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拐角处，正拎开水瓶过来的服务员看见李中，笑着跟他打招呼，说：“先生你好。”李中也对她笑笑，说：“你好。换花了？”
李中指的是墙边的盆花，墙边的那些盆花这些天都是橡皮树，今天早上却变成菊花了，大朵的，黄色的，鲜亮亮的，非常好看，服务员笑着对李中点点头，说：“今天早上换的，刚刚换好。”李中说：“花挺好看的。”服务员说：“就是的。”李中对服务员点点头，从服务员身边走过去，服务员也往楼道那边拐过去了
吃过早点，李中打的到文联，已经九点过两分了，李中匆匆忙忙，直接就去了高芙莉的办公室。
李中在支部反对巫永福行为的材料上签了名，支部的党员也大都到齐了，大家议论纷纷的，都说个不停。
欧阳广说：“不是我说他，巫永福这小子真是聪明过火了，他是自认为聪明，你丑事一堆，你自己还能不心知肚明吗？你还要在大庭广众里自剥亮相，自家挖自家见不得人的老底，这不叫自食其果，这叫什么？”小蒯说：“那小子猖獗得很，上班时听文联办公室那边的人说，他到处放空气，恶狠狠地说，这次一定要叫他们五个人坐牢去，你看这人心肝是不是烂完了！”李中笑说：“好笑，其实这个东西又可恶，又可笑，这又不是刑事案，跟坐不坐牢有什么关系。”小任说：“我老婆说得好，我老婆说，就你们这些文人才干这样的事，要是换了别的单位，跟他打什么官司，上去两个人，噼哩叭啦一顿锤，看他还告不告，他早老老实实，跪下求爹告奶奶了。”高芙莉说：“那小子也不禁打，小扁个，一身贱骨头，咱们这几十个签名的，上去一人一脚，就把他踢散了。”顾文娟说：“高芙莉你相信不相信，那小子恐怕连你都打不过，你上去都能把他扁一顿，屎打出来。”
朱小青说：“一点都不错，你看他长的那个奴才相，上次见到宣传部吴部长，你看他那个样子，简直恶心人，就恨不能当众给吴部长跪下了。”高芙莉说：“没错，没错，那次我们开会回来，我走在前头的，吴部长走在我后边的，正好那小子在，老远就伸出手，百米冲刺般过来了，我还奇怪来，这小子怎么变这么热情，人家主动要跟咱握手了，咱也不能太不给人家面子，嗨，咱刚要伸手，那小子伸着手从咱身边过去了，人家冲吴部长去的。”大家笑死了，郝翔说：“咱们国家没有认爹的法律，要是有认爹的法律，那小子不知要认多少个爹。”柳思远说：“你们相信不相信，巫精怪要是生在三四十年代，肯定汉奸一个。”万国泰说：“说老实话，咱们岗州文联叫人打心眼里看不起，不拿正眼瞧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都是不长骨头的，一个人你要是才能小点，那没办法，爹妈给的，但做人一定要做好。”
痛快一会嘴，开了个短会，然后支部会就散了
李中回到办公室，把窗子打开，泡了杯茶喝两口，坐下来开始工作，不到十五分钟，接了四个电话，都是来问打官司的事情，并且出主意，或者表示支持的，李中简单说一下情况，也表示感谢，接第五个电话时，小任、万国泰和顾文娟过来了，小任把一沓送审稿放在李中桌上，顾文娟还拎了一小袋花生，三个人坐在李中桌子旁边，各拿几个花生在手里，慢慢地剥着吃。
李中挂掉电话，说：“小任，回来了。”小任说：“回来了，李老师。”李中说：“我马上还有事情和你说。”小任说：“好的。”万国泰说：“李老师，蔡胡子这些稿子怎么办？”李中说：“国泰，你和顾文娟责编这部书稿吧，先看一遍，编一遍，最近两天再抓紧时间，到文艺出版社走一趟，把书稿带过去，找一下宋总编，请小唐赶快帮我们看，免得夜长梦多，你过去就跟董社长和宋总说，说本来我是想自己过去一下的，但是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没法过去，找时间我再给他们打电话，请他们吃饭就是了。”万国泰说：“好的。顾文娟，那我先看了，你等会过来，看第二遍。”顾文娟说：“行，你先看吧。”万国泰拿着书稿出去了。
李中递了一支烟给小任，两人点火吸着，李中转向顾文娟，笑着问：“顾大姐，镇远县去了？”顾文娟说：“去了，昨天我们到镇远县就找到乡音了。”李中伸手摸了个花生，剥开了吃掉，说：“稿酬和钱都给他了？”顾文娟说：“给他了，他还签了字。”李中说：“他那边怎么样？”顾文娟说：“糟透了，糟透了，一家病人，房子也倒了，在废墙框里过日子，这样的话，冬天他过不去的，就这，他还在塑料布蒙的小屋里写长篇哪，趴在小板凳上，一天写个三两千字，他家里人也都还支持他，不叫他干活，支持他写，他家总的精神状态都还不错，对生活也蛮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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