觉得真幸福,拥有有爱情的婚姻,以后还可能有钱,多么完美啊,说完突然就跑过来压到林奥身上,老公,我真爱你。
回来之后,林奥一直劝陶乐赚了钱就把股票抛年,陶乐不肯,说股神们从来都是长线的。陶乐只买不卖,每个人都自诩为股神。
就算五三零也没有给她带来,只有几点的心神不宁,但很快又开始躁动起来:股票还在继续涨,瞧,市场多牛啊,就这样都拉不垮它,于是又兴致勃勃地去买了基金定投,全当存款了,双管齐下,相信明年一定有个好收成。
不过,这事他们一直也没有跟林奥爸说,怕他爸心理上承受不了,有一次,他们也试探着说身边某某炒股赚钱的事,他爸果然是那一套老话: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再说股市的风险多大,靠那赚钱一点也不牢靠,我跟你们说,可千万别去炒股!如此他们更不敢说了,后来一次林奥爸还问起来,那钱还了房贷吗?别搁手头上到时候忘记了不好。
陶乐看了林奥一眼后果断地回答,还了呢,你给我们没几天就还了,林奥爸这才放下心来。
加上陶乐所在的魔方公司也渐入正轨,做为公司元老,陶乐很享受这种与公司共同地步的感觉,秦方安又给她加了薪,这在江城已经不低,就在陶乐觉得一切都美丽得画画似的时候,某个凌晨,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家里的电话并不常响,同事们都习惯了手机没有人会往家里打电话,一般都是家里人或者至亲好友之类。
陶乐看了看时间,四点钟,心里不明白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事情,却心里隐隐不安,凌晨的电话,多半没有什么喜讯。
果然,电话那一头是她妈哭过之后略带沙哑的声音,起初她以为是不是奶奶出了什么事,心里凛凛的,陶乐妈说,陶乐,米兰走了。
陶乐当然明白这个走不是跟她五一一样去旅游,或者是去外国留学。她心里突然就哽住了。
米兰是她的表姐,比她大个**岁,一直活泼漂亮,性格爽直,在江城的一家商场里当营业员,有阵子腰痛得厉害,一直以为是站得太久,累的,天天热敷按摩不见起效,去年终于检查了一下,已经是肺癌晚期,陶乐其间去看过几次,她的头发已经剃光了,但一直很乐观,没想到突然就走了。
陶乐妈还在电话里抽泣:“你,要是早上有空就过来吧。”
林奥被陶乐推醒,不知就里地揉着眼睛,陶乐淡淡地说一起,起来,米兰姐死了!
她在去殡仪馆的路上一直没有哭,只是突然觉得人生凄凉,死亡那么接近。去了那里,看到米兰姐瘦骨嶙峋的模样,她再也忍不住了,哭了很久,她哭的时候,林奥就默无声息地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
那几天,陶乐前所未有地安静,这种安静反叫林奥觉得不适,他看见她难受也觉得难受,又不能像平时办小丑来取悦她,只好顺其自然,希望早点过去。这样持续了好些天,星期五那天,林奥回家,突然又看见陶乐在厨房里哼着小曲,弄得乒乒乓乓,一听见开门声雀跃地过来开门,叫一声老公,林奥才觉得以前的陶乐又回来了。
“老公,我今天路过,买了一些低粉,在做饼干。”
林奥做出使劲嗅嗅的样子,探着鼻子闻了又闻:“难怪这么香,嗯,实在是太香了,什么时候烤好,我迫不急待地想要吃了。”
十分钟之后,饼干出炉,陶乐把这些扭花似的曲奇被盛在和风小碟里,一块一块放成一圈,就一杯咖啡端到林奥跟前,然后坐下。
“我是不是一个好老婆。”陶乐看着他问。
“当然,天底下最好最好的老婆。”林奥拿起一块,大嚼特嚼,脸上夸张的表现着享受的模样。
陶乐突然勾住林奥的脖子:“老公,我想生个孩子。”
这不像随随便便说的玩笑话。
“好哇!”林奥大力点头。
“你不会觉得我们现在还不适合养孩子吗?上次……”
林奥打断她:“上次都说你理解错了,还说,好哇,养个小宝宝,挺好的。”

“你真的觉得没问题吗?太好了,我还生怕你到时候又说出什么话来,又扫兴让让我生气,可是,你不认为现在我们可以养小孩了吗!”
“我们不是还有股票吗,大不了赚钱了不买车呗,再说我们会越来越好,不是吗!”
陶乐点点头:“那当然了,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不过,你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林奥有点好奇。
“没什么,就是上次米兰姐姐死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突然死了,会有什么遗憾,我就想到,最遗憾的是没有跟你生个宝宝。”
“呸呸,又什么死不死的。”呸完之后,林奥摸着陶乐的头发:“宝宝,你怎么又犯傻了。”
“真的真的,谁能算得了明天什么事,就像米兰姐姐。”陶乐急急抢白。
“好吧,那我们就生宝宝!你是大宝宝,再生个小宝宝。”林奥哈哈笑起来。
陶乐站起来,忽然严肃:“既然我们要打算生孩子,那么有些话我就先说出来,就当是,嗯,约法三章。”
林奥看着她:“嗯,听你的”。
“那你从现在开始就要不抽一根烟,不喝一滴酒,哪怕公司有应酬也不许沾这些。”
林奥点头:“没问题。”
“还有,不许玩游戏,不许看小说看到深夜,要天天锻炼。”
林奥咬牙:“noproblem,还有没?”
“想到了再说。”陶乐心满意足的离去,在离开之前拍拍林奥的肩膀:“快点打电话,让楼下饭店送些饭菜上来,饿了。”
当晚,陶乐洗完澡,钻到被子里,把裸露的胳膊伸出来扭动,做风情状:“亲耐的老公,comeon!”
林奥不为所动,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
陶乐如此了几遍,连腿都伸出来秀了,林奥还是专注于电脑屏幕,对此,她先是黯然:“我对你都没有吸引力了吗?勾引了半天,比练瑜珈还累你都没反应。”
“当然有,反应强烈。”话是这么说,头却也不回。
陶乐终于粗鲁地叫起来:“喂,你不是说要生孩子吗,不上床生个屁啊,刚才还说什么都听我的,快来,你要是现在不乖乖地关掉电脑洗澡上床,就说明你不爱我,你根本不想跟我生孩子!你不来拉倒,我睡觉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
“来了来了。”林奥终于点了关机。
确定了要孩子的目标之后,陶乐像个敏感的狗一样专注于林奥身上的气味,回家就要嗅来嗅去,看看有没有酒味或者烟味。有时候看到林奥在厕所抽烟,便会跳出来叫:“你就想害我跟宝宝”,吓得林奥赶紧得把烟给掐了。
其实,她除了孩子之外,她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米兰给她的阴影。
米兰姐从来不抽烟的,为什么会有肺癌,根据陶乐的判断就是完全是二手烟造成的,在她眼里,米兰的爸妈就是十足的大烟枪,在陶乐小时候去米兰家玩,就记得有一回就亲眼见到米兰妈把那种没种过滤嘴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下去的,一天抽了多少根,陶乐都数不过来。
她把自己的判断当做事实,我不想抽二手烟,也不想你吸一手烟,尤其是现在是这个关键的时候,我们俩都要健健康康的才行!”
这样说了,林奥怎么能不高度重视,自己都觉得后悔了,自觉得不再抽烟,遇到有人递烟,也会笑着说一句,现在不行,准备养育下一代,或者在应酬的酒桌上,也会说,唉,正在造人计划中,体谅体谅。估摸着大家都是过来人,也就这方便不与林奥计划,每回一到家,就主动凑上来给陶乐闻,陶乐闻得一高兴,就抱着他的脑袋亲:“嗯,乖,身上香香的呐。”
不过这是周一到周五,到了周六不行,因为就算林奥不抽,他爸来了还是要抽,看电视抽,吃饭前抽吃饭后抽,没完没了,陶乐没好意思跟公公说自己正打算要孩子,这种事情儿媳说总觉得不方便,让林奥说,林奥总是拖着拖着就没了。
陶乐没辙,又拿他自己的身体健康为由说了几回,可是他爸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说:“我抽烟,实际上不吸到肺里,所以对身体没有什么害处,二手烟比这个厉害。”
可是,嘴上还是啪拉啪拉的抽个没完,看得陶乐在一旁气得不行:“你知道二手烟比一手烟厉害,你还抽个没完,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这个星期六,陶乐早早放话了:“林奥,你爸今天来,你要是还不跟他说清楚不能在这里抽烟的事,这孩子我不生了!我可不想因为被你们毒害,到时候生个豁嘴兔唇什么的。”
“呸呸。你不能说点好听的吗?还毒害。”
“在没有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非要让我接受你们俩的二手烟,这不是毒害是什么,再说,说的好听有什么用,我说我中个五百万就能中了,我说我能活到一万岁就能活了,真是幼稚!你说不说?不说也行,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爸面子,因为面子没有身体重要。”
“我说,我今天一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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