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 另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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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虽然觉得当初林奥说要打掉孩子显得忒不是东西,但她还是在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虚惊一场之后,把这事像扔块石头一样扔了,一切不都没有发生吗?她不敢也不愿意延着往下想什么如果之类,想像的力量是惊人的,胡思乱想的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就像江雨帆说的,你家林奥一个男人,晓得什么,以为打胎就跟打蛔虫一样简单呢!吃点药拉个肚子就没了。不过说了一句话,你就这样闹腾,恨不得拿命来偿了,那那些叫女朋友打胎多次的男人怎么办,你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替女造福?陶乐咬牙切齿,那些男人都应该去自宫去!
但凡这种事情,有人开导一下,就比一个人针牛角尖的幸福,陶乐上百度,打上关键词,怀孕打胎,除了一大排医院和药物的广告之外,竟然有许多人都在诉苦,无非就是遇人不淑,怀了孕不能生,男友让去打掉的,甚至有一个女人竟然为同一个人打了四次胎,她还能在网上问这个的男人能不能要?只因为她爱他!陶乐看得忍不住要骂贱的同时心里直发毛——难怪这蔚以为风?觉得比较下来,自己真是幸福多了。
而且,林奥知道她故意拿人流之事气他之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在她负伤的这几天里,献尽殷勤,甚至在周末做了两菜一汤,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辣椒炒肉丝,汤是肉圆汤——现学现卖,虽然两个菜卖相不怎么样,而且肉圆汤最后也成了肉末糊,但是味道尚可,最关键的是这是林奥第一次做饭,他对自己第一次作品很满意,陶乐吃得也很香,止不住地称赞。
一周之后陶乐去拆了线,手上的伤口虽然日趋愈合,但是陶乐心里还有个结——这一次是了结了,可下一次呢?就算保险工作做的再好,可万一呢?虽然林奥发誓说再也不会说什么打掉孩子之类的话,可是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有条件养孩子最好还是不要养的,自己和林奥的工作都这么忙,以后万一真的有了孩子怎么办?而且现在的孩子可不比她们当年,换几个洋娃娃就度过了童年了,现在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得花钱,还是大钱,从奶粉到婴幼儿用品,还得启蒙教育,艺术教育,江雨帆的女儿三岁就开始学钢琴,学英语,学舞蹈,学了一大堆东西,虽然说都说现在的孩子也不容易,可是在大趋势之下,不去学就像落伍了,不去学就显得不求上进了,要是家长不送去学那就是家长对孩子不负责任了,陶乐无奈接受现实。
这就是矛盾!
虽然陶乐计划着两年之后再要小孩,可是按照现在的发展状况来看,两年之后改变不了什么,要想求变,必需做点大改革,所以她又开始留心着各地的招聘信息,鼓动着林奥跳槽,可是林奥还是那句话,乱跳是没有前途地!
一日,她在网上遇到在上海工作的旧友,大学分配回江城,后来去了上海,虽然做的还是老本行,都是外贸,可在上海工作才不过三年,就已经买上了房,还陆陆续续的提前还了贷。两个女人聊聊就难免聊到各家经济上面,陶乐在msn里诉苦,说江城待遇如何如何差,那边说上海做的也不辛苦,又说,不过比起江城还是要好的,随便问起林奥学的是什么?陶乐说是计算机,那边说,学计算机的要是早点出来还好些,又安慰陶乐别急,要是林奥真的想到上海来做事,她可以先叫人家帮他听着有什么消息。
本来陶乐想着她只不过一句客气话,没想到隔了不到一个月,那边竟然有了消息,她老公的同学在一家通讯器材公司做HR,公司正准备招人,计算机专业的,刚进去月薪六千,不过以后肯定能涨,像林奥这种有工作经历的一万应该没有问题,如果感兴趣的,先把材料什么的给发过去!女友甚至说了,如果要来的话,可以先住她们家,大不了付房租!
这简直太好了,陶乐觉得天时地利都齐了,当晚就把这事跟林奥说了,她盼着林奥跟她一拍即合,立马辞职走人!
但是林奥的反应没有她强烈,甚至有点担忧:去上海重新开始?我现在在这边刚打下基础。
“这算什么基础?”陶乐撇撇嘴:“要什么没什么的,跟到上海从头再来有什么区别。”
林奥想了想:“那你呢?你就愿意跟我分开?”
分居,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陶乐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在这一点上,她原先和林奥的意见保持一致,他俩都觉得两个人,哪怕感情再好,分开久了,都会变生疏,情感这东西是不能靠着一根电话线,一个虚拟的视频就能寄托的,需要的是彼此真的实温度。这话她曾经就这么原原本本的跟着江雨帆说过,江雨帆当时就说把女人有了孩子之后,孩子就是天就是地,老公从人生的排行榜上降下来了。江雨帆的老公姚健就在北京,原来江雨帆也在北京呆着,怀了孩子快生产的时候,才回的江城,生娩之后就留在江城,姚健本想一并回来,可是回来看到江城的就业状况,估计回来之后生活质量要大大下降,生活质量的下降不但包括两个大人的,还包括孩子的,所以两人决定等孩子长大一点再回来,转眼都快三年了,其间几次都说要回来,结果都不了了之,江雨帆在她孩子一岁的时候找了新的工作,生活又进入正轨了,她现在的生活就是白天上班,晚上回家,每年逢年过节的时候,姚健回来,一家人团聚片刻。

陶乐也曾经问过江雨帆:“想他吗?”江雨帆的答案是起初有点,后来就不想了,反正有孩子,情感这东西,只要有了寄托就行。
这样的生活她陶乐行吗?林奥有时候出差个两三天,她都觉得生活剧没劲,更别说一年只能见几次了。
“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啊”陶乐跟唱戏似的吐出一句。
林奥还是犹犹豫豫的,只说从长计议。
陶乐就恨他的慢慢悠悠,这不是做大事人男人的样子,她第二天偷偷帮林奥整理了简历给上海的朋友发过去了,不管怎么说,先斩后奏,要是没消息就拉倒,等有消息了再说,省得跟他磨叽。
一周之后,上海那边通知让林奥去面试。
面试,这个问题就大了,江城去上海,不算很远也不算近,来回路上就能折腾掉十几个小时,七七八八算一下,得花三天。陶乐把这个消息告诉林奥时,林奥面露难色:“我哪有时间去面试啊!假不好请啊!”而且面试的时间还不在周末,更是难上加难。
其实最关键的,是林奥自己并不想去,他觉得现在自己在江城月薪三千,可比在上海月薪六千强,哪怕再多点,一万两万,那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付出的肯定比在江城的要多许多,而且人生地不熟,他忍受不了长期分居的痛苦,另外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他爸,哪怕陶乐以后一并去了上海,他也不想把爸爸一个人留在江城。
“他们年纪都大了,而且古语云啊,父母在,不远游。”
陶乐觉得林奥完全被传统套住了,苦口婆心的相劝:“社会不同了,以前是通讯不发达,出门在外,家里有个什么事送信都得半个月,现在不一样啊,头疼脑热拉肚子的,一个电话就通知到了,上高速,几个小时就到家,坐飞机更是嗖的一下就到,要是按你这么说,大家大学都别念了,社会不要发展了!”陶乐眉飞色舞。
“你以为闯荡很潇洒吗?苦得很。”林奥斜眼看她:“你说得倒简单,什么东西都不想想”
“我不怕”陶乐一挺脖子一挺胸。
见她这幅模样,林奥咧着嘴笑了:“胸见不得大,胆子倒不小!”
陶乐本来还觉得林奥婆婆妈妈的挺可气,被他这么一说,气倒消了,又觉得拿他没辙,只好问:“到底怎么办?”
“先跟我爸说说!”
星期五的时候,陶乐和林奥在吃完饭之后,装作很不经意的提起,当然,引子是,他们有个同事要要怎么地。
“爸爸,林奥有个同事挺厉害的呢,辞职到上海去了呢!到那边月薪一万。”口气是羡艳且向往的,她要让林奥公能够与她感同身受。
不过,事实还是如陶乐事先想像的一样,林奥爸皱着眉头摇摇头:“一万块钱在上海有什么用,一个平方都买不起。”
“人家在江城有房的,过几年再回来!”
“那还不是折腾吗?上海的一万块我看还不如江城的三千块好用。”
“可是那边机会也多呀!做什么也方便一点。”陶乐插了个嘴。
“机会多,人才也多,这都是平衡的。”林奥爸不甘示弱,他怎么又能看不出这个儿媳妇的心里想法:“钱这东西,够用就行,关键是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陶乐小声嘟囔:“什么叫够用?如果说有衣能蔽体,有屋能遮雨,有饭能填肚就是够用,那这社会还停留在小农经济时代呢。”
“小农经济也没有什么不好,自给自足!而且我敢说,他那个同事以后一定会后悔的!”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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