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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出来了,李中说:“小任,我刚才接了家里电话,家里有点急事,我得回去一下,另外,吴正那天打电话来,说下个星期四请吃饭,中午十二点,在‘新岗州’,我要是来不及,你就去一下,好了,小任,就这么说,你再进去一下,把我的箱子拿出来,叫国泰也出来一下,我不想进去了,还得跟大家解释半天,你先不要说,等会我走了,你再跟大家说说。”小任说:“李老师,什么事,要不,我们去帮你做?”李中说:“小任,谢谢,现在一下子也讲不清,等会我打个电话跟你说吧。”小任说:“李老师,那我哪能叫你这样不明不白就走了,待会大家不怪死我了。”李中说:“小任,咱们先这么说,我等会上车了,再打电话详细和你说。我到门外等你们了。”
说完,李中也不容小任再说什么,掉头就往酒店门外走去了,小任看李中态度有点急,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好进了包间,把李中的小皮箱拿出来,把万国泰也喊出来了。
李中已经在酒店门外,叫了一辆出租,上了车,在车里等着了,小任和万国泰跑出来,李中把小任手里的手提箱接过来,说:“国泰,我刚才跟小任讲了几句,家里面有急事,我得先走一步,小任你们两个把大家带好,顺利带回家就行了,等会我再打电话过来,注意大家一定不要出什么事情。”说完,李中对驾驶员说:“走吧,快点。”
出租车开到街上,李中知道香露市这里没有通濉州的铁路,因此直接就去了汽车站,到了汽车站,晚上也没有什么车了,去售票处一问,有一班到颖州市的汽车马上就要开了,李中没有迟疑,买了票就上车了,颖州离濉州还有百十公里,到颖州就应该不会没有办法了。
了车,车上座位空了三分之一,李中把小手提箱在座位上放好,又下了车,转到车后面,给小任打电话。
小任马上就接了,李中说:“小任,我是李中,刚才家里来电话,说我父亲去世了,就是今天早上,没事的,我这边都很好,我也很平静,毕竟他年龄大了,七八十岁了,这也算是长寿了,我回去把事情处理处理,就回去上班。”小任说:“李老师,我们过去给你帮个手吧。”李中说:“小任,谢谢你,真的不需要,这是喜丧,我回去尽快就把事情处理了,我也不想久拖,也就是那么两三天的时间吧,事情就做完了,如果真需要,我给你打电话,请你们过来就是了,你注意把大家带好了,顺利带回去,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你跟国泰他们都说一下,小任,我要上车了。”小任说:“李老师,好的,好的,这边你放心吧。”
李中再给岳母家打电话,还是岳母接的电话,李中说:“妈,我是李中,艳艳可有电话回来?”岳母说:“李中啊,艳艳上泰国玩去了,这孩子也没给你讲一声啊?你看这孩子。”李中说:“妈,不要紧,妈,我觉得还是和你说一下好,我父亲早上去世了,我在外地,也是刚知道的,我现在就往濉州赶,没有事的,我就是和你说一声。”岳母说:“哟,这怎么弄的,他身体一直不好得很吗?他事情啥时候办?”李中说:“妈,顶多一两天,简单就办完了,妈,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做什么,反正他也是高寿了,喜丧,你们都不要管了,艳艳要是来电话,你跟她说一声就是了。”岳母说:“我和绥绥他外公,身体都来不了,也过不去,艳艳这孩子又不在家。”李中说:“妈,没事的,你们不要操这个心了,这边的事情,一两天也就做完了,你们来了,我还得为你们操心,妈,就这么说吧,我要上车了。”岳母说:“好,你上车吧。”
李中上了车,点了支烟不断气地吸着,电话响了,是小任打来的,小任说:“李老师,你还没走吧,我和你一起过去。”李中说:“小任,谢谢,不用了,我已经走了,没事的,你把那边大家搞好就行了。”小任说:“李老师,你等一下。”万国泰说:“李老师,你这事咋不给咱们讲一下,咱们都把小任怪死了,去两个人,怎么也能帮你做点事情。”李中说:“国泰,多谢,多谢,我这边没事的,简单两天,就把事情做完了,你们顺利回去就是了。”万国泰说:“那好吧,反正有什么需要咱们做的,你随时打电话来就是了,这边你就不要挂心了,我会配合小任,大家顺利到家的。”李中说:“好的,好的,你们都辛苦辛苦。”

挂掉电话,车子也开出了站,驾驶员说:“开空调了,不要吸烟了。”李中把烟灭掉了。
车是一辆依维柯,跑起来倒也挺快、挺灵活的,车子开出了市区,速度很快就上来了,公路也修得不错,夜晚路上车也少,李中还想吸烟,但他没吸,车厢里半黑半暗,李中忽然觉得自己孤单得很,想想,是没有几个贴身的亲人了,天天忙忙碌碌,从早到黑,还要经受这事那事的,为了什么呢?车子一颠,李中心头一酸,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李中也不去擦它,任由着它淌了一脸。
李中几乎一夜没合眼,车到颖州,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在车站看看去濉州的车次,最早去濉州的一班车,要到六点半,李中等不及,在车站小轿车出租处,要了一辆出租车。
一个人去濉州,要两百五十块钱,出租车上了路,百十公里的路程,八点钟也就到了。
到了濉州市,李中先中途下了一次车,到银行里用卡取了三千块钱,备用,然后再上车回家。
一进家门,院里院外的,都放着花圈,李远芬老远就哭过来了,她边哭边说:“俺哥,俺大爷咋走了呢?俺大爷上哪去了?俺上哪找俺大爷去来?”李中接住她,说:“远芬,俺爸也是高寿了,喜丧,喜丧。”富贵、刘康和周不才,还有党校办公室的邹主任等人,以及老家来的不少亲戚,他们也都迎过来了,李中和他们分别都拉了手,说:“谢谢,谢谢。”
进了屋,堂屋正中间挂着父亲的遗像,遗像下放着一个大方桌,方桌上放着一个香炉,香炉里点着香,富贵说:“俺哥,你磕头呗。”李中跪下磕了三个头,李远芬、富贵,还有老家来的晚辈亲戚,也都跟着李中,跪下磕了头。
磕过头,大家在堂屋里坐下,刘康说:“李中,你回来就好了,可要先去休息一下,你也累很了。”李中说:“现在也睡不着。”周不才说:“郭艳艳出差不在家呗?”李中说:“就是的,艳艳出国了,一时半会她赶不回来,咱们这也没法等她。”刘康说:“就是的,李中,刚才我们几个,还有桑小媛,她才走,我们还在说,单等你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这边事情都不能办。”
李中说:“多谢各位,多谢,多谢。正好邹主任也在,我是这么想的,俺爸他这也是喜丧,高寿了,寿终正寝了,走前他也没受过什么病痛,也没受过什么疾病的折磨,这是喜寿,所以我就想,他老人家生前一贯提倡简单的,做什么都力求简单,对我们这些亲属来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有一个能够表达我们悼念的仪式,表达了我们的思念,也就可以了,所以,我想,邹主任,远芬、富贵,你们看我说得对不对,在形式上,就尽量简化一些,在时间上,昨天有一天了,今天再有一天,接待接待亲朋好友,明天上午,办个遗体告别仪式,也就可以了,大家都很忙,也都很累,很辛苦,这样办,我想,俺爸他地下有知,也会同意的。邹主任、富贵、远芬,你们看看,这样行不行?”邹主任说:“李主编,我们尊重你的意见,胡校长他们昨天也都来过了,今天他们开过会,再过来。”李中说:“谢谢,谢谢,富贵、远芬,你们看呢?”富贵说:“俺哥,照你讲的办就是了。”李远芬又哭了,说:“俺再也见不到俺大爷了,俺大爷你上哪去了?”
家里的女亲戚一直搂着李远芬,大家开始各人忙各人的,办货的办货,登记的登记,外界联系的外界联系,李中给了富贵两千块钱,叫他去再买些香烟,还有寿衣什么的。
一天人来人往不断,花圈院里院外摆得到处都是,李中倒也不困,一直忙到夜里十一点以后,家里才安静下来。
富贵去关了大门,院里的灯一直大亮着,周不才和刘康都没走,各人找个房间睡了,乡下来的亲戚,都由李远芬给他们在几个房间里打了地铺睡,李中歪在沙发上,李远芬拿了床被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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