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镶着金边的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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崂山区作为新开发的城区,除了在沿海一线建立了许多高档住宅小区之外,其他的基本没什么可拿的出手的,当然,几家装修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除外。
曾经有人这样形容岛城,从天空看下去,岛城就像一块镶着金边的破抹布。这种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也不是一点根据也没有,至少崂山区的对比相当相当的明显。以香港中路为界,靠海边的是一片片豪华别墅区,装修的雕梁画栋,出入的都是名流富商,代步的都是宝马奔驰保时捷。对面则是一片片低矮的瓦房,窄窄的胡同,出入的都是升斗小民,交通工具也多是11路公交汽车。
他们对马路对面的人们,连妒忌的心思都没有,因为他们没有时间,他们需要养家糊口。他们只知道,对面人家一平方的钱,就够他们一家人吃上两年的。
随着房地产业的迅猛发展和东部大开发的热潮,崂山区人们曾经赖以生存的土地,都已经被收回和拍卖。虽然他们得到了一笔看似不少的补偿,可是他们却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老婆、孩子、热炕头安逸的田园生活,如同秋日的蝴蝶,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感受着周围日新月异的变化,眼看着一座座高楼平地而起,他们突然发现,这儿似乎没了自己的位置。种了一辈子地的人,在没了土地之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所以,你看见了许多开着摩托车拉客的黑摩的,你也能看见路边上一排排等活干的泥瓦匠和油漆工。其实,他们都很苦,也很无奈,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尊重他们,毕竟他们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在生存。
滕飞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座位让出去了,当然不是让给那个女孩,是一位60多岁的老教授。或许这位桃李满天下的老师,并不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位学生,但滕飞认识她。和现在许多整天想着评职称涨工资的年轻老师不同,这位老教授把自己毕生的精力投入了教育事业。六十多岁的她,早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可是这位老教授却依然奋战在讲台上和实验室里。这样一位老教授,绝对对得起天底下最光荣的职业这个称号。
此行的目的,是石老人几个大酒店的咖啡吧和休闲中心。石老人旅游度假区是崂山区酒店业和休闲娱乐业最集中的地方,这里紧靠石老人海水浴场,是岛城著名的旅游区。
岛城有不少海水浴场,但随着岛城的飞速发展,环境污染也愈来愈重,石老人海水浴场还是相对比较干净的一个,自然人也是最多一个,自然也是酒店生意最好的地方,自然也就是酒店比较集中的地方。这和嫖客*一样,如果有个窑子里的小姐很漂亮,那么来的客人就会越多,来的客人越多,这个窑子的生意就会越好,找的小姐就会越多,吸引的客人也就更多,那么这条街上的窑子也就越来越多。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其实滕飞对这些酒店不抱任何希望,毕竟每个大酒店都有自己的营销策略和宣传计划。结果和滕飞的预想没有任何的出入,滕飞在这些酒店里碰了一鼻子的灰。不过,他一点也不沮丧,因为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可以回去跟许小晴交差了。
象征性的转了一圈,生意虽然没谈成,倒碰上几个妹妹对他频抛媚眼。只可惜对方那跟周星驰电影里的如花有的一拼的相貌和跟芙蓉姐姐有的一比的身材,吓得滕飞是有多远躲多远。

漫无目的的溜达了一上午,在肚子提出强烈抗议之前,滕飞发现了一条小吃街。这条小吃街实际上算不上街,只不过是村子里一条比较宽的路。路的两边,满是一个个小吃店和小吃摊,有的是简易的板房,有的是简陋的棚子,更有甚者只是一辆摩托三轮车。
不断兴起的办公楼和周围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促进了这条街的发展,也间接解决了很多当地居民的就业问题。
滕飞在这条街上转了一圈,最终选择了一个看上去有点破旧的棚子,没有别的理由,就因为里面传出的阵阵香味,比那些所谓的大厨做出的菜味道强多了。小吃店的老板告诉滕飞,因为一会儿开饭的时候,人比较多,所以小店现在正在准备中午的菜,没时间单独炒菜。如果不介意,就等会儿吃大锅菜,无所事事的滕飞当然不介意。反正他也不是奔着小炒来的,而是奔着现在锅里的菜来的
而且,棚子的旁边停着一辆锈迹斑斑的三轮车,一位老大爷和他的老伴正烤着香喷喷的火烧,这可是滕飞从小就喜欢车的东西。刚出炉的火烧,又酥又香,想想都流口水。这种火烧在岛城很少能见到,一般只有鲁西和鲁西北才有这种东西。
滕飞热情的过去跟大爷攀谈起来。果不其然,两位老人来自鲁西北,他们的孙女考入了岛城的大学,而儿子和儿媳没有时间照顾。两位老人放不下从下跟自己长大的孙女,就和老伴跟着孙女来了岛城。
为了照顾孙女,两位老人特意在孙女的学校外租了个小院。可闲不住的老两口,看到外边这么热闹,就弄了辆旧三轮车,搭了个简易的炉子,到街上烤起了自己拿手的泰山火烧,今天也才刚刚是开张第二天。
老人家一边干活,一边和滕飞聊着家乡的往事,谈吐一点也不像没出过门的老大爷。不但对各种时事非常了解,连对事情的分析都很有见地。一老一少,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还挺投机,旁边的老婆婆只是笑着听他们聊天,也不说话。一直到旁边店里的老板喊滕飞准备吃饭,他才跟老伯打了个招呼,找了座位坐下。
小店里的菜,不是用盘装的,而是用盆装的,一种菜一个盆,荤素不一,林林总总共七八个大盆。滕飞点了自己喜欢的土豆鸡块、清炒藕片加一盘花生米,又要了一大杯扎啤,躲到清净的角落慢慢品尝去了。
他刚坐下不到五分钟,刚才还有点冷清的街道突然热闹起来,好像平静的湖面突然砸进了一块大石头。各色各样的人从各个路口涌进这个小吃街,其中建筑工人和办公人员占了绝大多数。
滕飞身边刚才还空荡荡的几张桌子,一下子坐满了,操着南腔北调的工人们,大声的跟老板要这要那,老板也热呵呵的招呼着。滕飞这才发现,自己挑了一个角落里的小桌子实在是太英明了,也感谢老板,幸亏喊自己喊得早,不然自己别说吃饭,恐怕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回头一看,烤火烧老大爷的车子前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看来生意还是蛮不错的。滕飞下午没什么事,所以吃得一点都不着急,悠哉游哉的嗑着花生米喝着扎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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