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花戏楼，偌大一片，绵延数公里，都是灯绿花红，人来车往，轻歌呢喃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射光灯在夜空里乱晃，使这个内地的大都市显露出不少豪华繁荣的气派来。
花戏楼的大戏苑，也在岗州湖边，是在伸进湖水里的一个小尖岬上盖的，离青衣阁还有近千米远。
韦雪云挽着李中，两人进了花戏楼的大戏苑，在较靠演出台，但又较靠边的地方，要了个沙发座，沙发座是个大致能挤三个人的宽大半弧形的双人沙发，沙发上有两个小圆垫子，沙发面对着演出台，沙发前放了个大茶几，茶几上的小水碟里点着红腊烛，顾客点的一切东西都放在茶几上。
李中和韦雪云两个人坐定，小姐立刻上了茶水，韦雪云脱了鞋，腿蜷起来，一只脚搭在李中腿上，整个人横在沙发上，心定定的，看着演出台，呷着茶水。
李中点了支烟，慢慢吸着，也是心定定的，这种生活让李中觉得非常放松，李中半看着菜单，半看着演出台，左手还有意无意地，不时抚抚韦雪云的光脚丫子。
演出台上正在弹钢琴，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子，正用有点夸张的姿式，在弹流行歌曲《春天的掌声》，不管怎么说，她的弹奏还是蛮不错的，不管她的姿式怎么样，韦雪云一边听，一边轻声跟着哼，李中也用脚点着拍子。
李中点了自己最爱吃的土豆肉丝，替韦雪云点了她爱吃的酱爆鹅肝，再点一个胡椒鱿鱼卷，一个肥油木耳菜，一份虾米甜汤，两碗云丝面，一盘爆米花，一瓶干白，一瓶韦雪云要的香妃香醋，一碟紫光葡萄。
李中说：“够了，小姐，慢慢给我们上着。”小姐答应一声，去了。
钢琴弹得柔蔓，这符合大厅里食客们的意愿，大厅的上座率大概已经接近百分之七十，多数客人都正在点菜，吃菜，聊天，喝酒。
韦雪云的手机响了，韦雪云从手袋里摸出手机，开始听电话，听了很长时间。
李中丝毫不为所动，他倒了两杯酒，给韦雪云的那一杯掺上香妃香醋，递给韦雪云。韦雪云呷了一口，放下了，向李中摇摇手指，又指指古色古香的醋瓶，李中重新注意到韦雪云涂得腥红的长指甲，李中拿起醋瓶，再给她的杯子里加了一点香醋，递给她，韦雪云呷了一口，这次她满意了，她伸出长臂，抱住李中的头，自己的脸靠过来，在李中嘴上亲了一口，然后再放开。
李中也开始喝酒，酒进入胃里，李中立刻明确地感觉到酒的成分和作用，胃壁似乎马上就开始吸收它们了，整个身体也都跟着舒展开来了，韦雪云的电话打得那么长，她听多说少，象是领导在听下属的汇报，但李中感觉那应该是赵大保打来的。
李中也把鞋脱去，腿上了沙发，和韦雪云的腿、身体交织在一起，非常舒服，李中也想加点香醋，他加了点醋，味道还是那么怪怪的，说不清楚的一种怪味道，但很可人。
韦雪云挂掉了电话，说：“李哥，大保打来的，叫我过去吃饭，问我在哪里，还说你的手机一下午都不开，找你吃饭，也找不到。”
李中说：“阿云，你告诉他了？”
韦雪云说：“李哥，我不会告诉他的，这和他们都没有关系的，李哥你说是不是？”
李中看着她的大嘴巴，他点点头，凑上去吻了一下，韦雪云说：“过几天我们得过南方一趟，李哥，大保跟你说了吧，长沙有个全国性的二渠道订货会，咱们得做点招贴去订货会上拿订单，不然今年就没戏了。”
李中说：“大保跟我说了，阿云，你们什么时候去？”
韦雪云说：“李哥，就这几天，后天，或者大后天吧。”李中点点头。
他们用带着酒香的嘴唇接了个吻，然后两人再坐舒服了，不在意地吃一筷菜，喝一点酒，看着演出台。
演出台上还是那位女士，长发飘飘的，她现在开始弹一首国外的圆舞曲了，曲子弹得更加舒缓。
李中和韦雪云一直舒服地在沙发上斜倚着，偶尔吃点东西，但是他们不停地呷着掺了香妃醋的干白。
韦雪云长时间不动地盯着演出台，女士开始弹另一首曲子了，也是欧陆风的，他们全神贯注地听着，李中甚至觉得他们已经进入境界了，不愁吃，不愁穿，不愁生活，还能享受到充裕的休息和睡眠的境界。
李中的电话来了，韦雪云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又不分心地去听音乐了。
李中心定神闲，靠在沙发上不急不躁地接电话，是江福运，他这么守信用，这让李中没想到。
江福运说：“李哥吧，你在哪里？下午电话都打爆了，想找你来吃饭，大家在一起玩玩，你一下午都关机。”
李中不想说出江福运的名字，因此他只好不称呼他，李中说：“不好意思,下午忘了开机,我现在和朋友在一起吃饭。”
江福运说：“李哥，你别挂噢，你听我说，李哥，我下午给我那位朋友打了电话，他很后悔，不该这样盗李哥的版，李哥，他刚入道，不长眼，你给他留条后路，他下次一定会把事情做好的。”
李中听着江福运在电话里说话，从李中的角度，正好能看见韦雪云，韦雪云端着酒杯，不停地喝酒，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弹钢琴的人，一点都不分神，对别的事一点都不关心。
李中喜欢她现在的这种神态，喜欢她处理事情的方式，无关的事她一句都不会插嘴，更不会过问，这些书商们基本都有这种好习惯，他们就是这么对待事物的，他喜欢她。
李中把光脚伸到韦雪云胸前，用脚丫去蹬韦雪云的**，韦雪云撒娇般地嗯了一声，把李中的脚抱在怀里，搂着，但她并没有回头。
李中笑说：“没这么严重，没这么严重，我没有这么大本事。”
江福运说：“李哥，看我面子，你一定给他个机会，其实呀，李哥，那小子蛮能的，他本人还是个研究文学的硕士生哪，在外国留过学，又混了个学位，李哥，你给他个机会。”
李中说：“我可以给他机会，但你让我在杂志社怎么说！”
江福运说：“李哥，我今天跟他说过了，让他给你一些补偿，李哥你就不要再追究他了，李哥，给我个面子。”
李中不动声色地说：“怎样补偿？”
江福运说：“李哥，他们刚开张没有什么钱，这次弄砸了，他还得往里头赔，李哥，我叫他给你两万块钱，他也同意了，你放他一马吧。”
李中说：“我这么好糊弄？”
江福运说：“李哥，李哥，他这次也赔狠了，李哥，你给我个面子，就算我欠李哥你一个大人情，我以后再回报你，李哥。”
李中不愿意逼人，特别是对江福运这样滚刀肉式的人，李中说：“没问题啦，没问题，大家在一起混的，他什么时候给我？你叫他飞过来一趟？”
江福运说：“李哥，他现在不敢过来，李哥，他下次专门来请你，他委托我先把钱交给你，时间嘛，李哥你说，你说。”
李中说：“明天吧，你看行不行？”
江福运说：“明天行，李哥，明天什么时间？”
李中说：“明天上午你去编辑部吧，不过，我明天上午可能会在外面办事，没关系的，都一样，你把钱交给谁吧，你见过的，小冯，柳思远，万国泰，都行，叫他们接收的人，打个收条给你。”
江福运说：“没问题，李哥，我明天上午准去，李哥，你放心，放心。”
李中说：“那就麻烦你跑一趟啦。”
江福运说：“李哥，没问题，没问题，晚上你不过来吃饭啦？李哥，我请你玩小姐？洋妞。”
李中笑说：“多谢多谢，你留着自个玩，自个玩，悠着点，注意身体。”
韦雪云听到这句话，有所反应，转过头来，向李中撅撅嘴。
江福运说：“李哥，那我下次再替你找，波大坑深的，叫李哥过足瘾，李哥，你不过来了？”
李中说：“我过不去了，你们玩吧。”
江福运说：“那好，李哥，我们玩了，李哥，拜拜。”
李中说：“拜拜。”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