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绽为谁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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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朋友都轰动了起来,扬言要找滕裕对我负责,我总是笑着摇头,然后拿着“敢去找他说起这件事的就断绝朋友关系”来压制她们,我说得极严肃,她们只能恨恨地咬牙,却不敢做出什么行动来。于姝问我要怎么办,是不是生下来,我没有回答她。没有滕裕,这个孩子生下来会幸福么,我认为我一个人无法给他(她)幸福,所以,我决定把孩子打掉。
要打掉孩子的前一天晚上,我早早就睡下了,有一种睡眠就是奇怪,明明是有感觉想睡的,却就是怎么睡也睡不着,我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我索性坐起来,屋子里很黑,我没有去开灯,只是环抱着双腿瞠视着一屋子的黑暗。
这个孩子,我真的舍得打掉么?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我抓起手机,竟然是滕裕的。
这么突然,我来不及整理自己的心绪,只好用力地深呼吸几下,然后按了接听键。
“喂?”
“一一,大卫说你……”滕裕的声音很着急,“有了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有了孩子的事多多少少会传到他耳里的,谁让我们这一圈子都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然后生活得又如此之近呢?大卫是于姝的男友。
“没,她们故意说着想把我们重新拢到一块的,我怎么可能会有孩子。”我迷糊地说着,手指在发颤。
“还好,吓我一跳,以为你真的有了孩子,一一,如果你真的有了孩子,我会负责陪你去医院做手术的。”滕裕认真地说。“那你早点睡吧,别和她们一起胡闹了,我们不可能了……”最后,他急急补充了一句。
我一下子没法反映过来,如果我有了孩子,他会陪我去医院做手术……我一直想知道,如果他知道我真的有了孩子,他会是怎样的一种反应,说回头吗?说结婚吗?可是,竟然是这样的话……我赶在他挂电话之前直接关掉了手机。
以前我们吵架,于姝和朋友总会找理由让他紧张我,然后他就会主动来向我道歉合好,他可能已经习惯了朋友们的做法。也许,于姝真的在为我努力过什么。
于今日今时,他说的这话我不知做何感想,只觉全身冰凉。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不像电视或小说那么浪漫而唯美的,在关键的时候男主角出现然后与女主角携手共进,最后得到最好的结局。我摸着手掌的每一条纹路,想象着我的孩子他(她)的纹路是不是和我的比较像?

其实,我也在期待着什么……
我害怕疼痛,恐惧之下还是没有勇气一个人去做手术,所以叫上了于姝。于姝像长姐一样为我忙前忙后,挂号、排队、咨询……只留我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等待着,心情空白。
“十八号,罗一。”护士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我还没有反映过来,于姝就替我应了一声“在”。“不用紧张,一一,现在只是做检查,检查不痛的。”于姝捏了一下我的手,轻声说道。我顿觉心里很温暖,对她点了点头便跟着护士进去了。
妇产科医生看起来四十岁左右,一双精明的眼睛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向护士,护士递上我的空白病历表,然后悄悄退到门边去了。
“叫什么名字?”
“罗一。”
医生用钢笔刷刷的帮我填写着病历表。
“多大了?结婚了没有?”
“二十三了,还没有结婚。”
“二十三了?看起来还像个二十不到的孩子。”医生抬头看了一下我,眼睛里的冷漠稍稍去掉了一点,然后接着问,“有什么问题?”
这样的对话形式让我很难受,我咬了咬牙,然后说:“我怀孕了。”
“孩子多大了?”
“应该是一个多月。”我用百度搜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
“嗯。”
“孩子不想要,我想做手术……”我轻声说着,心里流过一点点的疼痛,毕竟这也是我的孩子。
“你以为手术想做就可以做了?真是年轻人,行为随便思想也简单,如果孩子不要,你现在就要去做一下检查,看一下孩子是不是健康的,今天能不能做手术,如果不能做手术,就要预约做手术的时间……现在谁陪你一起来的?”医生的声音有点尖。
我大脑轰轰的响,心里堵到了极点,愤恨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用力地捏紧拳头,在她讲完最后一句话然后抬头的时候,还是那双厌烦而冷漠的眸子。
“问你呢,怎么不说话,谁陪你一起来的?让他先去缴费,我先给你做检查,看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然后……”
我腾地站起来,然后冲出去拉着于姝的手就跑,在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两行眼泪终于在我脸上**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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