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欠你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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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纹身男人又来了,是猪头带他来的,猪头把阿蝶拉到一旁,跟她说,纹身男人是他的好朋友,叫她以後都免费招待他!说完便下楼去!
跟以前一样,纹身男人做得很粗鲁。做了一个多钟,走的时候,他对阿蝶说︰’这次你的表现很好,我很满意!下次再找你!’
说完,啍着『我爱中华』的调子离去!
阿蝶走进浴室,沐浴完毕,走出浴室时,她隐隐约约听到吵闹的声音,是从楼下发廊传上来的,连这里也听得到,下面一定吵得很厉害。
阿蝶穿上衣服,下到发廊,见到老板娘回来了,跟人吵架的就是她,纹身男人还未走,他被老板娘抓住胸口的衬衣,老板娘样子很凶。
‘你到底给不给钱!’老板娘说︰’不给钱休想离开这里!’
‘不是已经给了吗?’纹身男人大声喝说︰’30元台费已交了猪头!’
‘是的!他已交了台费!’猪头把手中的30元扬了一下。
老板娘一巴掌打过去,打了猪头一记耳光,大骂︰’那给小姐的钱呢?你收了没有?’她一只手打猪头,另一只手依然紧紧抓着纹身男人衣襟不放。
猪头摸着被打得热烘烘的脸不敢作声,他姊姊的厉害他是知道的。
‘甚麽小姐的钱?’纹身男人说︰’要给钱的吗?我从来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给!我的钱每一分每一毛都是用血用汗赚回来的!看这些臭鸡婆,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打开双腿,舒服完便想收我的钱,那有这样便宜的事!’
‘那麽舒服不叫你老婆来做!’老板娘怒不可遏的说!
‘我老婆才没这麽下贱,做这些不要脸的事!’纹身男人说。
老板娘大声说︰’我不跟你说那麽多!总之你今天不给钱就走不了!’
‘我就不给钱,你能把我怎样!’纹身男人提高声调说︰’立即放手,不放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放不放!’
‘不放!’
‘去死吧!’纹身男人用力把老板娘推在地上。
跌在地上的老板娘依然不放手!紧紧抓着纹身男人衣襟!
男人弯曲着腰,衣襟上的钮被扯掉了几粒,掉在地上!
男人火了,一边用脚踼老板娘,一边出尽力气想挣脱老板娘紧抓着他衣襟的手,最後,他挣脱了老板娘的手。
‘告诉你,我到发廊找女人从来未给过钱的!’纹身男人一边步出发廊一边说︰’想拿我的钱?做梦!’
他刚步出发廊才几步,便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抓着背後的衣领!
是胡军从座位站起,走出发廊,一手把纹身男人抓住的!
这时,阿蝶才留意到胡军原来一直坐在发廊里。
纹身男人怒道︰’找死!’回身一拳打向胡军!
胡军闪过这一拳,一脚踼向纹身男人的肚子。纹身男人的肚子捱了这一脚,痛得弯下腰来。接着胡军拳如雨下,男人捱了他十多拳!
男人血流满面,说︰’不要打…不要‥‥‥不要打‥‥‥!’
胡军停下手,大声喝说︰’拿钱来!’
纹身男人用震颤的手,从裤袋里掏出钱包。
胡军一手抢过来,打开钱包,里面塞满了一百元钞票。
胡军转过头来,望着阿蝶,问︰’他有多少次没给你钱?’
已被吓呆了的阿蝶颤抖着身子,答不出话来。
胡军从钱包里掏出一叠一百元钞票,走到阿蝶面前,把钞票塞到她颤抖的手里。
回过身,把钱包重重掷向纹身男人,击中他的头,再反弹开几米外。
胡军说︰’给我滚吧!’
纹身男人抺抺嘴唇上的血,拾起钱包,落荒而逃!
胡军坐回刚才他坐的梳粧台前,拿出『中华牌』烟包,抽出一支叼在嘴唇上,然後用火机把烟点着。他深深吸了一口,长长吐出烟雾,白色的烟雾围绕着他的脸颊,他眯缝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
阿蝶终记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开吉普车,在四野无人的郊区,送她回发廊的那个男人!
(二)

7点零5分。送走了咏莉之後,我和美鳯漫步走在黄昏的大街上,昏黄的街灯,照着我们没有表情的脸孔。
马路上车来车往,马路两边商店林立,街上很多人,那些下了班的民工,吃过晚饭,洗澡後,便走出来四处逛街。他们的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
‘为甚麽不拉着我的手?’美鳯说。
我伸手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很温暖。
‘人家叫你拉才拉,不叫你拉就不拉!’美鳯抿着嘴!
我没有理阿蝶,我说︰’我们去哪里?’
‘你说呢!’美鳯说。
‘『流星雨』!’
‘去吧!’
於是我们转向『流星雨』的方向。
转入另一条街,我望向左边的小巷里,那里聚集着六、七个浓妆艳抹,衣着性感的女人。我知到她们都是妓女,是最低级的妓女,她们跟男人做那件事只收几拾元,而在我身旁的美鳯,也是妓女,但要收150元一次,600元一夜。
人,是有等级之分的!我坚信,不要跟我争论!
来到『流星雨』,我和美鳯坐到昨晚我们所坐的那张桌子,昨晚是四个人的,很开心,今晚便少了炮王和咏莉。
我喝着啤酒和抽烟,美鳯陪我喝啤酒,但没有抽烟。她不停的在我耳边说话,她讲到她几个朋友的事,又讲她发廊老板娘很小气,又讲到她父亲很喜欢新建的楼房,她一边讲,我一边替她斟啤酒,我喝了很多啤酒,她不知不觉中也喝了很多。我看看手表,9点45分,我和她是7点30分来到的,在两个多钟头里,我们喝了一打半啤酒。
美鳯红霞满脸,已有醉意,讲话的速度变慢了,亦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
美鳯很可爱。
‘到甚麽时候你才不干?’我问。
‘不干甚麽?’
‘不干你现时的工作!’
‘不干这工作,生活怎样?’美鳯说︰’是否你养我!’
‘你不会找其他工作的吗?’我说。
‘找甚麽工作?一个月才千多元工资,都不够我买衣服!’美鳯说。
‘你不是说过赚多伍仟元便回家的吗!’我说。
‘是吗?我曾这样说过吗?’美鳯说。’忘记了,呀!好像是这样说过。’
‘这次你很幸运没被抓走!如果被抓走怎麽办?’我说。
‘这个不用你说啦!我也知道。’美鳯说︰’所以我今晚没到发廊上班,在这里陪你啦!啊!是了,我陪了你一整天,你说该怎麽算!’
‘甚麽该怎麽算!’我说︰’我们是朋友,你要怎麽算?’
‘不如这样,我做你三奶,我天天陪你,你养我,好不好?’
‘喝啤酒吧!’我把最後一瓶啤酒一半倒给她,一半倒给自己。
‘不好吗?我保证不会呷醋的!’美鳯说︰’你在香港有老婆,虽然你说已离婚,但男人这些谎话不要信,所以在香港那个是大婆,阿蝶是二奶,我是三奶,好吗?就这样吧!’
听到美凤又提起阿蝶的名字,我的心又往下沉!
‘今晚陪我睡!’美鳯用威胁的口吻对我说。
‘我想回宾馆睡。’我说。
‘不成!’美鳯说︰’咏莉不在,我一个人睡很怕!’
‘那我睡地下,你睡床。’我说。
‘甚麽?你很怕我吗?’美鳯说。’为甚麽你可以跟咏莉睡,却不跟我睡!’
我没有回应她,美鳯的说话是不需要每一句都要回答的。
我和美鳯走出『流星两』,走了五分钟,经过那个圾垃站,圾垃站堆积了一天的圾垃,清洁工人还未来清理垃圾。
‘我和咏莉是在这里第一次见面,她问我借火机。’我说。
‘是吗?’
‘其实她自己有火机,她只是找个藉口和我说话而已。’我说。
’美鳯说︰’你喜不喜欢她!’
‘她是个成熟美丽的女人’我说。
‘我是问你喜不喜欢她?’美鳯说。’不是问你,她熟不熟?’
我没有回答美鳯的问题,她的问题是不需要每一个都要回答的。
我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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