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与火--沉香村的由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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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衮见连派两牛录兵士入谷皆不见一人得返,心下大惊,不敢再乘夜攻击,也不敢后撤,深怕后路也有埋伏。于是下令就地扎营,并加强警戒,以防敌军夜袭。
两战告捷,太子料到谷中清军已不妨事,便令百户长神箭手张豪带两名箭手,潜行出谷,用火箭引燃清军包括主营在内的两座营帐和马棚后撤回谷中。而狡滑的达衮当夜并未在主营中休息,故未有损伤,但明军这一把火,却使得清军以为敌军夜袭,乱成一团。而受惊的马匹更是狂嘶不已,不少马匹挣脱缰绳,四处狂奔!当清军衣裳不整的跑出来时,却发现袭击者早已不见踪影,只得四处收拢受惊的马匹,经此一闹,清军上至主帅,下至兵丁,全都一夜难眠。相反,明军将士却舒服的睡足一晚,得以养足精神,只待明日一战。
翌日清晨,恼羞成怒的达衮下令纵火烧山,但时值初秋,早上草木粘有露水,难以点燃。达衮一计不成,再无良计:进兵吧?至今不知谷中有多少敌军,又怕中埋伏;退兵呢?稀里糊涂的损失了两牛录兵士,弄得现在马比兵多,却连敌军的一根毛发都没抓到,甚至边谷里埋伏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若这个样子退出去追主力,难免被上锋降罪。思前想后,达衮决定破礶破摔,暂且不求救兵,只留10人在谷外看守多余的马匹,自已率主力入谷与伏军一决生死,看看谷里到底是什么人!若能侥性获胜,至少是功过相抵。
但达衮终非愚人莾夫,大军入谷前仍派人先行探路。探子策马进入谷中几十步后,刚好看到昨夜侥性活命的残兵起身逃命,正想接应,林中射出一蓬箭雨,这群装死的清兵终究未逃一死。而山谷湖两岸旁已满是八旗兵装束的死人,俱为中箭所亡,却不见一具汉人的尸体。在大湖两侧的平地上看到近百处深坑,料想是汉人挖掘的陷阱。山谷内雾气环绕,宽约**百步,长则不可望及,谷口下是一处宽大的平地,百步外有一大湖,大湖两侧前行百余步后便是密林。探子见林中有弓箭手埋伏,急忙勒转马头,回奔逃向谷口。
探子将所见回报达衮参领,惹得达衮暴跳如雷:“昨天派去的兵士,难道竟是一直在和陷阱和弓箭手作战吗?到底是谁在山谷中布的陷阱?岂有此理!”达衮捶胸顿足道,“本将失算!本将失算!愧对死去的弟兄!愧对死去的弟兄啊!如今唯有血债血偿!血债血偿!诸将士们听令!全军开拔入谷列阵,把汉人杀他个片甲不留!”
“是!”
达衮一脸阴沉,率先策马而行。
一路上多衮着实懊丧不已,如果昨天先派探子去谷中探路,也不致于有如此多的损伤了。不过达衮认为经过昨夜之战,汉人的陷阱已暴露得差不多了,借机再鼓动一下士气,应能与谷中伏兵一战。是成是败,便在此一举了!
清军纵马下谷,达衮举目望去:山谷前有一块宽大的平地,而被步兵踩陷的陷坑离谷口百多步,平地之广足以列阵。多衮下令:“佟佳佐领,你部着200长枪兵下马,分左右两排,呈倒雁形排列,相邻两兵士各相隔一步,奇数位兵士持枪倚盾行进,偶数位兵士持盾并以枪剌地开路行进。务必将敌军的陷阱破坏!瓜尔佳佐领,你部着200弓箭手下马,也以倒雁形排列,列队于两翼长枪兵之间的间隙后,朝前放矢,为枪步兵掩护,并逼出藏于林中的汉人伏兵,余下的490名枪骑兵、弓骑兵作为后卫原地待命,由3位佐领各带本部人马,策应两路前锋!”
“是!”众清兵得令,立即依多衮之令,下马列队整形,迅速排成“亼”(音jí)形之阵,蓄势待发!
多衮见士兵列队完毕,一声令下:“左右前锋前进!”
看到清军列阵出击,身在山谷左侧的太子此时头紧锁,他本以为清军损失了近四**马,一定会知难而退,怎料到清狗已败红了眼,不畏生死的下谷求战。而指挥作战的清军统帅显然颇熟兵法,居然能够列出如此阵势,看来昨天实在是有些小看对手了。所幸前两战已方一兵未损,而已被触发的竹矛陷坑虽已无惑敌之威,却可成为延缓清军行进的障碍,尤其是清军的骑兵定然无法完全施展,另外还有半数陷坑未被发现。现有的最佳对策便是:让山谷两侧分别预先布置的各1百名锦衣卫弓箭手全力射杀敌军的排障兵,击败敌军此次进攻,尽力保住尚存的陷阱。并乘此机会,让军中的村民先行撒退,两侧余下的各100名锦衣卫刀兵与枪兵退入林中,由锦衣卫弓箭手断后,对敌军座骑连射三轮,打乱军骑兵的队伍后再行撒退。待敌骑兵突破陷阱后,全军在密林深处利用树干为掩护与敌人剩余的骑兵作最后决战!
既有对敌之策,太子对守卫身边的千户长水坚、百户长柳定、张豪、刘松说道:“此战艰险至极,不只敌众我寡,而我军布下的陷阱多半已显露,存矢甚少且多为竹箭,敌将又有破阵之法,此战胜机不足四成。如今之计,唯有擒贼先擒王!诸将听令!”

“在!”
“张百户,你的箭术最为精准,射杀贼首的任务交给你!”
“是!”
“水千户、柳百户,待敌军刺地枪兵接近陷坑,队形错乱时,指挥大家用竹箭杀敌。务必消灭敌军探路部队!刘百户,你带村民先行后撒,与洞中锦衣卫会合!旗令兵,向右军发令!”
“是!”旗令兵高举红色令旗,用旗语向右侧的百户长李明、吴印传达太子的命令。
众将苦劝太子后撒,太子一笑置之,此时清军已破除多处陷坑,进入明军射程。太子厉声道:“弓箭手准备发箭!刘松!你速带百姓撒离!弓箭手,对刺地枪兵放箭!”
藏于林中的弓箭手得令,从藏身的枫树后面现身,对还在探路的清军枪兵连连放箭!另一侧的伏兵也开始对清军进行攻击。清军枪兵行军时一直战战兢兢,见村民打扮的敌人现身朝自已放箭,赶忙以藤盾护住身体。但藤盾必竟太小,总会有护不住的地方。而清军弓箭手也弓弦尽展,箭矢齐放!一时间双方箭矢你来我往,两军开始进行远程对攻战!
刘松看着漫天箭雨忧心若焚,既担心殿下安全,又不能违抗殿下命令!只得向柳定等人抱拳施礼道:“诸位,请保太子安危!刘松稍后即返!”转身向助战的五十余名村民招手:“乡亲们,听太子殿下令!暂且退后!”
太子回头看看尚有有疑虑的刘松,脸上微微一笑道,“刘百户,可不是要你做逃兵,山洞里还有100名锦衣卫,若战况顺利,清军后路便交与你了!”接着向张豪说道:“张百户,呆会敌酋便交与你了!”
“属下会意!”刘松与张豪躬身抱拳施礼,转身各自飞奔而去!
由于谷中雾气弥漫,加上林中枝繁叶茂,清军想发现藏于林中的明军并不容易。清军用的虽是射程较远的铁制箭头制成的长箭,但在雾气和密林的遮挡中优势已然丧失不少。加上星罗棋布的陷坑阻挡,队伍经过几行陷坑后队形已乱,被挤成零散的几团,弓箭手一时无法施展,挤成一团的清兵自然成了明军射手的活靶子,箭术再差也不至于落空。一时间,清军阵中惨叫连连,士兵一排排的倒下,排障军阵每行进一步,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清军的刺地枪兵既要查找排除陷阱,又要闪躲明军的竹箭,还要让出空隙给已方弓兵放箭,着实狼狈不已。被达衮用作端枪冲刺的兵士更惨,陷阱未除,难以放胆冲锋,站在阵中央几乎成了摆设,机灵些的用藤盾帮着兄弟挡箭,木纳些的基本上成为明军的箭靶和已方士兵的障碍!敌方弓兵有长枪兵在前面挡路,也难以找寻目标,后来干脆以曲射对敌。但鞑子的箭与古时秦军的箭不同,箭头较轻,只适于直射。由这种箭箭头过轻,加上长箭落下时被林中浓密的树冠枝叶所阻,威力大减,即使漫天箭雨落下,对明军也产生不了太大威胁!大量坠射的长箭从树冠上滑落,非但难以伤到人,反而给明军增加了不少急需物资。太子发现了这一点,忙令柳百户带人去拾箭支,分给诸射手,并吩咐长箭务必留着对付敌军骑兵。
山谷右侧明军以百户长李明为首,虽无太子亲自指挥,但李明亦非庸才,从旗语简单的命令中完全能理会太子的意思。李明当然也注意到了,清军步兵身着轻甲,防御较差,用竹箭足以应付,而对方“送”上门来的长箭,在李明手中当然不致大材小用,绝不会浪费在这些步兵身上。
双方对射数轮后,清军前锋只破除了三排新陷阱,却已伤亡三成以上兵士,效果甚至不及昨日胡乱冲撞的两牛录步兵。而有密林掩的明军,受伤者虽众,被射杀的却只有十几人。
陷阱尚未破尽,排找陷阱的枪兵却已损失三四成之多,让达衮心急如火,自悔失策!急令鸣金收兵!左右两队乱成一团的兵士听到退兵命令后,立马转身逃命,只恨爹妈给自已少生了两条腿。乱军之中,甚至有不少士兵被同伴挤入已被发现的陷阱中!陷阱如果被发现了,只能称为陷坑,但即使是陷坑,同样能要人命!而明军箭手更不会轻易放过这些逃命的家伙,纷纷从林中现身,毫无顾忌的向敌军发箭,必竟太子刚刚下了必杀令!在最后这几轮明军独射的箭雨中,又有三十多名清军枪兵倒在阵中,几个逃得稍慢的,虽已撒离明军箭手的有效射程,但强驽之末仍有威力,**上都挂了几条尾巴,也来不及拔,毕竟逃命要紧!
达衮看着逃回来的清军,队形凌乱,神色惶恐,一时恐难再战!而且明军似乎专射枪步兵,箭雨之下,几无生者还。而侥性逃脱的枪兵,**上或多或少都挂了一两支碧绿的竹箭。撒下来的弓兵仍有90多人,几乎没怎么损失。
从战果上看,这第三轮战斗,太子依旧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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