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夜精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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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儿不经意地就问了。她看过伊洛手上的那块石头,确实跟报纸上一模一样。但是一出口她就开始后悔,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
官夫妇的表情很让伊洛意外,他们没有惊喜,反而面如土色,几乎可以用惊慌二字来形容。
贺兰莫名地看着我们:“咦,这怎么可能呢,你们在哪里找到的。”上官夫妇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伊洛暗地里冷汗直流,表面却依旧从容:“一个很奇怪的图书馆。不过,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崎和小玥纷纷附和。
贺兰惋惜地叹了口气,眼神又恢复了光芒。“哪里的图书馆?我去问问吧。”
“不用了!”背后一个混着愤怒的声音响亮又果断地回答。
贺兰一脸惊讶,然后又笑,如方才一般友善。“哎呀,这不是心怡李小姐吗?已经好几年没看见你了,都没认出来呢。”
心怡冷冷地回答:“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到你。”
贺兰苦笑着看着震怒的心怡。“让我帮忙不好吗?”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快点滚开!如果你敢动他们,我和天城都不会原谅你!”所有人都被心怡突然的反常所惊呆了。他们从没看过这么激动的心怡。
海儿打圆场:“怎么了嘛,刚刚还好好的。心怡,你怎么了啊?”
心怡转过身,丢下一句“我上楼了”愤愤地拂袖而去,留下海儿尴尬地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妈妈忧心地问:“这,这孩子怎么了?”
“没事,”伊洛重新坐下,“没事,只是上次的感冒还没好,只是感冒。”
事后大家去找过心怡,但是她已经睡着了。
我和天城都不会原谅你!
天城?这个人又是谁?
伊洛瞟了心怡紧锁的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那又是一扇不能开启的门吧。伊洛暗自心想。
第二天,心怡出奇地平静,不再有昨日的浮躁,但却像冻结了一样,冷漠得让人难过。直至贺兰离开,寒意才稍稍减弱。
从那天以后贺兰没有再来过,但弥漫在心怡周遍的低气压却并没减弱。上官夫妇则总是担忧地看着心怡和伊洛。家里的气氛一直怪怪的。不久,上官夫妇又回到国外工作了。家里的气氛又添了几分冷清。不过好在唐唐要转到伊洛的学校,否则这么大的一间房子,又弥漫着低气压,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这天伊洛如同以往一样早早地到校。身边的小玥并不习惯那么早起床,乏力地靠在伊洛身上看着身为卫生委员的海儿尽心尽力地搞着卫生。海儿无法推却别人的拜托。久而久之,监督卫生工作的卫生委员便成了全职保姆。但海儿还是乐此不疲。另一种说法就是劳碌命。
小玥突然爬起来。“今天,伊洛的弟弟要来?”
海儿也想起来了,兴奋地说:“不知道会分到几班。最好是我们班。”
“没可能的啦。”崎摆摆手,“他们比我们小一级。”原本冷冷的讽刺并没出现。四人看着一旁置身事外的心怡擦了一把冷汗。
“对了,都不知道那小豆芽现在怎样了。很久没见他了。”小玥乐呵呵地说。
在学校很少有人比小玥更矮的了。她难得也有欺负的对象自然高兴。当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唐唐都长得和崎一般高了。男孩子长得好快,只消一个暑假就可以长高许多。
不过,伊洛并没说,只是回忆起过去。
其实上官唐并非伊洛的亲弟弟。唐唐的双亲在唐唐遇见伊洛前一个月因车祸过世了。那天唐唐因为被孤儿院的小朋友欺负而跑了出来,恰巧遇见了伊洛。善良的上官夫妇便收养了他。因为伊洛的母亲有一半美国血统,唐唐的金发碧眼有了合理的解释,从未被人怀疑。
那天天下着暴雨,天气很冷。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伊洛买了东西撑着伞回家。
她经过一家停业休息的商店的时候,看见一个瘦小的男孩缩在墙角,全身都湿透了。男孩并没发现只是自顾自玩着。
伊洛惊讶地看着他。只见他双手在雨中画着圆,不一会手中就像累雪球一样出现了一个蔚蓝的水球。男孩突然看见了伊洛。水球破了。他害怕地往墙角缩了缩,惊慌的神色像极了某种小动物。

伊洛的心为之一震。一种怜悯的感情流入她的心中。她可以理解男孩的痛苦。这个孩子和她一样拥有不一样的力量,一样被其他人排斥。突然,伊洛有一种想法——就这样把他带回家吧。
伊洛来到他跟前,放下伞,任雨打在她身上,微笑着说:“和我一起回去吧。”男孩一声不吭地戒备地看着她。
伊洛模仿男孩的动作,在男孩惊异的目光下,轻而易举地做出一个水球。他愣愣地从伊洛手中接过水球。
伊洛甜甜地说:“呐,留下来陪我好吗?”她的笑容就像春日明媚的阳光一样温暖。男孩一下子看得失神。
孩稚嫩的声音就这样消失在了雨中。
“你在傻笑什么!?”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狠狠地打了下坐在沙发上的金发少年,野蛮地说。身边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连忙抓住她,以免她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女孩不理冷哼道:“又在想什么傻事了。”
金发少年怒:“小鬼,懂什么。这叫回忆。”女孩朝他嘘了一声——自己还不是小鬼一个。
一边戴眼镜的红发女子兴奋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说出来啊。”
少年脸微红,别扭地转过头,说:“才不告诉你,那是我的秘密!秘密!”
一直在和银发青年商量事情的黑发少年发出一丝闷笑。黑发少年优雅地站起身,在金发少年身边轻声调侃:“那可是唐唐最珍贵的宝藏啊。走吧,是时候去看看你可爱的宝藏了。”
伊洛转头索然无趣地看着窗外晴好的天气。天气晴朗,温度适宜,微风,窗外的腊梅又多开了6朵。耳边女生唧唧喳喳的讨论就令她心烦。果然人要么不八卦,八卦起来就可怕。没用半天时间一年级转来两个没少年的传闻便传遍了整个学校。
跑出来透口气的伊洛在走廊里再次遇见了在马路上的黑发少年。
伊洛惊讶地看着穿着一年级制服的少年,他也惊讶地看着她。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包围着两人。两人呆呆地站在走廊里。
阳光从一边斜射进走廊里,几只褐色的麻雀蹦跳着穿梭在枯草间寻觅那掉落在草丛中的面包屑。两人依旧忽略时间般地对视着。无法确定这种熟悉到诡异的气息是什么。
“啊,真是巧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博随,把因为骨折而打了石膏的手架在伊洛肩上,“伊洛在这里做什么?”博随充满敌意地瞪了少年一眼眼。少年的眼神也变得十分凌厉。
伊洛拍掉博随的狼手向前走去。与那给少年檫身而过的一瞬间,伊洛闻到一缕熟悉的香。不是香水,也不是洗发水,而是一种十分独特的清香。曾经在唐唐的身上也闻到过。
伊洛对着博随冷淡道:“学长残废了呀。”
博随对“残废”这个词相当不满。“什么叫残废了。不过是扭伤而已!”
伊洛斜睨了博随一眼。“原来学长也这么没用啊。”
博随很生气。“这是什么话!受伤是难免的嘛。”
“学长你的伤是不是前两天晚上……”伊洛突然忆起了那种香气。就跟那天晚上突然在她家院子那个人一样。
“伊洛,你去哪里?”
“学长,我有急事,失陪了!”伊洛微微欠了欠身,丢下一句话,立刻向教室跑去。
“等等,喂……”
伊洛抽开门,抓住一个人,就气喘吁吁地问:“那个一年级呢?有没看到一个一年级的!”
崎奇怪地看着伊洛,说道:“刚才是有一个一年级的来找过你,伊洛,你认识他吗?”
“去哪里了?”伊洛近乎咆哮地吼道。
崎吓了一跳,吱吱呜呜道:“后来唐唐来找他。后来,两个人都走了。”
伊洛惊讶地喃喃自语:“为什么,竟然跟唐唐在一起。”
“为什么?因为是和他一起转来的朋友嘛。”崎一脸诧异地望着伊洛,“伊洛,你没事吧?啊,你要去哪里?午休快要结束了,啊喂……”
但是伊洛并没有理会崎径自跑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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