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 该死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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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奥爸倒是轻轻松松的解释,笑得灿烂:“你大姨啊,跟小姨和舅舅他们说了,一听到林奥过生日,都要来!”那表情,好像是件挺可喜的事情!
陶乐脸上带着僵笑:“哦。”
或许是看出陶乐兴致不高,没有其他人那样的兴奋无比,林奥爸站在门边一边指挥着大家带好鞋套,一边说:“好嘛,大家就要没事聚一聚!这样才显得像个家的样子。”
林奥在一旁附和:“是是是,欢迎欢迎,早就盼着你们来我家玩了,陶乐做菜还挺好吃的呢。”
舅舅紧跟着:“知道知道,你爸都说过很多遍了,说每个礼拜都能过来吃陶乐做的菜,味道那是相当的好哇,啊哈哈哈。”
小姨也笑着补充:“是哟,陶乐本来就又漂亮又能干,出得厅堂,进得厨房!”
此话一出,林奥和他爸脸上都浮出自豪而骄傲的光芒。
但这个夸赞并没有让陶乐有半点愉悦,而是有一种人善被人欺的感觉,这话话,千百年都是用来迷惑广大女性的,表面上好像在夸着这女的,实际上呢,现在夸的就是娶了这女人的男人!都知道现在漂亮的姑娘难搞定,这男的不但搞定了,而且还能让一个娇小姐服服帖帖地为他进厨房,这还不够牛的吗?反过来想,哪个娘家人会让自己家宠爱着在家都不让进厨房的闺女进别人家的厨房呢!只要出得厅堂,最好不进厨房!
就像平时,陶乐家的亲戚来玩,也只是纯粹的玩玩而以,坐坐客,聊聊天,吃点小零食什么的,没哪一回说要留在这里吃饭的,陶乐不是没有盛情邀请过,不是客套,是真的觉得自家的亲戚就是亲,可谁都不愿意留下,因为知道不容易,连外去请客都不让,这是什么,真正的心疼!
不过,陶乐这个时候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头裂开般的头,这,这人也太多了吧!她偷偷拉了拉林奥的衣服,林奥侧过脸,还没有等她把眼色使了,人家就已经只顾着招呼亲戚去了。
“我去泡茶,你们坐。”陶乐讪讪地扭身去了厨房,还好,今天没有铺白地毯。
她一个人在厨房对着砧板生气,每一刀都狠狠地下去!
大姨在外面感叹:“哎呀,家里一年多,保持得还挺好啊,干干净净的!这都是陶乐的功劳吧。”
“那是那是!”林奥乐不可支。
“哎哟,陶乐真是不简单呢!当初结婚的时候我还怕她大小姐脾气,现在看来,真是会做事啊,瞧瞧瞧瞧,把家弄得多好啊!”这是舅妈的声音。
这话顺着风送到陶乐耳朵里,心里忍不住地生厌:“心里顶不住多乐呢!要是你家方琼嫁出去,还看你会不会说这样的话。”
心里有火,连声音都变了味:“林奥,林奥。过来一下。”
林奥搓着手进来:“啥事?”
陶乐白他一眼,尽量压低声音说:“你别光顾着聊天,你不是说要帮我做事吗?把茶给端出去。”
“又不高兴拉,人家刚才还在夸你,来,笑个!”林奥两只手捏着陶乐的腮帮子,逗小朋友似的逗他!
“去去去,夸我?哼,那是说我小姐身子丫头命。”
林奥故意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能这么阴暗。”说完摇摇头,仍旧意气风发的端着茶盆子出去,还大喝一声:“茶来了!”
因为人太多,一个托盘也搭不下,陶乐也紧随其后的过来,弯着腰把茶一杯一杯的搁在茶垫上,舅妈以为陶乐没听见自己刚才夸她,又故意说了一遍:“陶乐,你真能干啊,家里弄得这么好。”说这话时,手是握住陶乐的胳膊的,有**上的接触,才显得亲热。
陶乐直起身子来,脸上带着笑:“舅妈真是白夸了我,我工作忙得很,哪有功夫收拾,这都是钟点工的功劳!”
林奥舅妈一愣,继续又笑:“也挺好也挺好!有本事的人才请钟点工。”
陶乐无心答理,她实在没有那副好心情,一手一只的拿了两个茶盘又甩手回厨房。
她今天只准备做七盘菜,这已经是她身能够的极限了,一盘拿手的糖醋排骨,一盘凉拌黄瓜,另外五盘分别是马蹄肉片、鲜蘑菇炒肉片、肉沫茄子和西芹腰花以及香菇菜心,这些菜是陶乐早上逛菜市场时精心设计的,正所谓荤素搭配合理,营养结构丰富,五颜六色摆在桌子上也好看,而且她原先估摸着六个人七盘菜应该够了,还有一骨头海事汤呢!
谁料到计划不如变化快,现在呼拉拉地来了十几个人,怎么办呢?
正对着小葱发愁,小姨拎着两个大袋子进来了,脸上也是林奥家庭固有的笑容:“做什么呢?累了吧。”

就这话体贴点,陶乐不置可否的轻笑,只见他小姨从袋子里如同变戏法一样取出一个饭盒,接着又是一个,甚至最后拿出了一个小汤锅。
一边拿出来放在厨房,一边说:“哎,知道今天人来多了,你也忙不过来,我在家里先做了几个菜带了过来,你不知道,他们几个等下要是喝了酒,那就是菜老虎的,待下你弄好了,我来热菜,对了,我还烧了一只鸡,你家有些什么佐料,可能我没放够。”
那一刹,陶乐觉得这一屋子的人,就小姨体恤点,特别是她拿完了菜,把袋子扔冰箱角边继续回来说:“我原先也跟我二姐夫说了到外面吃去,他就是不去,非要在家里吃,也不知道做饭菜做菜有多麻烦,每天过年去你舅舅家帮个手我都嫌烦的。”边说边摇头。
“就是就是。”陶乐有如高山遇流水,感动不已。
“你随便做几个菜就行,反正我做的不少了,份量又足,关键不在于吃什么,而是大家能找个机会能聚聚,是吧!”
这话像一把春风,把陶乐心上埋积的灰尘多多少少吹掉了一些,可没一会儿,小姨是出去了,舅舅又进来了:“看看,都弄了些什么菜啊!”
陶乐谦虚地:“都是些小菜,也没有什么,没有舅妈那么厉害。”
“那是,你可要多跟你舅妈学学,年年过年可都是她一个人做菜,又好吃,又,”说着,看了看陶乐盛在盘子里白色的菇片青色的椒,不住地摇头:“你这不行啊,这种菜太清淡,份量又小,三夹两夹的就没了,光好看不实用啊!你看回回去我家,都是多深的碟子。”
这碟子,是陶乐当初选的,边缘有绿的的村叶网纹,小巧精致,两个人份的菜,无论什么,盛在里面都好看,而且这碟和她跟林奥的碗都是搭配起来的,原先,摔了一个碟子,陶乐找遍了江城才配到一个一模一样!现在,竟然有人说这碟子不实用,难不成要整得什么都拿农村里的海碗装,那才实在。
“可惜家里的都是这种,其实也不小了,能装下不少菜呢。”
“哎,算了算了,你是精细人!”林奥舅搓搓手出去了。
陶乐的心一下子又沉了,真想把这一个烂摊子全撂下,什么都不管了,可是能不管吗?陶乐一边恨自己,一边恨林奥,咬牙切齿的对付一块猪肉!
“林奥,过来帮忙洗菜。”
“哎,来了!”林奥又如店小二一样吆喝着进来:“娘子吩咐,要洗什么菜。”
陶乐闭闭眼睛,苦不堪言,指了指还在袋子里的白菜。
“得令!”林奥虾子一般跳到龙头旁边,不一会儿,又虾子一样跳了出去:“完事!”
那菜,
得得得,这就是传说中的越帮越忙。
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一大桌子菜的陶乐力不从心,做这个,又想起了那个,手忙脚乱当中,小姨又进来了:“还没好啊,不如我先把我那几个菜先热了端上去吧,都十二点多了!”后面一句大家都饿了的话没说。
没说,陶乐也能知道。“行,先热吧。我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
小姨一共带了四个菜,烧牛肉、烧鸡、宫爆鸡丁、。全都是油汪汪的大菜,热好了,又找不到够大的盘子装,只好继续拿来时的保鲜盒装着,这时候,陶乐手上也出来了几样菜,就凑合着一起端上了桌。
这边端上了桌,那边林奥爸就开始吆喝:“来来来,上桌上桌,菜好了!”带领着众人到了桌边,又说:“林奥,这餐椅太大了,换些小些的椅子。”
林奥遵命地换了椅子,十几个人就这么肩错着肩,竟然,竟然也坐下了,林奥顺口叫了声“老婆,出来呀!”
“还有两个菜。”陶乐遥呼。
林奥爸则坐住摆摆手:“我们先吃,不然这菜都冷了!大冬天的,来来,林奥,你来倒酒。”
大家也就顾不上许多,开始举杯畅饮了,这个说,林奥,生日快乐,那个说,生日快乐。
陶乐听到外面祝福声声,自己却如同隔着玻璃瓶儿处于另外的世界,她心生悲凉,我,已经沦落到了跟舅妈一样,不,跟许多可怜又可悲地女人一样,成为道地的家庭主妇了,非但要做这些个破事,连上桌都成了最后一个,我干嘛要结婚,就是为了伺候这一大家子的吗?难怪别人说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我现在倒是明白了,哈,我爱煮美食不但不能成为生活中的享受,倒成了一道禁锢,一个枷锁,这该死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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