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利兹并没有接口，只是沉默着，沉默到有些冷漠。
迷香从他的肩头跳下来，站在他的正对面，用有些冷清的调子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个热心的人，现在你至少应该表现出一点点的愤怒，一点点的悲哀，最好还有一份仗义的心。”
吴利兹伸出手来，如同安德若麦斯那般抚摸着迷香的脑袋，他突然记得安德若麦斯抚摸迷香的脑袋时，是那般的自然。
迷香的身体颤了颤，没有动弹，但却像所有宠物接受主人爱抚时一般地眯起了眼睛。
“在知道真相之前，任何激动的情绪，都是愚蠢的。尤其是当你在愤怒之后，却发现真相和自己判定的截然不同，你的情绪完全是一种浪费，除了折磨自己和他人，让你身边的人过的更加难受以外，还有什么用？”吴利兹望着那双栗色的眼睛，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成就非凡的圣阶强者，只是一个被仇恨等负面情绪掩埋了心灵的迷途者。
迷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七个人，不是胡安杀的？”
吴利兹摇头否认。
“我不知道当年是什么样的环境，十三使徒之间发生过什么，根本无从猜测。你可亲眼看到胡安杀人？”吴利兹反问道。
迷香低垂着圆乎乎的头，胡须翘了起来，“没有。”
如果她能够看到，要么她阻止这件悲剧的发生，要么她一同死去。所以吴利兹问的是一句废话，因为他们死了，而她却独自活着，说明她自然是不在场的。
“即便是亲眼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相……更何况你是事后下的结论。你怎么就能肯定，一定是胡安，安东尼兄弟还有安德若麦斯下地手？迷香，为了你自己，为了死去的他们，不要冲动。”吴利兹握着它的小爪子，柔软而纤细，仿佛女人的手。
他是个有心的人，但他是个男人，要理智的多。和女人不同……和我这只母猫也不一样，迷香这么想着，刚才对吴利兹的那份冷漠所生气的怨气悄然散去。
他说的对，不管我无论认为，都不能替代真相，除非我真的确认了胡安是杀死他们地主谋，我再有别的打算也不迟。
二十年都过去了，又有什么好着急的？
迷香心中依然认为胡安是元凶的可能性最大，但此时她的心。却因为吴利兹的一番话有了一些改变，或者等她真正冷静下来，去理智地调查这件事的真相，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她现在至少打消了找安德若麦斯报仇的注意。
吴利兹也是为迷香着想。迷香纵然很强，是当世唯一的两个圣阶之一，但如果她真地去报仇。安德若麦斯或者不是她对手，达斯大魔导师也从圣阶降下来，光明正大地打斗，迷香即便是以一敌二，可能也未必会输。
但不要忘记了，还有一个禁术反噬双系的妖人恨因斯坦，他的位阶或者只是魔导士，二十年前，迷香都很服气恨因斯坦禁术和反噬术的造诣，更何况二十年间迷香一直被封印。不可能有什么进展，而恨因斯坦却不会停滞不前。
这种反差就决定了，以迷香一人之力。要对付当年同为十三使徒之三的顶级强者，实在太勉强了。
“安德若麦斯现在怎么会来霍格沃茨？”迷香问道。
吴利兹把自己那副抽象作品名动巴拉坦。引起安德若麦斯注意地事情说了一遍。
迷香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安德若麦斯既然二十年都如此安静，怎么会因为这样的理由来到霍格沃茨？再说，如果他真的如此有心看中你地才能，大可以想办法把你弄到宫里，或者给你一个可以自由进出宫廷的身份。以安德若麦斯的面子，如今的皇帝还有老太太，不可能不答应。”
吴利兹冷笑一声：“管他打的什么注意，反正我只是个学生，别的事情我也不怎么在意。”
“在我看来，你似乎对印象魔法，也只是稍微感兴趣而已，并不像其他人那般渴望掌握这神奇的魔法。”迷香对于吴利兹学生的态度不怎么认可，在她看来，如果安德若麦斯不来，霍格沃茨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有资格教吴利兹。
“你学习印象魔法，是
高绘画之道上的境界？”
吴利兹看了一眼正冥思苦想写感言的妮莉艾露，还有那些表情各异地考生，突然觉得自己学习印象魔法的理由十分荒谬。
“我要成为一名魔导士……然后才有足够的魔力，来施展解除契约地咒语，和我的契约魔兽解除契约。”
迷香眨着栗色地眸子，然后扑哧一声低笑起来，圆圆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长长的胡须垂到了嘴角，“第一次听说因为这样的原因来学习魔法。”
“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如此热心地要和自己契约魔兽解除契约……黄金安利莫巨兽可是比普通巨龙还难得的魔兽，你舍得解除？”
迷香是只猫，告诉迷香，不算是出卖海伦吧……当初海伦是说不可以告诉别的人，可没有说不能告诉别的猫。
吴利兹找了这么个理由，将海伦的事情和迷香说了一遍，顺便也告诉了她自己有三个契约在身上。
迷香惊讶地睁开她的猫嘴，露出里边细细碎碎的牙齿，半响之后才道：“这怎么可能……普通人怎么可能签订三个契约？虽然没有任何明面上的官方资料表示人类可以和两个即其以上的魔兽签订契约，但实际上这种事情也发生过……例如费尔多兰其实有两只契约魔兽。但是个契约的事情，却绝无仅有。”
“费尔多兰有两只契约魔兽？”吴利兹同样讶异地反问，按照魔法工会的那些教条和千年不变的教科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人类只能签订唯一的契约仆从，他自己违反了这些规则尚且可以理解，但没有想到编撰那些教条和教科书的魔法工会主席费尔多兰也是如此。
“是啊。一只纯白色的狮鹫兽，还有一只是一条名叫战神圣蛇的东西。”迷香带着几分鄙夷地道，不知道是瞧不起费尔多兰身为魔法工会主席，明知道这世界上可以出现人类签订两个契约的事情，却偏偏把别人签订两个及其以上的契约认定为异端的行为，还是瞧不起费尔多兰的这两只契约魔兽。
“狮鹫兽我听说过，好像是一种有着巨大鹰形的金色翅膀和上半身，还有白色的狮子状下半身，是唯一一种飞行速度和力量都可以和巨龙比肩的飞行魔兽，而且拥有一些治愈系的魔法能力。”狮鹫兽是非常有名的，在和梅达洛大陆有象征纯洁正统的意思，许多家族的徽章都有狮鹫兽的身影。
“但那个战神圣蛇是什么东西？名字很强大。”吴利兹脑海中浮现起一条大蛇手拿长枪，身披战甲的模样，好不怪异。
“那是恨因斯坦搞出来的东西。”迷香仿佛在讲述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这条蛇的头冠和身上都长着金子似的鳞片，两只眼睛里总是闪烁着火焰，浑身都是毒液，稍稍沾上一点，就能让人的皮肤腐烂到骨头。虽然是蛇，但它却有两只爪子，而且在身上的不同部位还有鱼鳍一样的东西。当初恨因斯坦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远古巨龙的资料，他自认为现在的巨龙是远古龙族的后代，只需要激活它们已经退化了的特征，便可以回复远古巨龙的身体。然后他在龙**里偷来了一颗龙蛋，不知道怎么搞的，到最后他就弄出了这个叫战神圣蛇的东西……但肯定不是远古巨龙。”
感情恨因斯坦还做过基因学家生化狂人之类的事情，一不小心整出了个异形。
不过吴利兹还是很佩服恨因斯坦的勇气，龙蛋一般都由母系巨龙守护，能在一条生产后脾气无比暴躁的母龙眼皮子底下偷来一个龙蛋，恨因斯坦的本事果然厉害。
“费尔多兰有两只契约魔兽……这并不奇怪，其实到了圣阶，能够签订两只契约魔兽已经是很简单的事情了。但是要签订第三只，那就和普通人一样，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曾经讨论过，是不是个人实力越强，能够签订契约的数量也就越多……比如我们如果达到了老师那个程度，至少可以签订三只以上的契约魔兽？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难道你现在已经超越了圣阶？”迷香的眼睛猛地睁开，突然想到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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