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回到自己房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又回到郭艳艳房间，把钱放在郭艳艳的床头柜上。
郭艳艳已经脱光衣服，平躺在床上等他了。
李中拉上窗帘，开了灯，然后在“光天化日”之下，爬上郭艳艳的床。
郭艳艳现在一切由着李中，不挑不拣。
以前也都是这样的，郭艳艳这一点做得很好，很守信用，也很讲“职业道德”。
上床之后，李中也不着急，他知道郭艳艳现在完全属于他了，没有必要争先恐后。
他先低头吻郭艳艳，郭艳艳也回吻他，他们悠长而深刻地吻着，象是要珍惜这花了双份的价钱而来之不易的交易似的。
吻了三五分钟，和以前一样，李中离开郭艳艳的嘴巴，从她的下巴吻起，慢慢往下吻。
……郭艳艳的肚皮上有一些条纹，那是怀孕生孩子留下的痕迹，郭艳艳身上有一股花香味道，不知道她晚上洗澡用的是什么香型的浴液。
……李中的欢乐时刻很快来到了。
但是李中没有离开，他依旧呆在那里。
郭艳艳腾出嘴来，问了一声：“还有一次？”
李中点点头。
郭艳艳也未明确表示反对，其实是默认了。
在第二次结束，李中倒下之后，郭艳艳没忘记揶揄李中一句：“你可没吃亏，一百一次，两百你就一定得来两次，你算盘很精的。”
李中气息微弱地说：“这我没想过。”
在郭艳艳打扫卫生的时候，李中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打开床头灯，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着。
现在，李中什么都不想了。
他只想痛痛快快地吸完这支烟，然后倒头睡觉，明天杂志社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
但这支烟一定要吸完，这是事后烟，很舒服的。
郭艳艳那屋已经灯灭人倦，没有一点声息了。
李中把香烟吸完，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关了床头灯，侧身向右睡去。
第二天上午，李中到编辑部略有点晚。
早饭李中在街上吃了一碗黑米稀饭，几个豆沙包子。
在办公室里刚坐下，编辑部小任和万国泰就过来了。
万国泰手里拿着厚厚一本文稿，抢先说：“李老师，赵大保带来的这部《十年风暴》基本看完。”
李中说：“能不能用？政治上。”
万国泰说：“从文稿内容看，我觉得没有大问题，一方面，稿里的资料，绝大部分都是在各类报刊公开发表过的，都基本上是从正面着墨的，另一方面，作者这部文稿的许多部分，其实已经出过书，在南方一家文史出版社正式出版过，发行量倒不算大。”
李中说：“那你的意思，这部稿子是可以用的？”
万国泰说：“从内容上看，我觉得没有多大问题。”
李中说：“文笔、文字上呢？”
万国泰说：“还行吧，反正是纪实，只要文笔顺畅，史料基本翔实，也就差不多了。”
李中说：“但是这类文稿还是比较敏感的，还是慎重点好，我还得再想想。这样吧，稿子你留给我看，你跟老婆请个假，这几天抓紧时间到南方去一趟，争取跟作者见个面，听听作者的意见，了解了解作者授权的情况，以便我们心中有数，最好还能拿到作者给我们杂志社的亲笔授权，这样我心里就有底了，赵大保他们都还在这等呢。”
万国泰说：“好的，我这两天就走。”
万国泰出去以后，小任接上来说：“李老师，有你的信，带编号的。另外，甘肃一位读者一大早就打电话来，一定要找主编，他上午还要打来。”
李中说：“好的。葛芹恢复得怎么样？
小任说：“还好。”
李中说：“我这些天忙忙乱乱，也没顾得上去看她，下期封面我来弄一弄吧。小任，还有别的事吗？”
小任也笑，说：“李老师，不好意思，还有一件事，是镇远县柿树乡文学作者乡音的事，他来信说他家里遭了灾，旧房子倒了，老婆还在生病，他又走火入魔，一门心思想把写了好几年的一个长篇小说写出来，生活一时很困难，有时都揭不开锅，靠老婆娘家和乡邻接济着过日子，几乎搞得家破人亡，他问咱们能不能提前，把上一期的稿费给他寄去，救他个急。”
李中说：“乡音的？散文稿吧？那也不过百十块钱。”
小任说：“按照咱们这里的规定，他又不是名家名稿，也不是特约稿，还不是头条稿，就是一般的稿子，最高也就一百块钱。”
李中说：“乡音我对他蛮有印象的，给咱们投稿好多年了，发表倒不多，但对文学痴心不改，这也耽误了他许多事，生活也没怎么搞好，他又不是笨人，搞文学的哪有笨人？都是聪明人，但这个文学就是经常害人不浅，有些事你又不能说得太明白，说得太明白了，也能伤害人，你是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嘛，要不，小任，这样吧，你和柳思远，或者谁吧，看谁有时间，你们看哪天不忙，带上稿费，再带上点救济金，看情况吧，带个五七百块钱，反正柿树乡也不算太远，一天就来回了，救急不救穷，当然，他这也不是什么急，或者穷，其实这种事谁也帮不过来的，表示个文学温馨的意思罢了，小任，你们去了，说话时注意点分寸，既要注意给他精神支持，也不能使他产生脱离实际的幻觉。怎么着也是咱们的老作者，跟编辑部很有些感情，那年他还专程从家里背了一麻袋山芋到编辑部，说是自家种的，给咱们尝尝鲜呢。”
小任笑了起来，说：“李老师，既要支持，又不能太鼓励，这个任务可不容易完成。”
李中说：“那就考你的驾驶执照啦。”
小任说：“对了，李老师，还有一件事，有一位作者，叫曾舒洁，来送稿子的，想见见你说几句话，你有没有时间？”李中站起来说：“人在哪里？”小任说：“我请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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