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说：“是这么回事，其实你想了，就象刚才咱们说的那个家庭，你每年花几百块钱，供他家一个孩子上学，学杂费书本费你都负担了，有时还另外寄点钱给他，但他家还是穷，还是住在一间几平米的破房子里，还是和猪住在一起，家里连个带电的东西都没有，另外，他家可能还会再生一个、两个，天一黑他家就都睡觉了，连灯都舍不得点，白天在地里忙一天，晚上又没有什么娱乐，男女之间就只能做做那事，再生一两个也是完全可能的，真是越生越穷，越穷越生，这样恶性循环下去，他家不可能好起来的，除非发生什么奇迹，但你再想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不去救助他家的孩子上学，那他家也还是好不起来，他家肯定只能是这样，糊一天算一天了，但是他们又已经存在在这个社会上了，你能怎么办？你能从**上消灭他们吗？不能，你只能去努力，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那其实已经不是咱们能做的事情了，那是制度的事情，对咱们来说，至少是对我来说，我觉得我们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去救助一个，当然，‘救助’这个词用得还是有点严重，承担不了，但我救助也是有自己的标准的，我不想去救助象刚才我说的那一家的孩子，我愿意去救助家里虽然很贫困，但还是有一定的基础，父母也都通情达理，愿意让孩子去上学，孩子呢，自己也愿意上学，孩子本身也不是那种很笨的，不开窍的，我是希望他，或者她，能一直往上学，最好能考上大学，那这一家人差不多从根本上就改变了。”
常林说：“李中还是个理想主义者。”李中说：“有点有点，我不能去搞希望工程，要是叫我去负责希望工程，那希望工程肯定就搞不下去了。”李霞说：“这家人也真是的，想不开，已经这么穷了，还非得生那么多孩子。”小任说：“计划生育，也真是不搞不行了，要是敞开了生，中国现在五十亿都有了。”李中说：“那太可怕了，这也是能想像的，地球上到处都是素质较低的、依本能行事的中国人，黄呀呀的一片，一来一群，一来一群，也真是一幅可怕的景像，其实计划生育对中国来说，真是非常需要。”
大家都笑，常林说：“西方人对中国的计划生育，只知道皮毛，老讲人权人权的，他不知道中国的实际情况，就像李中刚才说的那家人，你要是不限制他，他才不管你什么国策不国策，经济发展，人口素质，他根本不管，他也不知道，又没上过什么学，只图一时痛快，不计后果，生就是了。”
李中说：“一点都不错，那时我到乡下去，那个乡正搞计划生育，用他们的行话说，叫进笼子了，就是没完成计划生育任务，乡干部急得很，开始‘抓’妇女，凡是有超生可能的育龄妇女，都弄到乡里来，就跟农村骟猪的样，一个一个结扎，有些地方搞得也有些过火，这家媳妇躲了，把小姑子、小姨子弄来骟，这是典型的不讲人权，人家告你，你跑都跑不掉，必败无疑，有的一家人跑得光光的，躲计划生育呀，那就把他家房子拆了，把草垛子扒了，还有的把承包地收回来了，用当地话讲，叫做‘你干扰我的计划生育，我就搞得你家破人亡，我看你还生不生’，但总的来说，我觉得中国的计划生育不搞不行，哪怕现在侵犯侵犯人权，也比几十年后，几十亿中国人全世界要饭强，弄得大家都没面子。”
大家笑个不停，常林说：“是这么回事，我也见过农村搞计划生育的，那些妇女干部也难，上面层层任务，层层指标，下面就得她们去做，这事在农村是最得罪人的，是断子绝孙的事，农村人最恨的，不硬着头皮干不行，时间长了，那些妇女干部心肠也都硬了，看起来，用你们作家的话讲，是没有什么人情味，她哪来的人情味，干那个工作，有人情味你还能干下去？”小任说：“要讲人情味，那她早就被换掉了。”小阮说：“外国人哪懂这个。”
说着讲着，车进了丘陵地带，个把两个小时很快就到万山县了，进万山县县城时，才十一点半钟，车子直接开进了团县委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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