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花绽为谁妍(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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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何剑在山间玩得非常尽兴,何剑喜欢挑选较好的风景给我拍照,一路往上,不知不觉已到山顶。顶峰的美,原来比山腰美得多了,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只觉得天空离我也近了许多。
何剑拿着相机对着一棵半米高的植物端详着,我很好奇,凑上前去一看,只见一片树叶上两只虫子在蠕动着,柔软的身躯草青色的。靠得那样近,虫的斑纹都看得清清楚楚,两只虫子很相亲相爱,
我生平最怕的东西便是这些看起来肉呼呼的虫子,它们蠕动的时候,我的毛孔也跟着紧缩起来。可这时,我竟没有害怕,而是感觉到有一种叫生命的神奇东西在进行着。
很随意轻松的快乐,随着一场大雨化为了刺激。
当风越来越大,乌云慢慢飘来,树叶在风的狂刮之下纷飞如雨的时候,我和何剑一时之间吓傻了眼。
“要下雨?”我看着慢慢压低的乌云,有点不太相信,刚才的阳光是多么明媚呀,我还想着在这山顶上等待别样的日落呢。
“应该是要下雨。”何剑也看着天空。
“那怎么办?”我看着何剑。
“怎么办?躲雨呀。”何剑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
“那不是得下山?”我还处在痴痴楞楞的状态。
何剑一下子笑了出来,对着我直摇头,我猛然间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很没脑的话。我心里一狠,用力往何剑腰部扭去,两层肥肉扭起来的感觉还不错,看着他吃痛地眦牙裂嘴,我大笑着往山下跑了。
我忽然瞅到一团白光在身后晃动,一转头,竟发现何剑把上衣给脱掉了,他正把他的浅蓝色T恤往背包里塞。
“你……你你干嘛?”我瞪着眼,紧紧地盯着围在他腰部的两圈肉,还有那个半球型的肚子骄傲的挺立着。
“你这女人想哪里去了?”何剑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理我站在那里继续结巴着那个“你”字,径自走我前面去了。
我再一次咒骂自己为什么挑了这座山头,待我和何剑跑得气喘如牛两腿发软之时,我们还没有跑到山的半腰处,雨,却下了起来。风刮起一片飞沙走石,树叶狂飞,及膝的野草被风雨吹打得东歪西倒,一片狼籍。我和何剑显得很狼狈,尤其是我,我不断用手摸自己的脸,总会摸下一把浅黄色的水迹,黄泥土的味道夹在雨水之中,冲刷着我的身体。我无法想象自己此刻的形象与我平时的甜美干净形成多大的反差。我抹着扑到眼际的雨水,视线一下清晰一下模糊,在我看着何剑头上落了不少的树叶之时,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何剑,你的头发可以筑鸟巢了。”
话刚说完,从山上滑下的小石飞落下来,砸在我的脚裸上,我一吃痛,差点没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滑倒了。我尖叫一声,视线模糊着,雨不断地扑向脸庞,雨水打进眼里生涩得难受,心里念着我完了。何剑及时扶住了我,我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带着些些暖意从手臂传来,蔓延全身。
“你这疯女人,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我伸手拔着脸上的乱发,却越拔越乱,湿湿的头发粘在唇上,鼻上,脸上,让人有点无法呼吸的感觉。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有点惬意的疼痛感,何剑伸手来帮我拔开头发,见我还在不断的笑,他轻轻地刮了一刮我的鼻子。
我心里一酸,紧跟着是一股甜。
这个亲昵的动作呵,是我一直很喜欢的,但滕裕总嫌这个动作无聊而且幼稚,我每每要求他刮我的鼻子之时,他总是不耐地随便一刮,然后继续他手中的事情了。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雷声紧跟着轰隆乍响,在这样的情景之中,不免让我有点恐惧。
“一一,这样子我们很危险,得找个地方躲一躲。”何剑说。山上不断滑下来泥水,有乱石溅飞,偶尔也会砸到我们,何剑的胸口被划出了几条红线。他的眉头紧锁,略思一会,然后一手拉着我走,一手挡在我的额前,两人一步深一步浅的往山上走。
“干嘛又往上走?刚才就待在山上不就好了?”我嘀咕着。
“笨女人。”何剑只吐出这句话。
何剑的手很温暖,很厚实,一路再也无话,我感觉自己像个无助的孩子,任由他带着我左一步右一步的向上爬,天地间,只余雪白的雨水如注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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