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公仆”和“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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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街的热闹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是为了生存而忙碌奔波的人。有人说,穷人的时间是不值钱的,的确,穷人的时间不值钱,但很要命!如果单纯用金钱来衡量,他们把太多的时间花在了没有价值的事情上。没有经历过为生存而苦苦挣扎的人,永远无法了解。
富人浪费时间,失去的或许只是一些代表着财富符号的金钱。但对穷人来说,他们用一个月的辛苦换来的或许只够富人喝杯咖啡的钱,却是一家几口赖以生存的资本。所以,不要总说穷人的时间不值钱,这个世界上,钱并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历经一个小时的喧嚣之后,小吃街回归安静和清冷。现在还能安心坐着吃饭的,不是包工头或者公司的管理者,就是想滕飞这样无所事事的人。
滕飞吃饭的小饭店,除了他,还有一桌,是几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为首的一个,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他们穿着清一色的牛仔裤和T恤衫,不过,一看就知道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这一点,到和滕飞很像。
小店的老板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杯盘狼藉的桌子也够他忙活的。老伯正忙着给滕飞还有另外一桌小伙子烤火烧,他们是最后一拨客人。滕飞看着老伯熟练的动作,开始怀念起自己小时候。那时候,家里很穷,除了馒头咸菜,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别的花样。而不必馒头贵多少的烧饼,就成了滕飞调剂生活的最好选择。每当他食欲不振的时候,妈妈就会到邻村的烧饼铺,花上两毛钱帮他买几个火烧。
现在的物价不比以前,以前买菜都是论毛的,现在都要问十块钱多少。欣慰的是,这泰山烧饼并没有受到泡沫经济的影响,涨的并不多,只是由前几年的一块钱四个变成了现在的三个。
古代有一句谚语叫“吃饱了撑的!”,滕飞以为纯属扯淡的事,想不到今天还真让他碰上了。
两个城管模样的人,穿着象征着国家管理部门的制服,摇摇晃晃的从斜对面一个整条小吃街算得上最好的饭馆里面走出来,满足的用牙签剔着肉沫。东西扫视一下,向滕飞这边走了过来,路上不忘一人拿了路边卖水果的一个鸭梨。不过,没看见他们付钱,倒看见卖水果大街敬畏的笑脸。
两位管理者红光满面,挺着隆起的肚子,带着满生的酒气,来到了卖火烧老伯的摊子前。
“老头,把你的市场准入证拿出来看看!?”
老伯一愣,来了这几天,没听说在这儿卖东西还要市场准入证啊!
“对不起,同志,我刚来,不知道还要办市场准入证!”
“没有!那你和你老婆,有健康证没有!?”
老伯摇了摇头。
“那就是无证经营,非法占路!”
其中胖乎乎的哪位,毫不客气的给老伯扣上了两顶大帽子。
“同志,同志,我刚来,还不知道情况!要不我一会收了!?”
“收了?收了就不犯法了。要是抢匪被警察抓了,然后说,你们放了我,我把钱再放回去,你说行不行!?”

这小子还算有点人性,没对老人家说:要是你老婆被人了,犯说我拔出来,再给她洗洗好不好!?
“同志,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非法占路经营,罚款两千!?”
滕飞差点没呛着,我操,这比抢匪还黑啊!两千块钱,比老子一个月的工资还多,这得卖多少个火烧才能挣出来!
“两千?”
老伯显然没想到自己卖个火烧给自己弄来这么大的罪名。
“同志,我今天才第二天来,真的是不知道!”
“不知道就可以犯法啊!?”
两位管理者像教育自己孙子一样,对着老伯大吼!
“可是,同志,我没那么多钱啊!?”
“没有!没有把摊子没收,回头拿钱去城管处领!?”说着那胖乎乎的城管就要把老伯的车子推走。
一听说,他们要没收自己的摊子,老婆婆不干了,这可是两个人好不容易才置办齐了的东西。
一直默不作声,长得还算端正的城管说话了!这厮长了一副国字脸,粗眉毛,看上去挺正义的一个人。
“小崔,别冲动,对待老人家要照顾一下,风餐露宿的也挺不容易的!?”
小崔一听大哥说话了,也不再去拉车子,不过不忘狠狠的瞪了老伯一眼。
“老人家,国家法律明文规定,不得占用公共场所经营,尤其是道路,这是犯法的!”
老伯对这厮还是蛮有好感的,赶紧说:同志,我现在知道了,这就把摊子收了!”
“老人家,不是我不通融,你这样我也很难办,要不这样,你也是刚来,不熟悉情况,我酌情给你办理,罚款就免了!”
“谢谢同志,谢谢同志!”
老伯赶紧道谢,国字脸摆了摆手。
“老人家,罚款我可以给你免掉,但你必须补办市场准入证,手续费500元!而且以后每个月要缴纳管理费200元!”
老伯一听就傻了,弄了半天,还是要钱啊!
“同志,我们真的没钱,我孙女在这边……”
老伯还试图解释,这时候,国字脸的脸色阴沉下来,那胖乎乎的城管更是火冒三丈。
“老头,别不识抬举,孙哥看你可怜,照顾你一下,你还不领情。好公事公办,把车拉走,罚款两千!”
看那样子,老伯不答应他孙哥的条件,他就强行掀摊。
滕飞看着两个人的表演,嘴角挂着一丝丝冷笑。难怪现在那么多人报考公务员,为了一个职务不惜打关系,走后门。好一个国家公务人员,好一个人民公仆,看着这两个人的嘴脸,滕飞突然想起,在危难之际,第一时间赶赴灾区的好总理。
国家有很多好的领导人和奋战在岗位上的好干部,可国家的政府形象一直不算特别好,就是被这些人给搞坏了。
其实,国字脸说话的时候,滕飞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在演双簧,只不过滕飞想看看两个人人的演技如何。
现在,滕飞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正准备出头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崔胖子,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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