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追忆之铁骑南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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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比亚历532年7月29日。
索比亚大陆北端的塔达坎巴拉草原上,夜色空寂,圆月高挂。
漆黑如墨的草原天空下,黑压压的铠甲反射着四周的火光,银色的冷兵器在黑夜中更是闪着摄人的寒光,棕色的骏马发出低低的嘶鸣, 38万雄兵在一位双鬓微白的将军的带领下整装待发。
黑昼帝国大汗贺兰木青身穿皇袍,缓缓登上勇者祭坛。
从祭坛上四下俯视,38万铁骑如一阵静待在洪荒的潮水,触之则天下为之动容。那种压得没有人能闯过气来的气势,让贺兰木青满意的点了点头。
贺兰木青先朝东西南北四方向各方神明朝拜,接着从大萨满颜蛟手里接过火炬,点燃了草原上最振奋人心的战争之火(战争之火,每当草原上的勇士们出征他国时点燃,战争结束后熄灭。对于这个尚武的民族来说,战争之火的点燃代表着血与火征途的启程,代表着斗志的燃烧)。
“东方鹿方的神鹿啊,请您保佑我军能如你一般敏捷,神速;北方的巨熊,请保佑我军能如你一般强壮,勇敢;西方的天狼,请保佑我军能如你一般聪明,齐心;南方的破军,请保佑我军所到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大萨满站在祭坛的最顶端,长发随风而扬,法仗在手中起伏而舞,祭词的声响从他胸中发出,远远的向草原中回荡……
午时三刻,出战祭祀完毕。随着统领的黑马发出的一声长啸,草原上响起了铠甲摩擦,铁蹄踏地的声音,令人胆寒。
大汗看着已雄雄燃起的战争之火,看着眼前已经待装整备好的南征大军,向各统帅和将军赐酒作别。
38万大军从此刻起便要走到草原的尽头,穿过艾索森林,翻过终年积雪的彼屹山脉,踏向南方的沃土。
贺兰木青抬头望着远去的大军,只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而雄师已踏上征程,战争之火,这火中所闪耀的血腥与罪恶又有谁意识得到,这给生灵带来摧毁和破灭的火,又何日才熄灭呢?
如狼似虎的北方蛮族雄狮,就如一只饥饿待食的猛兽,将再次向南方疆土发出雷霆之击。
所谓人生而有命,但命理之道,却是由上天注定。而命运,往往喜欢捉弄心怀大志之人。
在黑色铁骑的带领下,以38万大军以惊人的速度奔向南疆。一路上,军旗飘扬,战歌震天。
而黑骏马上的大统领吕鸷此时却心事重重,发色好象又斑白不少。让人觉得与将士的气势昂扬格格不入。
三十年前,刚满20岁的吕鸷以暗阳武士的身份出征天羽,身上各处留下了63处伤痕,除了6处刀剑之伤外,其他均为魔力造成的;十年后,30岁的吕鸷以暗阳军团副将军的身份再次铁骑南下,踏上天羽国土,再次立下赫赫战功;十年前,已是大统帅的他带再次带领着18万铁骑踏向南陆……
而今他将第四次翻过彼屹,出征天羽。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吕鸷想了想,只觉得人生沧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叔父,您出征这几天来为何时而愁眉不展,时而眉开眼笑得?” 吕鸷的侄子吕益,近几天来几次见到叔父脸色变幻,此刻忍不住问道。
吕鸷的神情怎么也瞒不过这铁狼团第一武士敏锐的双眼。
“益儿啊,叔父不瞒你。你出生时,母亲因难产而早逝,三岁时,你阿爸血洒疆场。是叔父,叔母一手带你长大**。而叔父又只有小莺一个女儿,所以视你如儿子一般。所以……” 吕鸷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叔父慢讲,益儿自当受教。”
吕鸷笑了笑说:“益儿啊,此次出征,非比往时。若你有幸能回到草原,记得每年泊帖达(相当于我们当今的清明节,草原人祭奠先人的节日)时,多给你阿爸带上点鹿肉,还有烈浊酒,也是他最喜欢的。呵呵。还有你叔母,她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托你好好照顾了。还有啊,你要看好你小莺妹妹。她那性子可是真正的草原人。以前我本想培养成文雅的贵族女孩,可她偏偏要学骑马弯射弓箭。我就这一个女儿,我也不想管的太严,就迁就着点……”
“叔父,何出此言?” 吕益从吕鸷的言语间觉察到一丝寒意,马上打断了叔父的话。

“叔父也不瞒你们啦。去把其他两个副统帅叫来,我有些事要向你们透个底。”
“是。”吕益立马扬鞭而去。
看着侄儿远去的身影,大统帅仿佛又看到30年前的自己,充满一腔热血,充满年轻的执傲和梦想。
“暗阳军团统领吕益参见大统帅。”
“黑影军统领拓拔殇参见大统帅。”
“铁狼团统领韦密参见大统帅。”
“三位都来了。”
“大统帅找我们来所为何事?” 拓拔殇问道。
“你们可知这次出征天羽是何目的吗?” 吕鸷先抛砖引玉的问道。
“掠财夺宝,填充国库;报仇血恨,告慰亡灵。”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这次南征, 8月出兵,9月彼屹重新雪封,你们认为一个月内能回塔达坎巴拉草原吗?”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铁狼团统领韦密上前应答。
“回大统帅,我们以现在的行军速度应该能在8月5日之前出现在天羽边疆,8月10日之前完成对风凌的占领。8月15日前完成对风凌周边地区的掠夺。8月17日左右可以踏上归途。即是在彼屹重新雪封之前恰好回到草原。”
吕益与拓拔殇随着点点头,表示赞同。
“恩,各位将军想的的确不错。可各位想过没有,要是这样的话,那大汗何必兴师动众制造‘破甲弩’。而且还要等到8月才出兵南征。呵呵,大家不会觉得有所蹊跷吗?”大统帅笑着说。
“那……”
吕益刚要说些什么,便被吕鸷抢白说道:“我们这次出征天羽是近50年来军队规模最大,装备武器最精良的。大汗想得到什么,想必不是我们所想的金银财宝,美女,粮食。那就是天羽的土地,甚至是整个南疆,再一统索比亚。而我们就是改变黑昼命运的先行者,统一索比亚大陆的英雄!”
三位统领听到这里,不禁面上一惊。没想到大汗的野心,竟是如此之大,心中也不禁沸腾起来。但是对于这个计划,仍旧是有些许顾虑。
“叔父,我们只有区区38万铁骑,那小小天羽便有轻骑20万,各种步兵35万,加上强大的13万法师军团。近几十年来,我们的铁骑可从未到达翔羽天城城门下,便止步于风凌。而且我们这次8月才出兵,要是一时间不能拿下天羽,我们根本得不到援军;又不能撤回草原,那我们的38万大军岂不都困死于南疆。而且……而且要是这期间,草原发生什么变故,我国的精锐尽失,可就……”
“你们以为这些大汗会想不到吗?第一,现在我们手中拥有‘破甲弩’,战斗力大大增加,3万黑影军是我们手中的王牌,是我们战胜法师军团的奇兵;只要消灭天羽的法师军团,他们的轻骑,步兵在我们的铁狼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大统帅,可是这次出征天羽是‘破甲弩’的第一次真正投入战场。实际效果如何还有待实战的考验。特别是用他来对抗法师军团,我心里没把握,战士们心里也没底。再说,我们谁都没忘记190年前的那场大战。天羽,他们只用了10024名法师,施放了一个不知名的法术,使得天降陨石,流星乱坠,一夜间12万暗阳军片甲不留,灰飞烟灭。而驻守翔羽天城的我军部队对这个情况却全然不知。而到了当时的九月中旬26万天羽混合军团(轻骑,步兵加法师)突现在翔羽天城外,迫使黑昼部队撤出翔羽天城。而后因大雪封山,最终全部牺牲在风凌镇上。可见他们魔法的恐怖系数是相当高的。” 拓拔殇心有余悸。
“呵呵,象个军人。” 吕鸷略带讽刺的笑道,“破甲弩的威力大家都见识啦。不用我多说。你们想想,在天羽法师的魔法,外加软化我们铠甲下,他们的轻骑配剑才勉强划伤我们的铁狼骑。要不是他们砍伤我们的战马,我们会破不了天羽么?而我们的破甲弩却轻易击穿3件完好的银狼铠甲。而他们的平均魔法程度能达到这种水平么?说到190年前那个天降陨星的咒术,据说在当年那些法师为了施展出那个咒语,都筋疲力尽而亡。随着那些法师的死亡,如今这个咒语已经失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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