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 不比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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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各位吃了二十来分钟,陶乐最后一盘菜才做完,也不是她手脚真慢!陶乐故意慢腾腾的呆在厨房,就是要看等到什么时候大家才能记得她。
不过,结果令人沮丧!
最后一盘菜是肉沫茄子煲,煲是直接在火上煮的,陶乐拿毛巾持着煲耳都觉得烫,哎哟一声提起,林奥见状迅速拿了隔热垫待陶乐小心翼翼的放下,拿发烫的手指贴耳朵上说:“菜上齐了。”
“来来来,坐!”“嫂子坐。”“今天可把陶乐辛苦了!”“是啊是啊,等下我们都要敬陶乐一怀”一时间像众星捧月般,陶乐差点以为在做梦。
本来桌子旁边是没有空的,林奥挨着他爸坐着,已经战了六人餐桌的其中一个宽,其他八个人紧挨着围坐在四周,连肩膀都要侧着。陶乐一上来,大家不得不临时的左挪右挪,终地在林奥旁边的桌角上腾出了一个空。
陶乐坐下去,拿眼角随便朝床上扫了一下,大半菜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心里止不住地冷笑——哈!这就是我的待遇。这种笑从心里浮到脸上,竟不是僵的,而是真的想笑,连陶乐自己都感到吃惊。
“嫂子的菜做得真好吃!”说这话时,表弟的筷子停在盛着排骨的盘子上五公分的距离,眼睛判断找寻着,然后夹住,塞进嘴里!
“好吃你就多吃点!”陶乐双手是放在腿上的,她饿,早就饿了,可是她不想吃!
众人很客气,陶乐,你吃啊!
好好,我吃我吃,像是成了客人,吃了一夹子白菜,觉得食之无味。
“哥,你不敬嫂子一杯啊。”表弟嚼完了肉,笑嘻嘻地调侃,林奥倒是当仁不让,搂过陶乐,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狠又响,好像非要证明自己有多疼这个老婆似的!大家看了,就像看人闹洞房一样,居然起哄似的一齐哦~了一声。
“哎,这么多人!”陶乐娇羞地抱怨一声,把脸拿开,用手背抹了抹腮帮子,趁着大家不注意,跟林奥咬耳朵“你,还真会演戏啊!”
刚才还笑逐颜开的林奥,脸刷一下子变了,陶乐甚至可以看见他咬紧了的颞合肌,但几秒钟之后就恢复常态,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这个过程,除了陶乐,也没有再多一个人看到。
大家你来我往的礼仪性的干了几杯酒之后,林奥爸开始总结性发言:“今天林奥过生日,这么多亲戚都来了,我很高兴!先前陶乐说要到饭店去搞,我说不好,饭店哪有家里热闹,又舒服又随便!即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我们也不会打扰别人。”
“饭店也有包厢的!关键是在于省事。”陶乐忍不住。
林奥爸摇头撇嘴:“省到什么事啊,哪有现在这样好!想喝茶就喝茶,想吃饭就吃饭。”
陶乐心说,那是你们!轻笑一声:“现在饭店不也是想喝茶就喝茶,想吃饭就吃饭的嘛!还可以唱卡拉OK呢。”
先前在厨房还站在陶乐统一战线上的小姨这时候说话了:“陶乐啊,你公公呀,就喜欢呆在家里,不喜欢去饭店呐。”
小姨父附和:“嗯,还是这个妹妹了解二哥啊,哈哈。”
陶乐不作声了,低头翻眼睛。
林奥爸点点头:“而且呢,亲戚之间,就应该时常的走动走动,不走动那是要生疏的。你看今天多热闹,多开心!以后,每年都要这样聚一次,怎么样啊!”
大家都说好哇好哇,没人看到陶乐脸都要绿了。
大姨父随即对着林奥感慨:“今天你家老爷子高兴啊,我都多久没看到他这么开心拉,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喝一杯!”他带头站了起来,然后大姨以及其他人都站起来,林奥也站起来:“谢谢!”,陶乐也站起来,就像所有的大团圆一样,大家一饮而尽。
可是等众人都坐下去的时候,发现林奥的眼睛红了,不仅仅是红了,而且还有眼泪在里面,在眼眶里转着转着,满得都要溢了出来!
“林奥太激动了啊!呵呵。”舅舅打趣。
这话不但没让林奥能够轻松地笑出来,反而颤抖得更加厉害,终于眼睛哗哗地顺着脸颊流下来了。
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都估摸着林奥是被今天这个生日的感动的,这孩子心细,容易感动,一时都唏嘘!
只有陶乐不是这么想,可是看他当众落泪,她也没办法让心里觉得不难受。

“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她抽了张纸巾,替他擦脸,语气里有情绪复杂的报怨,也夹杂着成份颇多的关切!
林奥在脸上拿过纸巾,脸上带着一种自责,嘴唇哆嗦着,有种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起。
“我看哪,是林奥觉得太幸福了!林奥,你也要敬陶乐一杯啊!”大姨有意的想岔开话题,轻松一下气氛。
嗯,林奥拿手掌胡乱捋了把脸,往自己杯里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对着陶乐百感交集地说一句:“老婆!辛苦了!”说完,一仰脖子全给喝了。
这一杯酒,让陶乐心里五味阵杂,林奥的眼泪让她忍不住想,我是不是让林奥太过为难了。
这不是她的目的!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爱他的吧,她伸出手去,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林奥的手。
接下来,陶乐决定不生气了,古语还有云即来之即安之呢!不想做的饭也已经做了,不高兴又有什么用?算了算了,这么一想,陶乐倒是真想开了七分!也和颜了,也悦色了,语气也温柔了,林奥看在眼里,颇感欣慰和感激。
吃完了饭,休息了片刻,陶乐分了大姨带来的蛋糕,其中特地给方琼和没来的大表弟拿纸盒带了一块,又忍不住招来一阵赞美之辞,最后,甚至还带领大家一起唱了生日歌,虽然此举有点幼稚,但这个生日家庭聚会总算圆满结束,每个人在离开的时候都很高兴,最高兴的当初林奥爸,嘴都合不拢了。
一切归于安静,先前陶乐还在厨房里想着等大伙儿散了该怎么发彪也不想了,只淡然地说了一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还是去饭店!”
林奥也是很平静,好!
两个人握手言和,依偎着分食同一块蛋糕,你一口,我一口。
这事本来倒此也就可以过去,偏偏第二天回陶乐娘家的时候,下了场雨。
陶乐向来回娘家只是吃饭,一般五点多钟去,六点钟到,那时陶乐妈都已经把饭菜做完了,吃完了七八点钟就往家赶,被称为赶局型。
这天,陶乐去的时候,陶乐爸不在,本来以为是上周围哪家溜达去了,没在意,等到回来的时候,陶乐开门时,发现陶乐爸手上拎着的是南市盐水鸭。
“你去买鸭子拉!”陶乐惊讶:“外面下这么大的雨。”
“呵呵,我女儿一个礼拜才回来一次,下雨有什么紧。”陶乐爸把鸭子递给陶乐:“拿到厨房去”
等陶乐爸换好了鞋到了厨房,陶乐才发现他的衣服全湿了,拍拍他肩上的水:“爸爸,你没打伞?”
“这点小雨。”
“还小?你背上全湿了,不冷啊!快去换个衣服。”
陶乐爸扭头看看,自己拿手拍拍:“还真没注意,没觉得雨有多大,这也没湿多少,我这夹克是棉的,一点水就显湿,不要紧不要紧的。”
陶乐妈看看,也忍不住怪罪:“你出去也带个伞哪。”
陶乐爸就只是搓着手笑:“这两个女人!真啰嗦。”
“爸爸,你怎么去的,下雨又不好骑车。”陶乐犯馋,伸手就揭开饭盒,拿两根手指夹一块鸭肉扔到嘴里问。
“去的时候坐公交的,回来的时候走回来的。”
“走回来的?”陶乐嚼不动了。
南市盐水鸭离陶乐家一个单程大概就有一公里半的距离,一想到自己的爸爸冒着雨去买自己爱吃的盐水鸭,又看看妈妈此刻在灶台前忙碌的样子,想到这一年来,他们也只不过在自己家里吃过一顿饭而以,陶乐鼻头突然一酸,腮上多了一滴水。
她赶紧擦掉,装做眼累的揉揉眼睛,然后装活泼地把他爸的胳膊撒娇似地搀住:“老爸,好久没吃过我的糖醋排骨了吧,下个星期来我家吃啊!”
糖醋排骨也是陶乐爸的大爱,但是这几年陶乐妈老是讲究什么中老年饮食结构,常期杜绝那些油腻的东西上桌,早已经馋了,一听这话,便乐道:“好啊好啊!”
“妈妈,你也去吧!”
“我哪有那功夫,还要照顾你奶奶呢!”陶乐妈只顾着做菜:“陶乐,你把碗筷洗洗,开饭拉!”
“哎~”陶乐清脆地答应一声。
星期六快来吧,陶乐从来就没有这么盼着星期六过,她想,这有血缘跟没血缘就是不一样!有感情跟没感情就是有差别,我一定要让我爸开开心心地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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