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宫里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这位安德若麦斯是什么时
宫里爱打探的人，辗转着往那些老资历的内侍打听去，到最后却发现，没有哪位老内侍的资历比这位安德若麦斯更老。
这个领着内侍大臣职位，却终日在深宫中一个独立小院中画画的老内侍，是每个宫中人都十分尊敬的。
即便是那些皇子，皇妃，也不敢给他脸色看。
能够称得上安德若麦斯主子的人，皇宫里只有两位，一位沃尔顿夫人，一位便是陛下。
当内侍传沃尔顿夫人召见时，安德若麦斯正在清洗着画笔，听到是沃尔顿夫人传召，马上丢下画笔，匆忙而恭敬地去了。
内侍看在眼里，心中赞叹，能够在这后宫中屹立不倒，果然不是简单人物，虽然已经是宫中的元老，但依然保持着那份谦恭，没有半点持宠而骄的怠慢。
安德若麦斯匆匆赶了过去，有些佝偻的身子依然十分健壮，走路的速度之快，让那位年轻的小内侍差点跟不上去。
沃尔顿夫人眨了眨眼睛，安德若麦斯的身影渐渐从迷糊到隐约可见轮廓，她叹了一口气。
在这个时候，小内侍已经没有凑趣的资格了，安德若麦斯有些习惯性地问道：“夫人为何叹气？”
沃尔顿夫人指了指挂在对面墙壁上的雕花木里镶金大吊钟，呢喃道：“当年……就是先帝还在的时候，我若唤你，比现在快了一半，你慢了许多吧。”
安德若麦斯有些不服气地道：“是现在的小内侍跑的慢了。”
小内侍一惊，却不敢为自己分辨什么。
沃尔顿夫人仿佛这才记得这位小内侍。瞅了他一眼，“这小家伙，有些鬼机灵。我记得你说过你老家的大葵花树，老惦记着……改日自个去说说，就说我放你几天假，回去看看吧。”
小内侍大喜，连忙磕头谢礼，倒退着身子出去了。
他好不感激那位恰尔*利兹，他的画，让自己不着痕迹地露.)情。而沃尔顿夫人却也是个灵通和善地人物。
有些请求，是不能自个说，要主子赏赐的。
“你也别不服气。老了就是老了，硬撑着有什么用？”沃尔顿夫人和安德若麦斯说话的口气，浑然不似宫中的主子和臣子，却似老朋友叙旧。
安德若麦斯不愿意在老与不老的问题上纠缠，瞟了一眼被夫人随意搁在一旁的画布，看不清楚上边画的什么，有些疑惑。
这要是什么名品。夫人肯定不会如此随意搁在那里，可若不是，夫人就没有道理将自己唤来。
“你看看这个。”沃尔顿夫人将抽象派大师作品递给了这位真正的大师，然后拿起一块细密的棉布擦拭起自己的老花眼镜。
安德若麦斯拿起画布，也像沃尔顿夫人那般。取出老花眼镜细细地看了起来。
沃尔顿夫人重新戴上眼镜之后，便一直在注意着安德若麦斯地表情。
面无表情。
安德若麦斯看了一会之后，恭敬地将画布递给了沃尔顿夫人。
“怎么样？”
安德若麦斯皱了皱眉。“不怎么样。”
沃尔顿夫人向来知道这位印象魔法师眼界极高，可是这让整个巴拉坦艺术爱好者们为之惊奇的作品，这位居然给了这样一个评价。
一如当初吴利兹评价那位社长，他若知道，只能苦笑，一报还一报。
“几根直线，一堆染料。还能怎么样？”安德若麦斯解释道。
沃尔顿夫人笑着道，“你画得出？”
“画不出。”安德若麦斯老实回答。
“看来你还是那样，从来不服气。也就那个女子能让你称赞吧。”沃尔顿夫人取笑着，“说说。这个画画的人，能够画出这些东西的人如何？”
安德若麦斯正色道：“极好……大师级。”
听着两个极端的评价，沃尔顿夫人有些疑惑。
“这几根线条。一堆染料，自然不存在什么艺术价值。除了那幻化的色彩有些新鲜以外，从艺术价值方面来看，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安德若麦斯顿了顿，在沃尔顿夫人的示意下，小意地坐在了夫人下手的凳子上，“但画这些东西的人，却很了不起……就像这几根直线，如
个印象魔法师以魔法技巧完成，毫不稀奇。但这上半点魔法技巧地痕迹，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以纯粹的手腕技巧完成，堪称神技。以我数十年的功夫，也就能勉强做到。再看这堆染料，同样若是一个印象魔法师，用魔法技巧制作这些幻影一般的效果，也不稀奇。他依然是以纯粹的画技，不掺杂半点魔法技巧，以对颜色地理解，对人眼，人心的了解，已经达到了一种巅峰之境。若不用魔法，我……做不到。”
安德若麦斯终于露出了心服口服的表情，“莫不是北边那位女子送过来地？”
“不是。”沃尔顿夫人没来由的一阵喜悦，仿佛安德若麦斯是夸奖自家后进一般。
“我伊斯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个人才？看这份功力，不在这方面浸淫数十年，根本做不到。伊斯若有这等人物，早就名声大震，足可以和北边那位女子匹敌了。怎么会等到今日依然籍籍无名？”安德若麦斯想了想，掠着鄂下白胡须，皱起了眉头。
“不到二十。”
“二十？”
“不到。”
“不可能。”
“恰尔*利兹，来自常莎城，曾为常莎城总督罗斯林作画，东尼*达斯启蒙，准备进入霍格沃茨学习印象魔法。来巴拉坦不过数日，与露琪亚，布兰卡，赫莉贝儿，先后传出暧昧传闻。现居茶渡酒店187389号房间，终人仿佛专业情报人员一般，机械地报着吴利兹的资料。
因为机械傀儡的存在，无论是各大势力，还是国安院又或是宫里，都已经把吴利兹目前的资料调查得清清楚楚。
安德若麦斯怔怔出神，似乎还在消化这个消息，过了半响，苦笑道：“努力数十年，竟然不如一少年。”
“你是印象魔法师，这份成就，他比不了你。”沃尔顿夫人安慰着道。
安德若麦斯又重新拿起那张画布，啧啧称赞着，“神乎其技。更何况以这年纪，有这成就，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他要修习印象魔法。”沃尔顿夫人似乎是暗示着什么。
安德若麦斯眼前一亮，竟然有些激动起来。
“你不方便出宫。他也不方便入宫。”沃尔顿夫人平静地说着，站起身来，极其不符合身份地拍了拍安德若麦斯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安排。”
……
……
“你放心，我会安排。”罗素陛下悠悠地道。
坐在他对面的是那个让伊斯政府官员们无比团结地怨恨着的检察大臣，费罗斯。
这个老胖子不丁不八地站在罗素陛下身前。皱着有些发白的眉毛，“这事不用陛下操心了，那孩子，国安院不用他。”
“恨因斯坦很喜欢这孩子。”罗素陛下挑着眉头道，一点不介意老胖子的直接拒绝。
他刚才提议让国安院吸收那位拥有机械傀儡地年轻人，国安院是很霸道的一个部门，进入国安院后，几乎可以说，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的钱，你这个人地物，都属于国安院了。
国安院有许多规定，利用这些规定可以非常符合法定程序地占有人钱物。
能够占有机械傀儡，当然是最美妙的一件事情了，虽然还没有人清楚这架黄黑色机械傀儡地真正用途。
老胖子神色不动，暗自思量着陛下从哪里得知恨因斯坦喜欢吴利兹的消息，却依然坚持地拒绝，“恨因斯坦喜欢，那是他的事情……国安院用人，有一个程序要走。这个年轻人来历不明，不能用。”
罗素陛下声音有些冷了，嘲讽道：“还有你国安院查不清楚来历的人？”
老胖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低着头不让这位陛下发现，似乎有些犹豫地道：“臣怀疑，他来自那片废墟遗迹。”
罗素陛下的手忍不住颤了颤，半响没有说话，然后挥手让费罗斯退下。
独自一人坐在空旷的书房，罗素陛下掀开了永远遮住南面窗户的华美窗帘，那里挂着一个人的画像。胡安皇帝，仅存于世的唯一一副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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