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出天龙 青木乘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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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一切准备妥当,附宝将玄黄、弓酾、轩辕一行二十三人送至天龙城外,轩辕一身澄亮皮甲、扎着马尾辫,俨然一位英俊的小少年。附宝抚摸着他的脑袋,连声说好。十年了,当年嗷嗷待哺的小轩辕转眼之间已经长成,举止神态更有乃父当年英姿,只是,少典走了,能不能回来还在未知之数,如今,自己唯一的儿子也要远行,此去艰险,也不知……一想到这些,附宝眼中满是凄苦,话未出口早已泣不成声。
“小轩辕从来可都没有离开过母亲,母亲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小轩辕,母亲……母亲不在身边的时候,小轩辕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天天想着母亲、念着母亲,要早点回来啊……”
“母亲别哭,轩辕已经长大,会照顾自己的,而且,轩辕很快就会回来,父亲也会很快回来,到时候咱们一家子都会团聚,放心!”轩辕捏着袖子给附宝擦干眼泪,抬头发现应龙的老父老苍头正站在人群外面远远望着,赶紧朝他**伸了一脚,示意应龙过去。应龙摇头,说道:“又不是小孩子,婆婆妈妈干嘛?!”
轩辕道:“干嘛?!叫你去你就去,罗嗦什么?!”
“就你孝顺——”
应龙喃喃道,转身朝老苍头走去。
“轩辕……”附宝欲言又止,眼见此刻不怒自威的轩辕,心想,连大他几岁的应龙也对他唯唯诺诺,看来,自己的孩子真的长大了,可是,长大的孩子心中还有她这个母亲吗?她的内心莫明的又是一阵悲伤。
“放心吧母亲,”轩辕拉过放在他头顶上的手,看着附宝说道:“母亲帮我照顾好阳辰,轩辕会回来的……”
附宝无奈地叹着气,满心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再言语。
趁着众人依依惜别的时候,陶正陶潜递给弓酾两个箭筒,弓酾见里面装着满满的两筒青铜铸就的无尾羽金箭,抽出一枝,端详片刻放回去,不解地问道:“干什么用的?太重可不能及远……”
“是项先生吩咐铸造的重箭,配上您的强弩,可以向下,隔水猎杀鱼兽!”
“嗯,项先生想得周到!”弓酾点头,回望玄黄时,却见玄黄正拉着危慎说话,“典正,请恕玄黄多嘴,招募垦荒切不可有二法,对于本部与新募之人当一视同仁,不可偏私!”
“先生大公,危慎谨记,先生保重,早回!”危慎颌首。
玄黄转头又对鬼厥说道:“大哥手握披甲,操纵一切生杀大权,切记凡事应与典正商量,不可无端、无理伤人;若遇其他部族挑衅,切记隐忍,示敌宜强、阻敌宜韧,一切等弟弟回来!”
“兄弟保重……”鬼厥一把抱住玄黄,使劲猛擂玄黄的肩膀:“大哥记住了!”
挥手道别之际,天开始阴沉起来,二十三人,二十八匹马开始出发,玄黄、轩辕、应龙和鬼厥派出的五个披甲士在前,岐伯的七个弟子,包括满脸红毛的小雷公在内,赶着驮着辎重的五匹大马走在中间,弓酾及七名部下断后,一旅人马迤俪向西南而去……
此时的姬水已经漾起微波,轩辕的心思同样有如这一曲吹皱的春水,他望见河对面静静矗立着的“风动石”时,内心却不停地摇晃着,他想起的不是和他在此石下分别的嫡亲哥哥榆罔,而是短短相聚了三日的阳辰姐姐。
就在昨天晚上,月明如镜,月圆如环,他第一次懂得“男人”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

那时,他的阳辰姐姐把他搂在怀里,引导着他的手摸遍了她娇小玲珑的身躯,滴着眼泪问他,“小主可喜欢姐姐的身体?”
那时候,他有一股热流在胸臆间攒动,没有言语,他震撼于手掌中那鸡头小乳传来的温润和细腻。“还有这里……”她扭动着腰肢作出最后的指引,略带呻吟的口气更让他激动不已,他傻傻地说道:“姐姐,你真美……”
阳辰双目迷离,喘息着说着,“姐姐是你的……姐姐在家等你……”
一夜**,一个十岁大的男孩一夜之间长成男人,轩辕如痴似醉。隔天,他一大早起来,阳辰早已为他准备好行装,低头垂泪着,为他扎好小辫,小声嘱咐道:“小主,要念着阳辰,早去早回……”
“母亲说念着她,阳辰夜也说念着她,女人哟!”轩辕晃着脑袋,双腿一夹,那马嘶鸣,“驾——就等我回来欺负你吧!”他猛地扭动脖子转了一圈,颈骨噼啪直响。
弓酾见他发疯似的大叫,策马上前,关心地问道:“又想欺负谁啦?”
轩辕吁地勒马站定,嘿嘿笑着,说道:“女人!”
“女人?没出息,就想欺负女人!”
“嘿嘿!老子就欺负女人——”轩辕就着马腚就是火辣辣一鞭,坐骑吃疼,“吁——”地一声嘶鸣,蹽开四蹄向前冲去。
“老子现在是男人!”
“男人?”弓酾拉过玄黄,指着轩辕问道:“项先生见过十岁大的男人?”
“难说——”玄黄说道:“这小子孵蛋啦!”
“不会吧?有蛋蛋啦?有你项先生,再加上个大轩辕,天龙城的姑娘们可就要遭殃了……”
玄黄无心说笑,望天打卦,远远的西面天边传来一声焦雷,不知怎的,他的内心一阵抽紧,昨夜观星,奎木狼晦黯无光,难道真预示着西陵出事了?
越往西去,道路越是难行。
从天龙谷出发到现在差不多半个多月,除了第一天阴天之外,几乎天天都在下雨,沿途景致虽然郁郁葱葱,奈何一队人马全部被雨淋透,全身湿漉漉的任谁都无心观看风光。
但是,一路上玄黄担心的并不是这些,冷了,他们可以停下来生火祛寒、湿了,可以停下来烤干身上的衣物。唯一他所担心的就是这样子走走停停,何时才能走到西陵。
按照玄女的推测,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太多了,何况他们还必须穿越神秘的神农架,据说那里还是“红魔枭阳”出没的地方,这种地方千年以来也只有传说中的神农氏方能自由出入,而今自己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前去,实在无法保证所有人能够全身而退……
两天前,他和弓酾商量了,选择了穿越前面的深山老林,如果不穿越而是绕过这片密林的话,他们至少要多花半个月的时间向北迂回,再往西,而且,前提还必须涉过一片大泽……那处大泽他以前曾经到过,据当地的几户人家说,那片大泽平时只有飞鸟和狐狸才能渡过,春汛之际连狐狸都不敢轻易进入了!
还好,他望了望树梢上透下来的光影,进入老林子后一切还算顺利,除了沿途见过几具完整的白骨,没见到有猛兽出没的痕迹,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那些白骨从完整的程度看也不应该是猛兽所伤,应该是疾病或者是饥饿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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