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 第一次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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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上印着许多红色的心,茶叶也都事先备好的,茶几上还放着瓜子和小点心,林奥和陶乐八点多钟就先到了新房那边,这也是两个人第一次这么正儿巴经的进驻新房,陶乐站在龙头那儿洗苹果,林奥就站在后面抱着她,拿脸蹭着她的后背说:“老婆,真是很温馨啊。”
拜托,你不要做这个动作好不好,外头人看见,还不晓得我们在做什么呢。
管那么多做什么,我在自己家里头还管那么多,再说这么远,哪有人看到,来,亲一个。
陶乐扭过头亲了他一口,他便欢天喜地的跑去沙发上看电视去了。陶乐把洗好的苹果摆好,偎在林奥的怀里,两个人先是看了一会儿电视,又放着音乐抱在一起跳舞,正当两个人正躺在沙发上磨叽,你亲我一口我一亲你一口的时候,林奥接到他爸的电话,说他们进了小区了,让他下来接一下。林奥听完起身匆匆套上鞋出去了,陶乐去了厨房准备泡茶,在厨房的窗户那,她远远的看到一行人,小姨一家三口和舅舅一家三口,再加上林奥爸和林奥,一行八个人,拎得拎、扛得扛,浩浩荡荡的走过来,陶乐看见这一情景,突然手一抖,左手就被烫了,不过幸亏开水剩的不多,手只是烫红了,她赶紧地把手放到自来水龙头底下冲了又冲,这才缓和了一点,这房间双没有准备什么烫伤药,刚准备去找点酱油给抹上,外面的门铃就响了,叮咚叮咚。
陶乐急匆匆的在手上滴了几滴酱油抹匀了跑过去开门,外面齐刷刷的八张脸,顶头那张就是林奥,他微微皱着个眉嘟喃:你在干嘛,敲了半天都不来开门。
陶乐没来及得解释,林奥已经回过头来招呼他的那些亲戚了:来来,进来,欢迎来我家做客,后面的一群人个个都笑得满面油头,说好好,我们今天就看看,然后陆续的走进来。见他们见了门,陶乐转过身,拉开抽屉,准备拿些鞋套出来给他们用,林奥爸已经带头踩了进来,并且大声对着其他人说说:不用脱鞋,不用脱鞋,就这么进来好了。
陶乐愣了愣,手里拿着鞋套不知所措,林奥爸见状说说:鞋套太麻烦了,大家今天都是来帮你忙的,别搞得那么见,啊!陶乐又扭头看了看林奥,他脸上虽有尴尬,却仍随着他爸说:是是不,不用麻烦了,就这么进来吧。
陶乐就眼睁睁着那着那一双接一双的穿着各式皮鞋、球鞋、高跟鞋的脚从她的木地板上踏过,卡吱作响。
我的纯实木的地板啊,陶乐觉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当初,为了追求自然的感觉,陶乐特别选的是实木地板,可以在上面走着、滚着、甚至和林奥一起作爱,可现在呢,它们像任何一条马路一样被充满了灰尘、细菌和各式杂物被践踏着,陶乐心里又恨又悔,心说,我当初还不如铺地砖呢!
“陶乐,把茶给端出来啊。”林奥爸俨然一个家庭长辈一样吩咐着,而他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在各个房间里穿梭,参观着,大家都一个劲的说,陶乐真能干啊,这房子装的可真是漂亮。
可是这些话并不能让陶乐生出一点儿快乐来,尤其是当她端着茶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却发现他们已经落座在沙发上,并且那八双脚已经踏踏实实在踩在了那块米白色的地毯上时,简直都要疯了。她的心情糟糕透了,她瞄了一眼,只不过几秒钟,地毯上已经有了几个清晰的黑色脚印,好像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脚下的东西并不只是是踏鞋垫。
可是,她什么了不能说,她不能像在自己家那样对着自己的父母说,别踩我的宝贝,也不能因此表现出有多气愤,还得强打着笑脸应该一些大家的问话,比如这房子多大,这间房是干嘛的,电视机多少钱,床是在哪家买的,诸如此类等等。
陶乐的房子一百二十平,原来是三室两厅,她硬是把其中的一室隔成了书房和衣貌间,剩下来的两室,一个做了现在的卧室,另一个暂时没放东西,陶乐想过阵子买个健身器会来,暂时做一个休闲室,等到以后有了孩子之后直接买儿童家具进来就行。
而此时此刻,舅妈在房间里去缝被面,林奥爸则对观察之后的新房做自己的总结。
第一,餐桌太小了。
现在的餐桌是宜家的四人餐桌,加两把椅子,刚好可以坐六个人,这已经是陶乐能够想像的最大人数,她并不想在家里大设饭宴,她没有这个功夫也没有这个精力,来了客人,自然可以去饭店吃饭,没必要在家里劳命,而林奥爸的提议是家里需要再买一个大圆桌!
大圆桌?!
可是爸,家里已经没有地方摆放了啊!陶乐面露难色。
这个房间不是空着的吗?林奥爸指了指那个空着的房间,就放这里好了。刚好可以放个大圆桌,以后大家可以时常地过来聚一聚,吃个饭也热闹。

现在人多谁还在家吃饭啊,
饭店?!又贵又不好,哪有在家里舒服。再说,大圆桌跟我这里也不是很配啊。
有什么配不配的,住家过日子,讲究的是热闹,是舒服,哪有配不配的!
陶乐知道再说下去也无计于事,干脆拎起了水壶:“来,爸爸,我给您加点水,圆桌的事情以后再说。”心想,我才不会买什么又笨又蠢的圆桌放在房间里,又不是饭店包厢。刚倒了一点,水壶就空了。
“啊,没水了,我去烧。”陶乐拎着电水壶去厨房。
“陶乐,你家居然没有水瓶吗?”林奥爸问。
“没有啊!生活用热水有热水器,要喝的话就现烧,电水壶烧起来很快。”陶乐如实回答。
林奥爸摇摇头:“那怎么行?你看人一多水就不够用了。起码要准备两个水瓶才行。还有,你这个茶几太矮了,拿着水杯还得弯个腰。”
是的哟,你这茶几是有点矮的。小姨和小姨父也一齐附和着:“你爸爸喜欢坐得直直的,这样是不太舒服,把腰都要够酸的。”正说着,林奥爸弯着腰在烟灰缸里弹了两下,正是这两下,让陶乐又注意到了,在他们的脚下,在那个米白色的地毯上,已经散落了一些灰色的烟灰。
陶乐想到昨天她自己连光脚都舍不得的踩的地毯,现在已经是这副遭遇,心情已经差到极点,而林奥爸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这里那里,突然也没有再忍下去的心情,淡淡地说,林奥,你陪小姨他们聊聊天,我台里还有个事情没做好,说完就转身进了书房,无暇顾及林奥和他爸的面部表情。
她在书房里听着外面叮叮当当的吵闹声,过了一会儿,书房的门开了,林奥的脸有些长:“爸爸他们准备走了,你不出来送送?”
“舅妈的被面缝好了?”
“嗯。”
送他们走的时候,陶乐是真的热情,她觉得这比迎接他们更值得兴奋。林奥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跟来的时候一样,又送他们下去了,陶乐没去,她走到他们,看着茶几上的烟头、烟灰和泼散出来的茶水,以及脏得不成样子的地毯,她突然觉得自己结婚的热情在这一瞬间都消退了,对于未来幸福的憧憬也这一瞬间也都消失了,这不像是自己的家,而她也不像这里的主人,她有些木然的走进房间,倒在床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然后她听到那个她从来都觉是是世界上最有磁性的声音说:陶乐,你这是怎么回事?
怪事,竟然消磁了。
陶乐没有起身,躺床上用眼睛乜了他一眼:“我怎么了?”
“瞧你那样,把人家客人都丢在客厅,自己跑到屋子里上网,出来送的时候又笑成那样,你当人家的眼睛都是摆设吗,看不出你是什么意思吗?”
“呵,看出来又怎么样。”陶乐一声冷笑。
“怎么样?人家这来是帮你做事,又不图你吃又不图你喝的,你就连摆个笑脸都不会?”
听到这话,陶乐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我大清早的就没有个笑脸吗?我是乐呵呵的欢迎你们一大家子的,可是,他们呢,一群人随随便便进来,随随便便连鞋都不换,到处轧一脚,然后说餐桌小了,茶几矮了。”
林奥:“我爸说什么,你就不能听着吗,又没有让你立即照办,只不过你听听罢了”
“听听罢了,听听我就不能发表我的反对意见了。最搞笑的是居然说什么要买个大圆桌,难不成这么许多人还想天天来我这儿开圆桌会议啊……”
林奥听得浑身发抖,大吼一声:“够了!”
而林奥的这声吼叫却,她跳起来,尖叫着:“够了?我没够!”她像发了疯一样冲到客厅里,跪在那张已经变成黑色了地毯面前,突然就哭了:昨天我一个人在这里拖地抹灰,自己舍不得站在这个地毯上面,可是你们家人呢?一个个,你自己看看。才铺一天而以,连我自己都没有好好的享受过,就让你们家人给毁了。
林奥这才注意到那张地毯,说实话,在这之前,他的确没有注意到这些,看到那上面一团一团的黑色物质,他的音量微微降低了点:不就是一个地毯吗,至于你那样吗?
是,不就是一个地毯吗?陶乐凄凄的说,因为你没有经历过这一砖一瓦堆砌的过程,所以你就永远体会不了破坏是什么样的感觉。
林奥没有说话,两个人都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他弯下腰,看着眼前像孩子一样的女人,把她轻轻的抱起来:“好了,我知道了,是我错了,这毯子我明天拿去干洗,你别生气了,生气对身体不好的。”
陶乐心里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恨了,她的脾气来得快也去的快,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宠她的爱她的,她勾着他的脖子,拿红红的眼睛瞪着他说:“下次你爸他们要来,如果不想换鞋就要戴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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