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 值得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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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送花的姑娘本是江城口音,NL分不清,宁先生原来不是宁先生,而是林先生,陶乐哭笑不得:“有你这么送花的吗?”
“我觉得送玫瑰花太老土了!”林奥振振有词。
“你怎么不送康乃馨”陶乐故意讽道。
谁料林奥根本没有听出来,或者是听出来也装作没听出来:“你喜欢康乃馨?好,下次就送康乃馨!”
陶乐语塞,握着电话接不上一句,林奥倒是是:“好了,不说了,等着我,我就来!宝宝,我爱你!”
如果说先前的对不起让陶乐的心软了半截,现在剩下的半截也软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在二十分钟之后,看到林奥一进门就像四月阳光的灿烂笑脸。
可陶乐脸上还在努力的扳着,开了门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回房间玩游戏,林奥倒是一点也不生气,笑容依旧,跟没事人一样,先是满嘴爸爸妈妈奶奶的甜叫,然后进房去哄陶乐,在她旁边极尽所能的逗她,摆鬼脸,甜言蜜语。
陶乐早就想笑又不能笑,免得眼前这男人觉得自己太过好哄,女人太好哄,就难免不畏,这种畏,是老婆她最大的畏,一些男人就是因为完全不畏,所以在外面不管做什么包括跟其他女子不清不楚的时候都想不起家里的那位——不要紧,反正回去哄哄就没有问题。不想听不想看,可是又不能闭上眼睛或者塞上耳朵,心里忍得很辛苦,想用,于是白他一眼轻骂:“滚!烦人!”
“你让我滚我就滚啊,那岂不是太没有男人气概了!我非坐在这里,你不看我,总不能不让我看你吧。”
被看了没多久,陶乐妈就在厨房里叫了,吃饭,吃饭了!
林奥长长的答应一声:哎!来了。然后欢欢喜喜的去拉陶乐的手,一次被甩再拉,被甩再拉,甩了几次之后,陶乐也懒得甩了,被他硬生生的拉到餐桌边上按着肩膀坐下!自己则跑去帮着陶乐爸妈拿碗筷。
这番情景在陶乐爸妈的眼里看来,就是这对小夫妻那个恩爱啊,这个女婿真是体贴懂事,真是不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操心。
把盛好饭的碗送递到陶乐手里,陶乐禁不住嘀咕“虚伪!”
林奥笑而不言,殷勤依旧,夹块鸡给陶乐:“宝宝吃”,把汤盛给陶乐:“宝宝喝”,就跟爸爸对女儿一样娇宠。
可陶乐还在努力摆着一副臭脸,鸡也不吃,汤也不喝,诚心的跟林奥做对,连她爸妈都看不过去了:“乐乐,你又搞什么名堂,你不要吃就给林奥吃,别浪费”陶乐真佩服她妈,在这个时候还以想到浪不浪费的事情。
吃完饭,陶乐爸按惯例的洗碗,陶乐妈借着有,把陶乐拉到房里:“你这是又怎么了,一晚上都摆一副鬼样子,吵架了?”
“没有啊!”陶乐眨巴眨巴眼睛装无辜。
“没事就好,别跟上回一样到时候弄得进医院。”
陶乐眉头一皱,没好气的白她妈一眼:“你当我三岁小孩,我还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啊,不会的了!再说了,哪有当妈的咒着自己女儿进医院的,真是!”
“哼,反正我是好意提醒,林奥低声也气地也不错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陶乐妈说完这话,转身到衣柜那儿,拨弄来拨弄去的找衣服,然后从中间连着衣架子拿出来比在身上给陶乐看:“你说晚上穿这件怎么样?会不会有点薄啊。”陶乐妈的年还没有过完,晚上给了几个老姐妹一起去新开的市民广场锻炼,说是锻炼,当然又不像真正的锻炼那么简单,尤其是跟几个老姐妹一起,人家穿着新皮大衣,你不能穿着破棉袄!
“行!”陶乐敷衍:“反正走走就会热。”
陶乐妈看出陶乐:“算了算了,不指望你!”她又去挑衣服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林奥被陶乐奶奶拉着唠嗑:“不要跟陶乐一般见识,她脾气臭得死!经常跟我这个当奶奶的顶嘴。”一边说一边摇头,敏感的老人家,还拿老眼光看人,生怕林奥对陶乐心存芥蒂。
林奥唯唯诺诺。
“现在工作还好吧,听说又加工资了?”
“没有,加工资的是公务员!”
“你们不属于公务员吗?”
“我们是企业,看效率的。”
“哦”陶乐奶奶似懂非懂,继续探听:“你们现在一个月可以拿多少钱的!三千有没有的?”
“差不多吧!不一定,有时候有时候没有。”
奶奶并不是非常满意:“陶乐呢?这孩子,作得死!做那么好的事情都不干,也不晓得也在搞什么,她现在能拿多少钱?比以前多么。”
陶乐从房间里出来,正听见这一老一少的对话,对奶奶这种透过他人探听**的行为表示不满,不露声乐地打断:“奶奶。”那语气颇像样板戏红灯记里的铁梅,只不过后面跟的是:“我们要回家拉,你晚上早点睡。”
林奥抽身而出。
一出门,陶乐又装做陌生人,背着包埋头自顾自的往前走,林奥上前几步牵她的手都被甩开,但林奥仍不放弃,涎脸在一旁小碎步跟着,一边跟一边说:“老婆,我今天认真的想过了,我昨天做的是不对,不不,是非常错误,我不应该跟一个不是老婆的女人呆到那么晚”

陶乐定住:“你才知道你不对?”
“知道,非常知道,而且明白了你的苦心,你生气是因为爱我!如果不爱我,才不会管我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
这话说在陶乐心坎里,微微叹一口气。
林奥再接再厉:“而且,我也反过来想了想,要换做是我,我会更生气!我痛定思痛,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奥再把手伸过来牵她,她这回没有甩开了,适可而止吧,又不是真的不想继续过下去。
“我就知道老婆最通情达理,最善解人意,最舍不得我。”林奥全然不顾地在肉麻的路上狂奔。
陶乐很无奈地看着他:“够了没?有时候真觉得我们俩角色反了,娇全让你一个人撒了,这是什么话!”
“说明我们的家庭关系平等啊!”顿了顿,林奥把牵手的姿势改成了搂的,把陶乐整个搂在怀里:“真的,今天一天我都心神不宁,生怕你真会跟我离婚,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滚,少来!恶心。”
“真的,肺腑之言,听到没,你以后不许说离婚。”
“那可不能保证,得看你的表现,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再犯其他的错误。”
“保证不会犯错。”
“那我离婚干嘛,犯傻啊!”陶乐撇撇嘴,笑嘻嘻地把手从林奥的腋下塞进去,搂住他的腰,两个人过份亲密的动作引得路边超市带着孩子玩摇摇车的一位大娘看过来,眼神里是羡慕带着鄙夷。
两个人搂得跟一个人似的往前走了几步,以为大势已去的林奥不由感叹:“不过我说你也真是的,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能气成这样!”
陶乐一记粉拳上去:“无关紧要你还提?”
“不提不提。”
这个晚上,林奥根据vivian事件做深刻地总结:第一,所有的异性朋友都没有老婆重要。
这点陶乐表示同意,她彻底的忘了自己曾是第四种情感的支持者,可见时光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或者说一个人所处的状态不同,想法也会不同。
第二,谁都不许说离婚。
在提出这条时,陶乐问:“要是你爱上别人,或者我爱上别人了呢?”
“我是不会爱上别人的,要是你爱上别人了?”林奥做沉思状。
“怎样?”
“离婚也行,不过你得先杀了我,或者我干脆先杀了你!”
陶乐叫起来:“你这是威胁!”
“我就威胁了,怎么样?”林奥摆出一副无赖样。
“那你要是爱上了别人,我就让你生不如死。”陶乐搓着手,也不甘落后。
“竟然比我还毒。”
“那可不是!”
第三,为了不让冲动这个魔鬼时不时地来捣乱,必须做一些防患未燃的准备,这个准备就是,当一个人生气的时候,另一个人不许生气,以免彼此火上浇油,造成火势过猛。
这条提出来之后,林奥自己也觉得有失公平:“肯定是你生气的时候多!不行,得改。”
陶乐嘻嘻哈哈的阻止:“大不了以后我也多忍忍,这总行了吧。”
“你能忍能怪!不过算了,谁让我是男人。”
陶乐差点笑吐了。
第四,在生气动怒之间,要去想一想值得不值得!
陶乐又不明白了:“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林奥装模做样的解释:就是会不会影响我们感情!就比如说vivian这件事情,明明什么都没有,你却为此发这么一大通火,要是她知道了我们俩因为她还大吵一架,甚至还吵到要离婚,还不笑死。
陶乐双目渐圆:“你又提?”
“不提不提。”
第五条,是令陶乐最觉得感性的话:“无论什么事,你都要记住的是,我爱你!”
虽然知道这么列出个一二三四五的未必真的有什么作用,就像所谓的什么值得不值得,谁能说清呢?但计划总是比没有计划好,就像有些形势是少不得的,好歹显得重视,权当是安慰也好。
熄灯之前,林奥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送你的花呢?放在妈妈家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真是丢人,竟然还有送花篮的,我没扔到垃圾箱就算不错了,现在在办公室的窗台上放着呢!哎,我说你这人怎么没有浪漫细胞呢?上回秦方安认识一女孩子一百天还问我要送什么礼物来着!你瞧人家多细心,大家都是男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人家在钓鱼,当然要细心。”
“那是,人家的鱼要钓,我这条鱼属于自动咬钩型是吧。”陶乐来了劲:“所以说啊,女人为什么要摆谱,都是给男人闹的,不经历风雨就算见到彩虹都不知道珍惜,像我这样,你说两句好听的就全然不顾的傻女人,就因为当初没费什么周折,所以你都不知道对待女人是要花心思,所以你都不知道康乃馨是送给老师或妈妈的,所以你都不知道玫瑰花的颜色和支数对于爱意的表达都是有很多讲究的,所以你都不知道过生日的时候送点小礼物的讨讨老婆的欢欣,所以你都不知道……”
“哎哎哎,又来了,师傅别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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