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罗斯果然惦记着你。”罗素陛下冷冷地道，眼睛复杂的情绪。
有怀念，有仰慕，更有一份妒嫉。
罗素陛下望着胡安皇帝的画像，带着几分得意地道：“在整片大陆，不管是人类，还是精灵，又或是兽人。都得小心着伊斯的态度，准确地说，
这份得意稍逊即逝，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迫切地想求得认同的少年，如今那张肃正的脸上，只剩下一味地从容和冷漠。
“但我的那些臣子……”罗素陛下微笑着转过头去，“应该说是你的臣子，却依然执着地忠心于你，小看于我，甚至以为……我所建立的功业，只是因为你。”
“费罗斯，安东尼家的两个老头，还有那几个老家伙，是最会做戏的。仿佛全伊斯的官员们，再也没有谁比他们更忠心于我。但我却知道，他们最忠心的只有你。换了任何一个皇帝，他们只怕都会在心里有那么一份轻视。”罗素陛下敲打着墙壁，依然保持着那份冷漠的微笑，“我信任他们，他们忠于伊斯，虽然未必忠于我。”
“伊斯的军队，是全大陆最强盛的武力。不是因为装备，不是因为两位御龙骑士，而是因为我的用兵之法。这兵法，却也是你传授给我。”罗素陛下的笑容越发冷了，还带着点无奈。
“费罗斯是你的忠仆。他认为，既然这伊斯是你留下的遗产，他就要好好替你守着。有任何人打伊斯的注意，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铲除对方。”
“达斯和恨因斯坦两个老头，同样是你的奴才。甚至连魔法工会都不屑一顾，只是他们比费罗斯隐藏的深。那篇墓志铭写地极好。差点连我都被他们蒙骗过去了。”
罗素陛下的眉角突然挑了起来，极其自信地握着拳头，“但贾卡杰克，希佛……是我的人，这就够了。老头子终究都会死去，然后再也没有人记得你。”
“海格摩尼亚……是我的，和梅达洛大陆是我。伊斯，更是我的。”
罗素陛下重重地拉上窗帘，掩盖起胡安皇帝的肖像，华美的窗帘缓缓升起。如同那段历史，那段时光，终究会淹没这位伊斯中兴的胡安大帝。
罗素陛下闭着眼睛，书房中越发安静起来，只剩下他平缓的呼吸。
“出来吧。”
一个黑影从书房的阴暗中走了出来，尽管他站在灯下，却依然如同一团黑影，那怯弱地光，躲避着他身上的阴暗气息。
“那边怎么样了？”
黑影答道：“老夫人给安德若麦斯看了那副画。”
“那画是极好的。”罗素陛下漫不经心地道。
“安德若麦斯说不怎么样……”
“哦？”罗素陛下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但他知道既然对方是一位高深莫测的印象魔法师，终究不会与常人一般见识，倒也不是太奇怪于他的评价。
“但他说这画画的人极好。老夫人想安排那年轻人和安德若麦斯学习印象魔法。”
罗素陛下想了想，嘴角翘起一丝笑意，“我那母亲。也想做些事情了。下去吧。”
黑影悄然无息地隐去了，罗素陛下开始考虑一个问题……伊斯，也需要一个和北边那女子分庭抗礼的艺术大师了。
“费罗斯……你也有弄巧成拙的地方。你看准了我忌惮那片废墟遗迹，以为这么一说，我就不会用他了。但我偏要用他，而且要大用。”罗素陛下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股苍凉。
我，才是伊斯的皇帝，你们为何要为一个死人计较那么多？
罗素陛下无法理解，所以他依然无法理解那些臣子，为什么总不肯把忠心交给自己，而是有着隐约地防范。他们防范着什么？
……
……
“国安院，要站在他的对立面。”费罗斯看着神情暴躁的恨因斯坦平静地道。
费罗斯曾经答应过恨因斯坦，要把吴利兹拉到国安院来。但现在恨因斯坦看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吴利兹和国安院越来越远，国安院的基层人员都开始怨恨这个让国安院丢人地年轻人了。
听着费罗斯的这些话，恨因斯坦狠狠地呸了一声，差点把口水喷到了费罗斯脸上。
“前些日子
夏娜见面了，当然……还有那位年轻的母亲。”费乎恨因斯坦地恶劣态度，也不去看对方恨恨不已的模样。
恨因斯坦愕然，“见面了？又怎么样？”
“你只知道在实验室里摆弄瓶子罐子，消息未免太闭塞了。”费罗斯不屑地道。
“然后呢？”恨因斯坦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母女对他的印象都不错。”
恨因斯坦依然有些木然，他的脑子里装满了禁术和魔法数据，这些人心里的歪歪肠子他搞不清楚。
费罗斯问道：“你可记得如今拜索斯的年轻皇帝在登基以前是如何做的？”
恨因斯坦眯着眼睛想了片刻，“这位年轻皇帝之所以能顺利地登基，似乎完全是靠那位女大师的支持，当时有许多反对这位年轻皇帝即位的，但这位年轻皇帝偏偏是那位女大师的弟子。这女大师放言：若不支持正统，她就离开拜索斯，入伊斯国籍。然后这位年轻皇帝居然真地有惊无险地成为了拜索斯的皇帝。”
费罗斯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拜索斯就是这样的国家，太重这些虚无缥缈地东西，什么文化艺术，怎么比得上武力来的有用？也难怪它现在被伊斯稳稳压住。”
“伊斯现在也有步拜索斯后尘地迹象。”恨因斯坦想起巴拉坦的收藏热，不由得一阵担忧。
人们富裕了，爆发了，总是喜欢过份地追求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渐渐地轻视武力。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有极高声望的人物去支持那对母女，这虽然不是至关重要的，但是要制造出一种势，一种得民心的言论出来。”费罗斯那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不符合他模样的阴谋意味，“如今的伊斯，要尽快获得这样的声望，不可能是魔法师，不可能是骑士，只有那些艺术家。”
“一个画师，能做的事情很多。他可以用他的画，来表达某种内容，他的声望越高，这种表达所能影响到的人就越多，影响力就越大。我们需要这样一个人来为我们做事。”
“虽然这只是众多环节中的一个，也不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但是却是我们目前唯一可以做的。”
恨因斯坦沉吟半响，“这件事情太难。”
“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得民心者，得天下。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费罗斯脸上露出罕见的敬仰之意，“我会看好他的东西，然后完整地把这些东西交付给那对母女。”
他……恨因斯坦知道，这个他，便是那位早已经死去的胡安皇帝。
“那个年轻人，并不好控制，你如何能要求他有一个和我们一样的目标？”恨因斯坦有些不以为然地道，虽然他向来佩服费罗斯的阴谋计划能力，但所图者太大，不得不小心。
“谁说我们要控制他的？”费罗斯故作讶异地道，“我们不要求他的目标和我们一样，我们只需要去引导，让他自己产生这样一个目标。这是那对母女的事情，我不担心。”
“但他和布兰卡，露琪亚，赫莉贝儿，都有些不清不楚的传闻。”恨因斯坦忧心地道，一方面是担心那对母女没有办法把握这个年轻人，另一方面是担心自己的侄孙女露琪亚。
费罗斯冷冷地道：“你也知道这是传闻……到底如何，谁知道？再说了，把布兰卡和赫莉贝儿弄上手，那这潭水就更混了，陛下疑心太重，更加看不清楚了。我们更好行事。”
谁都知道希佛和贾卡杰克对皇帝的忠心，他难道就不担心吴利兹完全被拉到军方那一派去了？他又如何这般肯定，那个年轻人会支持自己这方的图谋？恨因斯坦依然用疑惑地眼神看着费罗斯，这个老胖子，他已经用这样的眼神看了几十年。
没有人知道费罗斯到底在想什么，也没有谁能明白，他为何如何自信着自己的谋划。
控制好传媒，是政府影响民心的最佳手段，和梅达洛大陆并没有电视广播因特网等等，所以能够最直观地阐述一些事情的绘画作品，便被运用起来，但有这种意识的人还不多，费罗斯却是最先准备应用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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