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二 广告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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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奥没想到陶乐野心不死,上次怂恿自己跳槽不成,现在竟然要跟人一起搞什么广告公司,而且还是跟那个秦方安,虽然他脑袋里面还是有点昏昏沉沉,可是绝对不糊涂,他放下报纸:“工作不顺心啊?”
陶乐把脑袋抵在他怀里,撅着小嘴:“是啊,郁闷死了,台里新设的访谈栏目明明说要给我做的嘛,现在竟然就给了童小菊,你知道这人是谁吗?副台长的侄女,搞什么玩艺。”陶乐一脸愤愤:“还有啊,上次我手受伤了,才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而以,就扣了我的一堆奖金,我对现在的工作真是觉得挺烦,就像张爱玲说的那个什么来着,对,就是一袭华丽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跳蚤。”
“是虱子”林奥更正。
“管它是什么,反正就是要面子不要里子的事,而且,倍儿没有安全感,我都快三十了,不想在屏幕面前装活泼,耶耶呀呀的,嘴都咧疼了,眼角都挤出皱纹了,可人家到时候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你知道当年杨澜为什么离开央视吗?”不等林奥回答,她就自顾自的给答案:“那是因为她就是当年看见一个老主持人临时就被换了下来!连个通知都没有,多惨。”那神情就好像亲眼目睹一样,感同身受。
“你以为你是杨澜啊?”林奥笑笑。
“哎,我只是举例说明嘛,你真是够烦!没个正经。”陶乐假装生气,要支身起来,被林奥一把拉下。
“开玩笑而以嘛,这事你先别急,别因为一时的工作不顺心就胡思乱想的,而且开广告公司的那事得多看看,靠谱不靠,别到时候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陶乐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自己做点事情,哪怕是开一爿小店都好!”她抬眼望望林奥,灯光底下的眼睛闪着微黄渴求的光。
林奥的撸撸她的头发,语气温柔:“我希望自然是你能够做你自己是你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百分百的支持你?”
“老公,你真是太太太太好了。”陶乐像放连珠炮一连说了几个太字,抱住林奥的脑袋一阵猛亲:“太爱你了”然后翻身一跃,拉起毯子:“睡觉罗。”有了林奥这句话,她十分地心满意足。
就连第二天做节目的时候都显得轻松愉快,引得编辑小方都忍不住地问,乐乐姐,今天状态怎么这么好?陶乐哈哈一笑,没事,就是高兴。
她决定跟秦方安合作广告公司的事,一来是她也算是在媒体混了些日子,觉得传媒这一块还是有搞头的,另外,秦方安还有房地产公司做后盾,无论是人力资源还是财力资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
所以陶乐又多了一个新头衔,那就是魔方传媒广告的制片总监。
陶乐的第一笔业务就是秦方安房产公司的宣传片,这个纯属自产自销,小试牛刀,从前期策划到组织拍片,事情虽然极尽琐碎,不过陶乐觉得跟做主持人感觉完全不同,全新的工作体验大大的激发了陶乐的兴致,以致她逢人便递上魔方的名片:如果贵公司有意做影视广告,请跟我联系——她可不想坐享其成的占秦方安的光。
虽然起初魔方的业务量不多,但是细碎的事情也不少,尤其是魔方成立初期,事情更多,陶乐甚至还去南方参加了一次设备采购!本来电视台的事情就已经分散了她的很多时间,现在更是弄得整天都忙得不见人影!
这天林奥难得的准时下了班,出门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陶乐,计划着两个人吃顿久违的晚餐,谁知道陶乐在电话里说,亲爱的,对不起啊,我现在在忙呢,你晚上就在食堂吃啊,我晚点回来,林奥顿地没了兴致,在公司门口吃了一碗牛肉面就回家了。
习惯性的在楼下按门铃,响了很久也没有人应,没有人在话筒里嗲声嗲气的回答,“老公回来拉,我给你开门。”他拖着疲倦的身体打开门,里面也是一片清冷的昏黑,没有人笑嘻嘻的蹦跳过来勾着他的脖说老公回来拉,啵一个。林奥觉得陶乐这次不是像只尝试着看看那么简单了。
晚上陶乐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把嘴巴撅得老高抱怨:“好累呀”说完自个儿捂着嘴巴笑:“老公,我抢了你的台词呢。”
林奥递上一双拖鞋:“不要紧,我还抢了你的活呢。”
陶乐笑得合不拢嘴巴:“你真是太会说话了,难怪我这么疼你,来来,赏吻一斤。”
林奥反应不够热烈,这份不热烈被陶乐敏感的捕捉到了,她好奇的问:“怎么了?”
“你现在可比我忙多了!”林奥话里带着一股子酸气。“到现在才回来。”
“才八点多啊!”陶乐看看自己的表,又把手机拿出来看,确认自己不是认错了时间。
“我今天六点多就回来了,本来还想着咱俩好久没吃牛排了,今天去吃一顿,结果还是在门口吃了牛肉面,烦透了。”
陶乐做心疼状:“哟,今天没饭局就想到老婆拉,我还经常在家吃盒饭呢,要不这样,咱们现在出去吃宵夜。”
林奥摇摇头:“算了吧。我是懒得出去了,没劲。”
“其实我也是。”陶乐放下包,钻进洗手间开始卸妆洗脸——一边在脸上揉着细白的泡沫,一边大声的问:“亲爱的,有件好事告诉你。”
外面没动静,陶乐顶着一顶白花花的脸探出来又喊了一遍:“老公。”

林奥的声音从房间里发出来:“啊?”
“今天秦方安给我发薪了,你猜猜多少?”
“几万啊?”林奥酸里酸气的故意调侃。
“没个正经,”陶乐回到洗手间,把脸洗了个干净,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往林奥大腿上一坐,递个信封过来“五千!”
林奥不屑一顾:“真没出息,五千块你就能乐成这样!”
陶乐勾着他的脖子,“你不明白,这标志着一个很好的开始,你想想,公司这才开张,就能拿五千,那以后不是越来越好,而且,做制片人挺有意思的,可以充份发挥我的聪明才智,而且又可以指挥别人,我不喜欢受人指挥,指挥别人倒是挺起劲。”
见陶乐越说越来劲,林奥不得不打断她:“不过,你也不能太忙了,都瘦了。”甭管真瘦还是假瘦,林奥是觉得陶乐有点憔悴了。
“瘦了好啊,省得上镜时脸显胖。”
旁敲侧击的形式未能显效,林奥只好换做开门见山:“陶乐,你也不能一直就这样。”
“不能哪样?”陶乐不明白。
“你看看你,好几次回来都不见你,弄得比我还忙似的。”林奥面露不满。
“我还当什么事呢?我现在拼着命的想赚点钱,你又嫌我太忙,不赚钱吧,你又嫌我花得太多,月月光,弄得家里没有一点积蓄,做人难,做女人真难啊!”陶乐假模假样的叹气。
林奥被她的样子逗乐:“我可从来没指望着你赚大钱,一切以你快乐为主,真的,我只是觉得你不要这么辛苦。”
“不辛苦,当少奶奶不辛苦,谁养我啊?”陶乐翻了个白眼。
“我养你呗!”林奥信誓旦旦,表情真诚。
这话让陶乐生出许多感动,原来看周星驰的喜剧之王,就被这句台词感动过,曾经也有人说了,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养你,这表现的是一个男人的决心和勇于承担的责任感。
“我才用不着你养呢,我养你还差不多!你这么帅,适合当小白脸。”陶乐摸着林奥的下巴,耸着肩膀笑。
晚上,林奥思前想后,还是问出:“陶乐,说真的,如果,我只是说如果,电视台和广告公司只能选一件事,你想做什么。”
陶乐仰着脖子:“可能是广告公司。”
陶乐的反应不得不让林奥正视这个问题,毕竟电视台跟广告公司比起来,无论如何也显得正规和长远——谁知道秦方安那公司什么时候说没就没了呢。可是他也明白,这事他说了陶乐也不听,他需要一个帮手,这个帮手肯定不是陶乐爸妈,陶乐爸妈向来左右不了这个女儿的决定,他把目标确定为了爸爸,他想周六的时候爸爸会过来吃饭,到时候让他来给陶乐讲讲道理。
周六的上午,陶乐和林奥起得有点晚,十点多才出去吃了早点,两个人笑嘻嘻的上楼回家,陶乐刚把钥匙拿出来一开门,就见厨房里闪出个人影来,毫无准备的陶乐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尖叫。
林奥也被吓了一吓,不过细看,才发现屋里的人是爸爸。
“爸爸,你怎么在房间里?”陶乐按着一颗惊魂未定的心,略有怨意。
“刚刚敲门敲了半天没有人来开,我就自己开了门进来了。”林奥爸笑呵呵的答,完全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陶乐这才想起来,这屋的钥匙一共有四把,其中她和林奥一人一把,另外的两把,一是为了尊重,二也是为了留备,在林奥爸和陶乐爸妈家各置了一把,因为很少用,陶乐差点都忘了,可是她也没想到林奥爸会径直进来——家里一团糟呢,房间里还有她脱下来的胸罩内衣,一想到她不在的时候,这些可能叫林奥爸看见了,觉得心里。
而且,她今天没打算做饭菜——最近太累了,她都已经计划好了,中午就在外面的饭店叫,到时候送上来,方便的很。
陶乐泡了茶,三个人坐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林奥爸一贯的老烟枪作风,跟林奥在客厅里吞云吐雾,薰得陶乐只能躲进房间上网——反正她在旁边也插不上什么嘴。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打一个电话,订几个菜,自然有人送上门来。
饭菜送过来的时候,正好是十二点半,陶乐去给开了门,招呼林奥跟着端菜,林奥爸看着两人端几个花花绿绿,飘着香气的盘便搁桌上了,本来还好奇着今天儿媳怎么没在厨房里乒乒乓乓,这下有答案了,谁料到她竟然能叫饭店给送饭菜上来,眉头皱了皱:“干嘛要在外面叫,又费钱又重油的,在家里做不是挺好的吗?”陶乐一边支碗筷一边回答:“早上起晚了,没去买菜,而且,这几天累。”她把累字故意说得又重又响,然后抬头叫林奥:“过来坐着吃饭拉。”
林奥给他爸和自己还倒了两杯白酒,这白酒也是林奥爸带来的,每个周六两父子还会喝上一杯,有时候陶乐也会倒一点,但是这天,一点没倒。
“怎么搞得这么累?没休息好?”林奥爸做为长辈,关切的问。
本来陶乐准备随便拿句话就回了他的,林奥趁机插嘴道:“她现在在跟别人搞广告公司呢!不想在电视台干了。”
林奥爸刚才还是笑呵呵的,闻得此言,突然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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