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追忆之黑云暗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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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天羽帝国相隔着遥遥彼屹山脉的北方,是处于与柴达里木沙漠与诺亚拉盆地之间的塔达坎巴拉草原。
盛夏虽近,但北方的天空虽炙日高照,却因纬度与地理位置的特殊关系,并不显得十分炎热。
草原上漫步着三三两两的棕黄色高大骏马,悠闲的散步吃草,几个孩童手里握着比自己高一倍有高的马刀,摇摇摆摆的在比比划划。孩童旁边,是一个赤着上身在阳光下闪耀着黝黑强健肌肉的大汉,大汉头上前额光溜,在阳光照耀下泛出一片白芒,脑后勺留着一条乌黑长鞭,下身穿着一件兽皮缝成的鹿皮裤。取下了腰间挂着的大皮壶,大汉双目转注的看着身边几个孩童的比比划划,蹩了一口壶中的烈酒。
远处隐隐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大汉扭过头看,在沙尘飞扬过后,几匹纯黑色的高大骏马眨眼间已经跑近。黑色的马匹,黑色的头盔,黑色的铁甲,在烈日下反射着黑色的精铁之光。而领头的武士,在他的黑色精铁上,可见头盔,铁甲,和铁靴上,都啄刻了一个浮雕狼头,栩栩如生,犹如真狼帮择人而噬,颇具气势。
烈日严严之下,扎乌黑长鞭的大汉打着赤膊仍然可见肌肉上一层细密的汗珠,而马匹上的几个武士似乎浑然不觉天气的炎热。武士们的眼神就像在散发着一团冰冷的气息,随着黑色马匹的走近,似乎温度也随着骤降。
几个孩童已经战到了离几匹几丈远外的地方,手中挥舞的马刀也停了下来,大大的黑眼珠滴溜溜的望向这边。
大汉跨步上前,右手俯胸,行了个礼,道:“禀吕益大将军,大汗已经在帐内等候了。”
乌黑的马匹上,一个武士取下了黑色的精铁头盔,点了点头。武士面容骨骼宽眶,看起来有着草原人特有的豪迈气概,一根乌黑的鞭子倒扎盘在后脑上,双眼精光四射,却又内蕴深沉。也只有从这一双眼,才能辨别出这个武士年纪轻轻却已身居将军之位。
几个黑盔铁甲的武士转身轻腾,眨眼间已经从高大的骏马上腾落下来,都是身手矫捷之辈。
“铁狼团的武士,这匹草原上的狼群,真是一条条的好汉子啊。”打着赤膊的汉子心中不禁暗暗赞叹。汉子名叫拓拔焕,为拓拔家族一个旁系,是与草原之王——贺兰木青大汗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斥候,自小力大无比,一身功夫也是很不一般。但是要跟铁狼团的武士,却是差远了。光从这几个武士下马的简单动作,拓拔焕就已经看出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差别。
“拓拔焕,好久不见了,几位皇子最近跟你练武,成绩如何啊?”当头的黑衣武士吕益边解下自己身上的武器边问。
“将军打趣了,我这点微末功夫,教得了几位皇子什么。几位皇子最近刚学习马刀的几种基本刀术,将来还有劳将军教导呢。”拓拔焕望了一眼不远处几个孩童,结果吕益的手中的武器,笑了笑说道。
吕益也笑了笑,命令几位手下在帐篷外等候,自己迎进了帐中。
黑昼帝国的大汗——贺兰木青正高坐在帐篷之中,慢慢品尝着极北之滨——雪海进贡的鲸奶酒。
边上是国师大萨满颜蛟,手中拿着一踏羊皮纸,正在向大汗汇报着什么。
“……大汗,这些就是我们近期铸造成品的数目和质量了。实地的检测和超作,也已经过关。就是说,我们暗阳军团的新武器已经铸造完毕,随时可以准备再出彼屹。”
大汗点点头,表示满意。
大萨满颜蛟俯身作辑,缓缓退出帐外。
立在一旁的吕益这时也向大萨满微微行礼,然后迎上大汗的桌前又行了个礼。
贺兰木青摆摆手,然后就一言不语,似乎在品尝着鲸奶酒。
吕益知道,这是大汗思考的习惯,也就默不作声的等待着。
贺兰木青心中此时翻涌不止。暗阳军团的新武器对整个黑昼帝国的未来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黑昼帝国早在几百年前,在当时神勇无比的黑昼部落酋长贺兰封宇带领下,统一了草原81个部落中的56个部落,
但是从那以后,黑昼帝国就未向其他部落扩张吞并。这并非是由于以后黑昼帝国的帝王的落末自满,而是由于草原上的塞尼斯议会共同决定的。塞尼斯议会是草原上自古流传的下来的议会组织,超然与各个部落之上。其成员都由德高望众,年纪上百的议会长老组成。这个议会主要是用来调节草原个大部落之间事情而发展出来的。

自古草原上有着上千个部落,部落间互相联合敌对,为着粮食和资源而战斗生存。
在草原上互相侵吐合并之下,慢慢衍生出如今91个部落。由于草原上连年征战,互相掠夺,为了防止北方民族最后都互相在战斗走向灭亡,于是成立了一个议会,塞尼斯议会就是在那时候成立的。塞尼斯议会一般不左右草原上各大部落间的事情,但是在重大事件上,却发挥着重要的作要。
几百年前,草原上发生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天灾,那时候人心惶惶,后来由于一个部落粮草缺乏,在有心的策动下,违反了塞尼斯议会定下的条约,而引起各大部族的剿杀。到了后来,原本单纯为遵守塞尼斯条约而发动的战争已经变了味。
贺兰封宇就是在那个时候手握战刀,血战沙场,一连使得其他55个部落决意归降的。
等到塞尼斯议会中的议会长老终于将这场战争停息下来的时候,已经有十个部落在战争中被灭族了。草原上也只剩下了81个部落。
但是,即便如今黑昼帝国有着56个部落,有着强大的军事实力,却也不敢对其他部落心怀不轨。
因为只要发兵对草原上其他部落下手,在塞尼斯议会的操纵下,其他25部落必定联合起来抵抗,甚至现在归顺黑昼的其他部落也会起来反叛。到时战乱再起,鲜血必定再次满溅草原。而作为挑起战乱的黑昼一族,也必定在草原上消失。
但是,现在黑昼的机会已经来了。南方之地已经有把握可以夺下,这不断的刺激着现在草原上这位霸主的心。
贺兰木青从沉思中醒了过来,脸上不禁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边上的吕益看着大汗那带着霸气的笑容和眼中射出的精光,知道大汗已经沉思了完毕了。于是清了清自己的喉咙,开始向贺兰木青报告。
草原上,现在天色已经现渐渐见黑。
大萨满一人骑在他的驴子上,一边喝着羊奶酒,一边任着驴子一步一踏的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大萨满望着草原上最后一缕淡红色日落之辉,天边彤彤的红云这时也已经悄悄融入即将到来的夜色之中。一阵阵猎猎的风吹刮着这位年长的大萨满的衣衫。在口中特有的羊檀骚味的熏陶中,颜蛟脸上的皱纹也不理会猎猎的风声,渐渐松弛下来。但他的脑中,却渐渐浮现出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十年一次的远征即将再次到来,整个黑昼帝国里,四处可见草原帐下的铁狼骑个个勇猛,如狼似虎。但眼下百姓却不禁有些人心惶惶。因为每次的出兵南方,都需要大量的粮草,军马,武器,铠甲……大量的军备统筹安排与粮草预备,无不使人心中担忧。
其实这些只是其次,究其到底,却是如今已经时至3月份了,黑昼帝国的大汗还没决定进攻与否天羽。武将们平日里练兵排演,高骑骏马,八面威风,呼喝之声响彻草原山谷。
但众将士却渐渐得知大汗对于进攻与否仍迟疑不决。战场对决,讲究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军家带兵,讲究的也是气势。十年修养生息与操练,众将士却在此时得知有可能不出击南方。这个消息慢慢传播开来,就像一只只不可见的虫子,噬咬着草原上的热血勇士们对鲜血和战功的饥渴之心。
近日众将士尤可见颓废之神情,军队里的气氛也随着不和谐起来,酗酒,赌博,**,斗欧时有发生……
而今国内四海升平,黑昼帝国早就统一了北方草原81个部落中的56个部落,其他部落每年都会定时向黑昼部落一族的皇室进贡,帝国内百姓安居乐业,为何还要不辞劳苦去攻打天羽?
黑昼与天羽的战争不知进行了多少百年,其中历史上最为惊天动地的就是190年前那场惊世骇俗的大战。那次若非对方出动万名法师集体施法发出紫幽祁之咒,或许现在南方就也有一片黑昼帝国的所属土或附属国了。
但事已久矣,往事如今已为历史。现在国富民众,也不愁吃穿了。为何我国还要攻打天羽呢?
大萨满颜蛟站在草原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沾满羊奶酒的嘴边胡子一耸一耸的,似乎在轻轻的呢喃着什么,而他眼中的神色,却更加迷离,眼前无边的草原,仿佛也融入他遥远的思绪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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