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 一点小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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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房的事情陶乐真的没管了,一是懒得管,图个清闲,看房子可不是什么悠闲的事,东奔西跑的,累着呢。二是要看看林奥到底要怎么管。结果他那边一拖再拖,等的房价不但没有降下来,倒是一个劲的往上蹿去了。到了04年的春天,房价就跟第一场春雨之后的春笋,那是嗖嗖的往上涨,当初够付的首付款如今已经再加个几万也付不了,这下林奥也有点急了,说这个月就把房子订下来,绝对不等了。
可是房子在哪儿呢?还是那样的,原先贵的更贵了,原先差的也还是看不上,看来看去,林奥说,要不,就选你妈家附近的那套房,大不了不要顶楼。
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售楼那边就已经从热情相待到开始无所谓了,因为就剩两套房了,当初的那套早被卖掉,现在剩下的两套户型糟糕透了。陶乐可不想为了地段将就将着的户型。
怎么办?
只要又把眼光投到了开发区的那套房子上,可是才几个月而以,开发区那房每平也涨了近一千,也就是说。可是就连这样的价格相较其他的都算是便宜的了。
林奥把房价严竣的形势向林奥爸汇报了一下,这个结果他也没有意料到,于是这回,他没有说不行了,说那也没办法了,远就远点,就定这套吧。
不过才几个月的功夫,房子还是当初陶乐看中的那套房,可那价格却几乎翻了个番上去,陶乐和林奥不得不又借钱凑了点,终于才把首付付清。
在付上了首期后,陶乐对着林奥把这笔帐算了又算:“如果几个月前听我的话就把房子买下的话,我们省下将近十万,十万哪,一笔装修款就这么没了,咱们工资几个月才挣多少钱,这就一下子多去了十万。”向来节俭的林奥早就后悔了,心疼得不行,若是当初听了陶乐的话,也不至于多花这十万块钱。
“老婆,我知道错了,每次想起来,心都要疼死了。”
“你以为我不疼啊,可是谁让你们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把我的积极当作折腾,这十万块钱就算你买个教训,看你以后还听不听我的。”
“听听,当然听,你这么聪明,又会精打细算,以后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这十万块钱虽然多花了,但对于陶乐来说,她觉得也算值了,起码证明了林奥和林奥他爸在某些想法的确是错误的,这一点看上去有点像在拿钱赌气,可是陶乐却认为经过这件事情,以后的重大家庭决策中,不得不让林奥家的两个男人对她刮目相看。
但是陶乐妈觉得这件事情正是林奥优柔寡断的一个表现,略带担忧的对陶乐说:“林奥这孩子没有了妈,对他爸肯定是言听即从了,你看看这回,白白多花了那么多钱,这以后要要是往在一起,也不知道要有多少麻烦。”
陶乐端一小碟,上面有陶乐爸切好的苹果丁和梨丁。她一边拿牙签插着往嘴里塞一边说:不会的,他爸都说过了,不跟我们一起住,别说我不习惯,他还不习惯呢!
那就算现在不一起住,那以后呢,他爸一个老头子,怎么吃,怎么住,年纪大了,总得有人照顾他的,我跟你爸呢,还彼此有个伴,一个人,还是个男的,生活上总是差些,而且一个人住,现在还在上班倒也还好,以后退休了怎么办?唉,你可还记得宿舍里的那个赵书记。
陶乐怎么会不记得,立刻就想起了那个总是背着黄军包的赵书记,赵书记原来是陶乐爸厂子里的老党委书记,就住陶乐这幢楼,退休之后就一个人住,儿子女儿都去了国外,每天就背着一个黄军包,捧一塘瓷缸子到处溜达,陶乐从小时候就一直看他一个人,偶尔见到他还叫一声赵爷爷好,直到去年的时候,那赵书记在楼梯上摔了一跤,就这么摔死了,厂子里的一些人上处理后事上他家时,发现发现那老头家里又乱又脏,老鼠都在衣柜里做了窝,都说养了一对儿女再成器,混到外国又怎样,竟还落得孤苦晚年的生活。
这是陶乐觉得最残酷的一件事,所以她一直觉得少时夫妻老来伴,年纪大了没有伴的人是很凄惨的,她凑到她妈跟前,有点神秘兮兮的说:妈,其实呢,我早就跟林奥商量着,想给他爸再找个伴。
陶乐妈眼睛瞪得有点大:“你跟他爸说过了?”
“还没呢,现在我跟林奥的婚都还没结,怎么商量这事呢,不过这事我跟林奥两个人讨论过,等我们把婚事办好了,就跟他爸商量这事!”
陶乐妈想了想:“这事虽然想法挺好,不过啊,也不是那么容易,林奥他妈走了都这么多年,七八年有了吧。”
陶乐掐着指头算算:“嗯,七年。”
“这么看来,林奥他爸还算是不错的,换有些一般的男的,还用这么多年,早就再找一个了,现在的男人啊,没一个长情的。”

陶乐有些有乐意:“妈,你可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什么叫没一个长情的,你总是这么喜欢以偏慨全的,我爸不长情啊,对你多好啊,再说,我正准备结婚呢,林奥不长情啊?!”
陶乐妈是个刀子嘴,嘴又快,知道刚才的话吐得有些糟糕,也只得笑笑打些马虎眼:“我这随便一说,你跟我认真个什么劲。”
“算了,不说这事了,反正当前我跟林奥的婚事才是重要,对了,我那房子的装修效果图出来的,过两天,带给你们看看,可漂亮了,许多想法都是我跟设计师说的。”
这事就让陶乐又给绕到房子上面去了。
很多事情拖起来久,可真正的一干起来,倒也快得很。就像陶乐和林奥的婚事,房子买定之后,陶林两家估摸着新房出来的时间,就把婚礼酒席的一些具体细节定了下来,什么时间办、在哪儿办、以什么样的方式办,全是陶乐的主意,自从那次购房事件之后,林奥对于陶乐那是百分百的信任与托付,林奥爸这次对于陶乐的想法也表示基本同意,于是办婚宴的时间确定在半年之后,国庆那天,国庆节,多好,举国同庆,黄金周的假期也可以外地的亲戚朋友都有时间过来,十月的温度又适合穿陶乐喜欢的露肩婚纱而不用担心受冻哆嗦。
紧接着就开始装修,装修也基本上是陶乐一个人操的心,林奥只在装修的第一天仪式似的去敲了一锤子,其间就再也没有去过,这除了他的确是忙之外,也因为他也什么特别喜好,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陶乐喜欢的,他都喜欢,陶乐选择的,他都没意见。这点言听即从让陶乐辛苦都觉得值得,有人说装修也是对两个人情感的考验,陶乐觉得还是有一点道理的,她就亲眼见到过两个人因为在装修上意见不合,而为此闹离婚的事情,装修竣工验收那天,林奥也去了,他把陶乐抱了又抱:老婆,你简直太厉害了,这个房子真漂亮了!有品味,有风格,我喜欢极了。
陶乐对这样的赞美习以为常,尤其是这个房子,怎么可能不好,她陶乐花了多少心思在上面,从最初的设计方案以墙纸的选择,哪怕一个门锁,一个小摆设,很多家具和灯具都是从陶乐费好大的劲托人从上海的宜家买回来的,有些甚至是陶乐雇了车,自己从车站拉回来,又亲自拿着螺丝刀一点一点组装起来的,用陶乐的话来说那叫心血!全都是一滴一滴从心里头落下来的。
星期五下午,陶乐提前下了班,带着刚到的地毯一个人去新房布置,再过十几天就要真正的办酒席了,虽然陶乐曾一度反感过这种两个人傻巴拉叽地站酒店门口摆笑的形势,可当真轮到自己的时候,她又觉得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迅速又大范围的告昭天下:我陶乐今天嫁人了,我爸妈的女儿我陶乐的幸福生活从此要开始了。其实,晒幸福也没有什么好不的,俗是俗了点,可俗点也没有什么不好,而她现在所要做的,就要要把她和林奥的这个未来的小家布置得温馨点,浪漫些,再有情调些。
地毯是米白色的,全棉的,素的,什么花样也没有,陶乐就喜欢这种简单的东西,不用太花哨,静悄悄的点缀着,陶乐发现这个地毯比她想像的难铺多了,她吃力的把沙发移开点,又挪开了宜家的小茶几,铺好了又觉得不是很平,又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弄,等到完全满意的时候,都出一身的汗,她看着这光洁的地毯,舍不得踩上去,生怕弄脏了。她到洗手间洗了手,又洗了脚,然后脱了脚踏在她的劳动成果上,心生温暖,她又小心翼翼的盘着腿坐下来,抚摸着这柔软的地毯,是的,这真正她想像的生活。
她就那么坐着,想着,感受着新婚前的这个宁静而安祥的家,突然电话就响了,正是林奥打来的。
电话里头,林奥说,爸爸约了小姨小舅和舅妈他们要来我们新家套被面!因为舅妈明天刚好放假。
套被面也算是一个陶乐家乡里结婚的传统习俗,男方女主都要订的,被絮要那种真正的棉花弹出来的,被面要是有龙凤或者鸳鸯的吉祥图案的,还得找个吉日,要家里的有儿有女的亲戚来缝,陶乐家的被子是找了她大姨在他妈家订了。林奥爸上次就说哪天会找舅妈帮林奥缝被面,陶乐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到新房子里来缝。
不过,想想也对,想到林奥爸以及小姨舅舅舅妈等明天都是第一次来,为了给大家一个良好的印象,陶乐在临离开之前,把各个地方的饰品也给擦拭了一遍,又把地板给认真的拖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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